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其他人都在為各自手頭的一攤爛事操勞的時候,張士傑也沒閒著,在羅漢和林天馳被捕收監,楊東病危住院的情況下,張士傑對幾人不聞不問,並且以第四股東的身份,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公司的一應事務,儼然一副當家人的樣子。

張士傑由於多年的從商經歷,整個人的氣質上帶著一股很明顯的市儈味道,他在做事的時候,向來利益至上,很少去考慮人情關係和感情因素,這也是為什麼在公司的其他股東都出事之後,他卻不聞不問,一心只做工程的原因,張士傑身上雖然有很多商人的通病,但辦事的能力也同樣突出,在楊東住院的這段時間,張士傑已經讓工人日夜趕工,將工程收尾,並且花費了兩天的時間自檢,在確認工程沒有任何瑕疵的情況下,信心滿滿的向園林處遞交了工程驗收的申請書。

……

時近黑夜,G井子某棚戶區附近的廢品收購站內,李靜波帶著一個帽簷被磨開了線的迷彩帽子,揹著一個到處漏洞的玻璃絲袋子,將撿來的廢舊紙殼,水瓶子,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破爛物品倒出來之後,開始蹲在地上逐個清點。

“行了,別在那數了!”正端著飯碗,蹲在臺秤邊吃飯的收購站老闆,抬起手,用筷子驅趕了一下蒼蠅之後,掃了一眼地上的破爛:“給你兩塊錢!”

“兩塊?!”李靜波看著自己辛苦一下午撿回來的一堆破爛,微微皺眉:“現在廢紙殼收購價那麼高,光我這些紙殼,它都不止兩塊錢吧?”

“行,那就五塊。”老闆不耐煩的看了李靜波一眼,在隨身的破舊錢包裡抽出五塊錢,扔在了秤盤上。

“你門口的牌子上,不是寫著高價回收廢紙殼嗎,怎麼把價壓的這麼狠呢,算了,你還是給我上下秤吧,我按斤賣!”李靜波看著秤盤上皺皺巴巴的五塊錢,皺眉回應。

“我給你上你媽了個B的稱啊!”剛剛一杯酒下肚,已經有些微醺的收購站老闆跟李靜波磨嘰了幾句之後,莫名煩躁了起來:“就JB給你五塊錢,你願意賣就賣,不賣就收拾東西滾犢子,別他媽在這跟我絮叨。”

“你他媽罵誰呢?!”數日來,已經窩了一肚子火的李靜波,直接被老闆充滿鄙夷的一句話給激怒了。

“小B崽子,你在這跟誰倆嗚嗚喳喳的呢?!”收購站老闆被李靜波一嗆,也上了酒勁,放下飯碗後,伸手就抄起了旁邊的一根鋼管:“沒他媽捱過毒打,是不?!”

“艹你媽,就你這張破B嘴,我要是不給你豁開,都對不起我撿的這一袋子廢紙!”李靜波一聲叫罵後,上前一步,對著老闆的臉上就是一腳。

“咕咚!”

收購站老闆被李靜波一腳踢在面門,頓時後仰著栽倒在地,手中的鋼管也脫手而飛。

“咔嚓!”

李靜波一腳踢翻收購站老闆,順手掏出了身上的大卡簧。

“救命啊!殺人啦!”

收購站老闆之前與李靜波對話的時候,始終也沒看清他的臉龐,等他此刻抬起頭,發現李靜波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並且隨身還帶著刀,心中立刻就有數了,自己可能是遇見了茬子。

一個二十出頭,就能捨下臉,而且還帶著刀撿破爛的小青年,能他媽是正經人嗎?

“去你大爺的,我他媽讓你嚎!”李靜波掏出刀之後,將收購站老闆按在地上,對著他的腿,一刀懟了上去。

“噗嗤!”

收購站老闆的小腿被李靜波一刀刺中,撕心裂肺的一陣哀嚎,本已經打紅了眼的李靜波,抬手還要扎第二刀,在低頭看見地上的一灘血液之後,忽然清醒了不少,按照李靜波的性格來說,打架的時候給對方一刀,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在賣破爛的時候,因為五塊錢給人打起來,最近這些天的跑路生涯,讓李靜波的心絃,崩的太緊了。

“老五,出啥事了?”正當李靜波發愣的功夫,隔壁院子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叫喊,同時也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呼啦!”

李靜波聽見隔壁院子開門的聲音,轉身拿起秤盤上的五塊錢,撒腿跑出了收購站的院子。

……

廢棄工地內,已經等了李靜波一下午的李超,看著外面逐漸黯淡下去的天色,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李超回憶起李靜波離開時的表情,總感覺他像是一副要跟自己訣別的樣子,如果李靜波真的藉故離開,那麼身負數起命案的李超,真就淪落為孤家寡人了。

對於生存環境風聲鶴唳的李超來說,身邊的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都足以讓他的心情變的煩躁無比,加上一天只啃了半包泡麵,他的胃裡也開始泛酸,餓的臉上直突突,種種因素結合之下,工地的空房間內,李超自己一個人坐著坐著,莫名急眼了。

“饅頭~花捲~豆沙包!”

與此同時,工地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用電子擴音器重複播放的叫賣聲,聽見這個叫賣聲,李超幾乎出於本能的起身,邁步向樓梯口方向跑去。

工地外圍。

一個年紀大約在六十多歲的老人,推著一個鏽跡斑斑的人力三輪車,用棉被罩著裝有饅頭、花捲等麵食的泡沫箱子,正在沿街叫賣。

“哎,你等一下!”

李超從廢棄工地裡面跑出來之後,先是一聲吶喊,隨後跨著大步追了上去。

“小夥子,買點啥呀?”老人看見李超氣喘吁吁的樣子,笑容慈祥的問道。

“給我拿幾個花捲,快點!”李超語速很快的催促了一句。

“行,那你等等,我給你挑點熱乎的。”老人開啟泡沫箱子之後,伸手往箱子底下伸了伸,拿出了一袋還冒著熱氣的花捲:“一共兩塊錢!”

“啊,好!”李超說話間,伸手接過了老人手裡的袋子,按照他的計劃,是打算拿著花捲轉身就跑的,這種買東西不給錢的手段,在李超還是一個街邊混混的時候,已經上演過無數次,對於當時一窮二白的李超來說,不管是買菸還是打車,他幾乎在結賬的時候,全都是撒腿就跑,並且一次都沒挨抓過,為此李超還洋洋得意地跟很多人吹過牛逼,但他不瞭解的是,那些善良的人,只是不願意去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罷了,而今天李超出來買花捲,也是抱著這種心態出來的,可是他實在是太餓了,所以聞到花捲瀰漫的香氣之後,他連跑開的力氣都沒有,伸手扯開袋子以後,抓起裡面的食物就開始往嘴裡塞,幾口下去,噎的眼睛滾圓。

“呵呵,你這個小崽兒,怎麼跟餓死鬼託生的一樣。”老人看見李超的吃相,再次被逗笑,又看了看他沾滿土的衣服和油漬麻花的頭髮,咧嘴一笑:“小傢伙,你是不是沒錢結賬啊。”

李超聽見老人的話,吃東西的動作明顯一滯。

“看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你沒錢!”老人說話間,左手抓住李超的袖子,右手直接向腰包伸了過去。

“操!”李超看見老人的舉動,宛若受驚的兔子一般,現在的李超已經是通緝犯了,所以老人抓住他袖子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老人認出了自己的模樣,準備報警,於是將手裡的花捲一扔,掏出早已經在口袋裡彈開的卡簧刀,直接捅了上去。

“噗嗤!”

隨著刀鋒入體的聲音泛起,老人的身體本能一僵,不可思議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小腹上直沒刀身的尖刀,同時腰包裡的右手也掏了出來,手中拿著的,赫然是一張二十元的紙幣:“我、我看見你……噎的挺難受……想給你點錢……買瓶……水喝!”

“咕咚!”

老人話音落,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我、我。”李超看見老人腹部汩汩流淌的血液,嘴角抽動了兩下之後,宛若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眼神裡滿是茫然與不知所措。

“哎,那邊怎麼了?”

不遠處,一對湊巧路過的小情侶,看見這邊有人倒地,關切的走了過來。

“踏踏!”

李超看見有人向這邊走來,撿起地上的刀,轉身就跑。

被李超捅了一刀的老人,因為被路人及時發現,送往醫院急救之後,最終保住了一條命,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他的手中,還攥著那張沾滿血跡的二十元紙鈔。

而數日前還自詡可以將楊東、劉寶龍、黃保軍等一眾大混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李超,再次揮動了刀鋒,竟然只為了搶一包價值兩元錢的花捲。

由此可見,人在落魄時,真的什麼都不是。

……

半小時後,李靜波拎著一小袋超市裡促銷甩賣,頻臨過期的食品,返回了工地內,正與李超四目相對。

“你怎麼才回來呢?”李超看見李靜波帶著東西回來,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別提了,我去賣廢品的時候,跟收購站的人發生了一些衝突,我怕他們報警,所以在外面躲了半天才敢回來的。”李靜波說話間,將手裡的食品袋子擺到了李超面前:“餓壞了吧,快,吃點東西!”

李超低下頭,從袋子裡翻出了一塊表皮已經僵硬的蛋糕,入口之後味如嚼蠟:“靜波,我可能又殺人了。”

“刷!”

李靜波聽見李超說完話,心裡咯噔一下,猛然抬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午你走了之後,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搶了外面一個小攤販的東西,還動了刀。”李超抿著嘴唇:“警方接手這件案子之後,估計很快就會排查到這個工地裡面來,咱們倆得抓緊走了。”

“你……”李靜波聞言,無語了半天之後,微微嘆了口氣:“接下來去哪,你想好了嗎?”

“先去山X吧,在那邊躲一陣子,賺點去雲N,然後過境去越N,那邊說漢語的多,咱們倆最起碼能混一口飯吃。”之前從來都沒去過山X的李超,十分理想化的回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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