傅景明訂的是包廂。

門一關上,基本上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然後,點了幾道菜。

這些菜,基本上,都是司莘莘愛吃的。

傅景明坐在對面的位置上,長腿交疊,面色凌厲而深沉,一雙幽邃如鷹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司莘莘。

司莘莘坐在傅景明的對面,神色冷淡,有些不耐煩。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吧?

明明都不想和他任何瓜葛了,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出來了。

甚至,現在,還跟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早知道!

她就應該也給他來上一刀!

然後瀟灑的離開!

“找我有事嗎?”

她開門見山。

傅景明抿了抿唇,面色陰沉。

“為什麼和問夏吵架?”

司莘莘看著他的臉,有些恍惚。

恍然似乎回到了三年前,她初次見到他的模樣。

他的臉還是如初次見面時那般的冷峻。

好看。

只是,時過境遷,再看向他時,當初的那份心動,如今,已經變得一地稀碎。

司莘莘有些愣神的眸子緩緩回神,語氣也越來越冷。

“我說過,你要是想在我身上替司問夏找回之前我劃她的一刀,可以。”

說著,她掏出放在腰間的匕首,然後丟在了傅景明的面前。

“你放手來。”

傅景明眉眼間帶著一絲陰鬱和暴躁。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和她吵架?”

“誰說要在你身上劃一刀了?”

“她擋我賣酒了,看她不順眼,就想單純的弄死她。”司莘莘隨口編了個理由。

她為什麼跟司問夏吵架,他能不知道嗎?

就算這些不知道。

那孩子的事情呢?

司問夏說孩子是他執意拿掉了。

既然孩子都不想要了。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更何況,他就輕避重,什麼都不談,卻只談司問夏。

明擺著呢,就是在袒護司問夏,對她興師問罪的。

她也懶的和他虛偽。

“賣酒?”

“你在滿皇都當酒保?”

司問夏的行程,傅景明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只要簡單的細想一下,很快就能推出來。

“沒辦法,生活所迫。”

“因為太窮了,只能兼職了。”

“你想多了。”

“我的意思是,滿皇都居然會要你這麼個人做8樓超級尊貴vip大廳的專屬酒保?”

傅景明上下掃了她一眼。

“你不說,我以為你是後勤打雜的。”

司莘莘扯了扯唇角,臉色有些陰鬱。

“傅景明,你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噁心我。”

“既然你執意要談司問夏,那我們還是談個徹底吧。”

“剛才,我劃了司問夏一刀,說吧,你想我賠多少?”

“說個數,回頭,我會把這些錢,打到你的賬上。”

“從此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斷個乾淨。”

她現在,已經沒心思和他糾纏。

既然他處處維護那個女人。

她自然也不會再指望從他嘴裡得到什麼有關孩子的資訊。

況且....之前,他和司問夏的女兒,那般親密。

說明,在他心裡,司問夏才是他最愛的女人吧?

而她,什麼都不是。

連孩子也不配擁有。

說著,她起身就要走。

“老死不相往來?”

傅景明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著司莘莘,語氣裡勾著譏諷。

司莘莘眸色冷的要命。

淺淺勾唇,扯出一抹弧度。

“是啊。”

“怎麼,傅三少,現在不僅身體不行了,耳朵也不行了?”

“挺有能耐。”

“司莘莘,你想清楚,得罪了我,以後你在京都。”

“就沒有容身之地了。”

“以後,別說滿皇都了,只要我一聲令下,京都所有的酒吧,公司,都不會要你。”

“到時候,你只能跟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滾出京都!”

司莘莘一挑眉。

“那你就試試。”

“我當然知道了,傅少你權勢滔天,整個京都沒人敢惹你。”

“我當然也知道,惹上了你,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過,傅少,既然你這麼厲害了,為什麼還要在背地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司莘莘看著他,眸光凌厲。

她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眸子,似乎很想看透他。

看看他那顆心,到底是什麼樣的。

只可惜,她一如既往的不懂。

他的表情、他的話語,她都猜不透。

她得罪了司問夏,傅景明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司莘莘微微勾唇。

可是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司莘莘了。

現在的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死都不怕了。

還怕什麼?

“很好。”

傅景明看著她的臉,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著。

青筋勒起。

她從前就不懂他。

現在依然不懂。

可將來呢?

她是打算,連懂的機會都不要了嗎?

“傅少,你老婆生氣了,你不去哄哄?”

“非要在我一個人陌生人身上浪費時間?”

“你傅三少的時間,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

傅景明垂了垂眸子。

“司莘莘,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

“三年前,我也有我迫不得己的地方,現在...也是!”

“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但是我確實還不能告訴你。”

“我以為你....”

“如今...你我一定要這麼爭鋒相對嗎?”

傅景明凝視著她,眼底劃過一絲悲哀。

但是,更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希望!

司莘莘將雙手背在身後,一遍遍掐著自己的手心。

很疼。

就像三年前一樣。

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傅景明,如果你一定要我把話說明白,好,我告訴你。”

“這麼說吧。”

“如果回到三年前,我知道那個人是你。”

“那我寧可隨便拉一個,都好過,那個人是你。”

“這三年來,我恨你。”

“無時無刻,但,其實,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我選擇的人,是你。”

“如果,當初那個人不是你,那麼現在的結局,應該會不一樣。”

如果說,司莘莘三年前,那個夜晚之後,她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那麼,一切的美好和幻想,都在那個廢墟中醒來後,戛然而止了。

如今的她,心中只有空洞,和無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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