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十五分。

跨海大橋,橋下。

“踏踏踏!”

楊東和羅漢並肩步行到橋下的時候,李靜波和顧北明也從橋墩子下面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東哥!漢哥!”

“呼!”

楊東藉著橋上投下來的燈光,看清二人手腕上冷光灼灼的手銬之後,喘了口粗氣,沒有作聲。

“東哥,佔武他……”李靜波看見楊東鐵青的臉色,硬著頭皮開口。

“人已經走了,他沒說目的地。”楊東蹙眉看著李靜波:“你今天要對郝麻子動手,為什麼沒提前跟我打招呼?”

“如果我跟你打招呼了,你還能讓我去嗎?”李靜波梗著脖子犟了一句。

“我……”楊東聽完李靜波的回答,頓時被噎的啞口無言,李靜波幾人今天衝動的選擇,雖然破壞了楊東的計劃,但不可否認的是,李靜波他們的確是出於好心,而且黃佔武也因此遁逃他鄉,在這種情況下,楊東也實在沒辦法去深責李靜波。

“東哥,小武他一個人去了外地,不會出事吧。”顧北明站在一邊,也紅著眼圈問了一句。

“沒事,他在路上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不會出現什麼紕漏。”楊東看見顧北明的神情,微微嘆了口氣:“走吧,先離開這,羅漢,手銬你能開啟嗎?”

“嘩啦!”

羅漢聽完楊東的話,抓起李靜波手腕上的手銬,看了一眼上面的三角鎖眼,點頭:“能。”

“抓緊整開,然後咱們先去Z河那邊找賴大澤。”

話音落,楊東和羅漢帶著李靜波與顧北明,一同向橋上的公路走去。

……

G井子區,高新園區。

柳效忠在槍戰結束離開海澤大廈之後,就知道警方肯定得把古保民帶走調查,所以並沒有跟古保民接觸,而是把電話打給了林寶堂,後者則直接聯絡了一個朋友,把柳效忠安排在了自己的物流倉庫中進行藏匿,準備連夜乘船出逃。

凌晨時分,倉儲區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柳效忠蹲在一家半掩庫門的倉庫前,一個人蹲在了牆角,手裡拿著一個白酒瓶子,對著杭毅龍出事的方向微微傾斜。

“嘩啦!”

瓶中的白酒灑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小水泊,倒映著天空中的星光月影。

“咕嚕!”

柳效忠倒完了酒,拿起瓶子喝了一口,隨後掏出煙盒,點燃了三支菸,插在土裡立在了原地。

菸頭忽明忽暗,柳效忠自斟自飲,用這種默默無聲的方式,為那個跟自己搭檔了十幾年的兄弟,做著最後的送別,除了喝酒時的微微咂嘴,沒有說一句話。

簡單,安靜。

“鈴鈴鈴!”

十數秒後,一陣手機鈴聲劃破了夜色的靜謐。

“喂,老林。”柳效忠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

“我剛剛跟古哥談過了,他的意思是,讓你最近先留在大L,因為你身上揹著案子,所以很多事情做起來,要比我們更方便。”林寶堂此人雖然勢利,但同樣也是跟隨古保民多年的老人了,與柳效忠等人也熟絡無比,所以並沒有繞彎子:“今天在海澤大廈的槍戰,目擊者太多,監控影像也很全面,雖然你的罪名是持槍,可是你現在如果露了,那麼對於咱們接下來的計劃,肯定會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

“別說了,我懂。”柳效忠開口打斷了林寶堂的話:“只要計劃能順利進行下去,我有沒有正式身份,都能活的挺好,我無所謂的,倒是毅龍家裡那邊,你們得多照顧。”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也是因為這件事。”林寶堂接過了柳效忠的話:“前一陣子,毅龍退出民漁協會之後,為了怕嶽子文調查他,所以把家人全都給送走了,至於他的家人在哪裡棲身,只有他小舅子賴大澤知道,所以你得走一趟,兩個目的,第一,在嶽子文的人之前找到他們,第二,讓杭毅龍的妻子簽署一份合同,把他名下的產業過給另外一個人,至於人選,我會在確定之後聯絡你。”

“可以,賴大澤的位置在哪?”

“Z河,徐嶺鎮,柏豐雪糕廠。”

“接到人以後,我給你回電話。”

“好!”

“嘟…嘟……”

柳效忠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用手將地上立著的幾根菸頭撥倒,起身調整了一下情緒:“大旺!小丁!”

“哎!”

聽見柳效忠的喊聲,倉庫裡傳來了一聲回應,之前那兩個跟柳效忠一起參與槍擊案的青年,也先後邁步走出了倉庫:“柳哥,怎麼了?”

“收拾一下,咱們去Z河走一趟。”

“Z河?咱們今晚不離開大L嗎?”小丁聽見這話,微微怔了一下。

“公司這邊有些事,我必須得留下處理,你們倆如果想走的話,我給你們倆安排船和錢。”柳效忠掏出隨身的槍檢查了一下彈匣,開口回應。

“忠哥,如果你都不走,那我們倆還能往哪去啊。”大旺聽說柳效忠不走,咧嘴一笑:“我留下。”

“行,那就一起吧。”小丁聽見這話,也跟著點了下頭。

三人達成一致後,披著黑暗的夜色,快步向倉儲區外圍走去。

……

中心醫院。

達子帶著另外兩名青年,在進住院樓之前統一戴上了醫用口罩,隨即邁步走進了電梯內。

“叮!”

隨著電梯門敞開,達子低著頭,快步向林天馳所在的病房走去,但是剛走了沒幾步,抬眼掃了一下走廊,隨即一愣。

此刻在林天馳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吳定遠正枕著一件羽絨服,淌著哈喇子酣然入睡。

“媽的!”

達子站在走廊正中,盯著吳定遠看了五秒鐘左右,轉過了身:“撤!”

“達哥,事不辦了?”

“辦不成了。”達子說話間,已經反身向電梯方向走去。

“為啥,就因為門口這個邋遢漢子?”

“他是吳定遠。”達子說話間,摘下橡膠手套扔進了垃圾桶內,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再次看了一眼門口長椅上那個瘦弱的中年,按下了電梯。

“呼呼!”

長椅上,吳定遠輕微的打著鼾,壓根沒醒。

……

當達子一行人被吳定遠用睡姿勸退的時候,楊東等人已經駕駛著破舊的商務車,正在向Z河方向疾馳。

“鈴鈴鈴!”

車內,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楊東掃了一眼來電的陌生號碼,皺眉接通了電話。

“你是楊東?”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陌生男聲。

“對,沒錯!”

“我們是S河口刑警隊的,黃佔武這個人,你認識吧?”電話那端的男子沒有避諱,直言問道。

“認識,他曾經在我的公司工作過。”

“你有時間嗎,麻煩來我們單位,配合一下調查。”

“我現在人沒在本地,明天一早過去,可以嗎?”

“好,明早八點半準備到吧,我姓王,來了之後,打這個號碼找我。”電話對面應了一聲,隨即將電話結束通話。

“誰的電話?”正在開車的羅漢扭頭問了一句。

“刑警隊的。”楊東回答完羅漢的問題,抬手點上了一支菸:“這件案子一旦上線,古保民那邊肯定會得知黃佔武跟三合公司的關係,接下來的事情就該熱鬧了,抓緊開吧,咱們必須得在此之前找到杭毅龍的家人!”

“嗡嗡!”

羅漢聽見這話,腳下微動,將車猛然提速。

“刷!”

與此同時,一臺私家車也提高速度,超過了楊東他們的車,繼續疾馳,私家車的副駕駛位置,柳效忠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大旺,再開快點!”

……

十五分鐘後,達子一行人驅車趕到了嶽子文的私人會所,將車在樓下停穩之後,達子隻身一人上了樓,推門走進了嶽子文的房間內。

“怎麼就你自己,楊東呢?”正跟古保民相對飲茶的嶽子文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隨意問道。

“嶽哥,我剛才去醫院抓人,但是在病房外看見了吳定遠。”達子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聲音不大的回應了一句。

“吳定遠?”嶽子文微微蹙眉:“他在那裡幹什麼?”

“我到醫院的時候,吳定遠就躺在林天馳病房門口的長椅上睡覺,是個門神。”

旁邊的古保民聽見達子的回應,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呵呵,這件事,有點意思了哈。”嶽子文聽見這話,拿起旁邊的手機,直接撥通了柴華南的號碼。

嶽子文的電話打出去之後,過了差不多三十秒,柴華南慵懶的聲音才順著聽筒傳出:“喂,子文,怎麼這麼晚打電話呢。”

“今天晚上,民漁協會這邊的一個分公司的負責人,被三合公司的人殺了。”嶽子文直言開口。

“三合公司?不會吧!”柴華南聽見這話,語氣略顯驚訝:“前幾天,有一夥陌生人襲擊我女兒,還是三合公司的楊東幫我把人帶回來的,他還因此受了傷,按理說,他應該不會帶傷行動啊,你真的確定,動手的是楊東嗎?”

“動手的不是楊東,是一個叫做黃佔武的小孩。”

“黃佔武?我不記得的三合公司有這麼一號人啊?”柴華南頓了一下:“子文,你這個訊息不準吧?”

“聽起來,你最近跟三合公司那些人走的很近啊。”嶽子文聽完柴華南的回答,笑著詢問道。

“嗯,我最近跟小楊東的關係,處的確實不錯。”柴華南笑吟吟的回應了一句。

“行,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呵呵,好。”

“嘟…嘟……”

柴華南應了一聲,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另一端的嶽子文也隨即皺眉沉思。

……

凌晨三點四十分,隆冬的夜色依舊無比昏暗。

Z河。

杭毅龍小舅子賴大澤的住所,位於一個九十年代建成的住宅小區中,這個小區沒有物業,所以大門是常年敞開的,院子裡面的電線散亂的掛在高處,除了五棟建築,中間的空地上被私自加蓋了很多小倉房,佔據著大量公共空間。

“吱嘎!”

隨著一抹車燈劃破夜色,柳效忠乘坐的私家車率先開進院內,停在了一個樓道門口。

“咣噹!”

柳效忠推門下車之後,搓了搓手掌,帶著大旺和小丁,很快消失在了樓道里。

“嗡嗡!”

十幾秒後,三合公司的商務車,也緩緩拐進了住宅小區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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