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園,山路邊的卦攤。

老道看著楊東,眼帶笑意,手指輕點鐵桌:“留個字吧。”

楊東看見老道有模有樣的坐在桌後,伸手拿起了筆筒中的毛筆,提筆沾水後,又不知道該寫什麼,隨意瞥了一眼手裡的匯源果汁,筆走龍蛇之下,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匯”字。

“匯!”

老道中氣十足的讀出了桌上的字,雙目微垂,輕捏指決:“《說文》有云,匯者,器也,匚者,同為器也,匚在水邊,敢問閣下做的可是與水有關的營生?”

“蒙的還算準。”楊東莞爾一笑:“我是做海運生意的。”

“水邊有口,口閉不上,所以變成了匯,靠海,你吃不飽。”老道一笑,輕輕捋著鬍子:“可否寫下生辰?”

楊東挑眉,再次提筆寫下生辰八字。

老道看著桌上的水痕,再起指決,微笑頜首:“金命,劍鋒金者,白帝司權,剛由百鍊,紅光射於鬥牛,白刃凝於霜雪,此金造化,非水不能生,大溪、海水,日時相逢為上格,井泉、澗下,有霹靂助或得乙卯之雷方好,若無雷靂,亦金白水清格也。”

楊東對老道口中晦澀的一番說辭並未理解通透,但也多少聽懂了老道的意思,開口反問道:“老頭,你既然說我這命非水不能生,溪海為上格,為何又說我靠海吃不飽呢?”

“金乃少陰之氣,溫潤流澤,五行交替,金生水,故金為母,水為子,水洩金氣,且土生金,金為重勢,水多金沉,若要破此命格,需強金得水,方挫其鋒,如非有大氣運者,金入深潭,十有九隕,而你做的又是海運的生意,海乃是萬千江湖河川之凝聚,為至陰之水,你乃金命,水吸金氣,自然免不開水多金沉的劫數。”老道略一停頓:“你若信我,儘早從海執行業抽身,或可免於一災。”

“如果我不退呢?”楊東針鋒相對。

“送你一卦吧。”老道嘿然一笑,沒有跟楊東計較:“可否把掌心借貧道一觀。”

“免了吧,我這人命硬,不懼鬼神,更不信命數。”楊東這邊剛剛準備第二天去簽署海運業務的合同,就被老道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心中不忿,準備離開。

“哎呀,咱們來都來了,你就讓他算算唄。”柴雨琪拽住了楊東的衣袖,按著他的左手攤開在了桌子上:“道長,你給看看。”

老道一笑,觀了一眼楊東的掌紋,隨後又看了看天上的紅日,垂目掐訣:“虎歸山,龍出海,藏龍北去,紫氣東來。”

“這卦作何解答?”楊東發問。

“貧道只算卦,不解卦。”老道輕笑不語。

“道長,那你再給我算一卦唄。”柴雨琪也來了興趣。

老道一笑,伸出了一個手掌。

“五百?”柴雨琪開口問道。

“五卦。”楊東搶在老道前面開口:“這老頭一天只算五卦,多了就不算了。”

“你怎麼知道?”柴雨琪好奇的看向了楊東。

“幾年前,我陪一個哥哥來過這裡。”楊東話音落,握住了柴雨琪的手腕:“走了。”

“可是我也想算卦呀。”柴雨琪不滿的嘀咕著。

“這山上有的是江湖騙子,咱們再找別人給你算……”

說話間,二人的身影越行越越。

“藏龍之軀,病虎之女,註定有因無果,徒增孽緣啊。”

老道一聲輕嘆,輕輕拂袖,起身離開。

……

楊東和柴雨琪並未聽到老道最後的一番話,兩個人依舊登山,少時便走到了龍王塘水庫的大壩上。

登高遠眺,明鏡一般的水面上反射著太陽的萬丈金光,細碎的波紋微微盪漾,讓陽光顯得有些刺眼,不由得將頭轉到了另外一邊,滿山遍野宛若雲霧一般的花海,便再次映入了眼簾。

櫻花園的確是一個很適合人來散心的地方,一圈走下來,恬淡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楊東也很快將老道的一番話拋卻腦後,沒有放在心上。

當天中午,楊東和吳定遠、柴雨琪三人一起在景區山腳下的餐館吃了一頓飯,景區周邊的物價奇高,似乎是全國統一的定律,更是讓去各地旅遊的人大呼上當,索性以柴雨琪的家境,對金錢根本沒什麼敏感度,所以拽著楊東興高采烈的在櫻花園玩了一天,上午的時候,吳定遠始終萎靡不振,直到中午一瓶白酒下肚,才在下午來了精神,饒有興致的跟二人賞花遊樂。

三人在景區這一轉,就溜達到了下午四點多鐘,隨後驅車返回市區,趕到了柴雨琪開寵物店的街區,柴雨琪寵物店的選址,完全聽從了楊東的建議,開在了一家臨近居民區的路口,柴雨琪跟楊東下車之後,指著自己的寵物店,咧嘴一笑:“怎麼樣,我的寵物店還不錯吧?”

“不錯是不錯,但是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寵物店。”楊東順著臨街的落地窗,看了一眼柴雨琪裝修奢華的寵物店內飾,微微一笑:“怎麼弄的像夜總會似的呢。”

“不懂別亂說,這是品味和格調,懂嗎!”柴雨琪說話間,已經開啟了寵物店的門,帶著楊東走進了店內。

“你這一小袋貓糧,就賣三百多啊?”楊東掃了一眼貨架子上全是英文的包裝袋,還有下面的價格標籤之後,不禁一愣:“比大米賣的都貴,你瘋了?”

“你才瘋了呢,我店裡的寵物用品,全是國外進口過來的,成本也高啊。”柴雨琪鄙夷的看著楊東:“品質,懂麼!”

“品不品質的我不知道,但你這個店,估計早晚都得黃。”楊東打量了一眼柴雨琪的寵物店,不禁啞然失笑,毫無疑問,柴雨琪在做生意之前,肯定是用自己的消費觀念,去衡量了其他人的購買力和生活水平,不過也沒過多辯解,因為楊東心中也清楚,柴雨琪開這個店鋪,無非就是讓她消磨時間用的,而且柴家也不在乎柴雨琪開店這仨瓜倆棗的錢,對於父母給柴雨琪練手用的東西,楊東自然也沒過多幹預,同時也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難怪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此看來,柴華南確實不差錢。

“對了,晚上我約了閨蜜一起吃飯,你陪我去唄。”柴雨琪沒理會楊東的調侃,笑著開口。

“你們小姑娘聚會,我去不合適吧。”楊東看了下時間,這時候都快六點了,因為第二天他還得跟林天馳去忙合同的事,所以就想著推脫。

“哎呀,你就陪我去一趟唄,今天晚上,她們幾個都帶著男朋友過去,我要是自己去,總感覺有些怪怪的。”柴雨琪挽住了楊東的胳膊:“你就當伸出援助之手了,行不?”

“行吧,但是我不喝酒。”

“沒問題。”

柴雨琪聽見楊東的回應,滿心歡喜的應了下來。

……

當晚七點半,

與此同時,金Z區,黃泥涯村。

“騰騰!”

隨著一陣引擎聲的轟鳴聲泛起,古保民騎著彩燈閃爍,播放著土嗨歌曲的鬼火摩托車拐下金七路,向村子邊緣駛去,這一帶的建築因為動遷,大多都已經被拆除,只剩下了房框,但是也有一些還沒有被完全清除的危房,零星的散佈在遍地雜草的路邊。

“吱嘎!”

古保民拐下主幹道,沿著砂石路繼續行進了五十米左右,隨即停下摩托車,從車上取下兩個玻璃絲袋子之後,將摩托車放倒,隱藏在了草叢裡。

經過一段時間東躲西藏的日子,古保民根本沒時間打理自己,頭髮油膩的像是一個鳥窩,臉上鬍子拉碴,身上那套價值上萬的西裝也滿是菜湯和油點子,已經絲毫沒有了當初那種家富勢足,頤指氣使的倨傲,冷眼一看,宛若一個常年混跡在勞務市場的力工無異。

“嘩啦啦!”

古保民下車後,把兩個麻袋往肩上一槓,趟著雜草邁步向院裡走去,他來的這處院子,因為拆遷的關係,早已經沒有了門窗,院裡的雜草也有半人多深。

“誰?!”

古保民這邊剛一進院,裡面的房間頓時傳來了一聲喝問,隨後四五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魚貫而出,一抹手電光芒隨之打在了古保民臉上。

“古哥?”人群中,丁拓眯著眼睛打量了半天,才看清了古保民的面孔,撂下手電之後,邁步上前:“你咋來了呢?”

“閒著沒事,過來看一眼。”古保民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丁拓:“你們這邊,沒啥異常吧?”

“沒有,一切正常,這鬼地方,除了耗子,就他媽沒別的活物了。”丁拓接過袋子之後,感覺入手分量不輕,微微一怔:“古哥,這裡面是啥東西啊?”

“給你們的,走,屋裡說。”古保民話音落,率先向屋內走去,其餘幾名青年見狀,也隨即跟在了後面。

房間內。

丁拓進門之後,開啟其中一個袋子,用手電晃了一下,看著裡面紅彤彤的現金,舔了下嘴唇:“古哥,這啥意思啊?”

“明天你們就動手了,我不能讓你們白忙,這錢你們分了吧。”古保民點燃了一支菸,用下巴指了一下另外的袋子:“裡面是吃的和水。”

“哎,好嘞。”丁拓聞言點頭,對旁邊幾人微微擺手:“吃什麼自己拿。”

“呼啦啦!”

房間內的幾名青年聞言,全都湊在麻袋邊上,開始挑選自己喜歡吃的食物。

“你這邊,幾個人啊?”古保民數了一下房間裡的人,發現算上丁拓才五個人,感覺有些不託底。

“放心吧,我們五個,是主要操刀的,還有很多外圍呢。”丁拓咧嘴一笑:“那些外圍,都是二百塊錢一個僱的,不知道咱們要辦什麼事,但是可以把水攪渾,等明天場面亂起來,我們五個人爭取亂中取勝。”

“嗯,可以。”古保民聽見丁拓這麼說,心中的擔憂散去幾分:“明天楊東一定會出現在金Z,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他必須得死,等事成之後,你們幾個就跟在我身邊,我會幫你們安排好退路。”

“哎!”丁拓聽見這話,沒什麼心理負擔的點頭應和,事到如今,丁拓的大哥柳效忠已經死了,而且他身上也揹著事,如果不聽從古保民的號令,丁拓並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往何處,而且他這種底層的小人物,也很難看清上層的風起雲湧,對他來說,自己幫古保民辦完事,還能跟在他身邊的話,還算是升職了。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有超能力

大王我來也

推開上神

腐女深深受傷

與神一起的大學生活

苦瓜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