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唄！”
福寶聽了楚修言的問題，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要賺了。
對她而言，似乎沒有什麼是不能對人言的秘密。
當然，如果楚修言言而無信的話，那麼，這事兒又要另當別論了。
“最初的時候，在下以茂源縣百姓威脅縣主，縣主一下就選擇了妥協，為何在我要讓人拿下你身邊的人時，縣主就不受威脅了呢？”
“莫非在縣主的心裡，茂源縣如此多的百姓，還比不過您身邊的幾個人？”
“比不過！”
聽到楚修言的問題，福寶的答案一下就給了出來。
“確切的說，你說的這個問題，在我這裡是沒有答案的！”
“什麼意思？”
楚修言越發糊塗了。
福寶微微一笑，道：“楚縣令，我也有個問題，若是你能給出答案，那麼，你問的問題，心裡的疑惑，也就有了答案！”
楚修言一聽福寶的話，忙道：“還請縣主不吝賜教！”
這不是找虐麼？
一看楚修言這架勢，福寶就樂了。
“楚縣令，一個選擇題，當一群山賊，綁架了一群無辜的百姓，他們的要求是，你要殺了另外的一個無辜百姓，不然的話，他們就會殺死這群無辜的百姓，你要如何選擇？”
“我自然是……”
楚修言下意識地就要給出自己的答案，然而就在答案出口的瞬間，楚修言愣住了。
一群無辜百姓，一個無辜百姓，如何選？
就算他是父母官，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判定一個百姓的生死？
“楚縣令，我們來做一個假設，你同意了山賊的要求，你殺了那個百姓，那麼，作為殺人犯的你，作何感想？”
“我……”
楚修言無言以對。
是，在這個選擇中，他的確是可能救下了那些百姓，但前提是山賊信守承諾。可若是山賊不守承諾呢？
若是山賊又提要求呢？
籌碼在手，自己難道就只能一直受制於人？
這一刻，楚修言似乎明白了福寶為什麼會不再受他威脅。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可二必然翻車。
“楚縣令，再有一個問題，某天，您的母親跟您的妻子同時掉進了河裡，請問，您先救誰？”
“自然是救家母，孝道為先！”
這個問題，楚修言絲毫沒有猶豫給出了答案。
“然後，您的妻子不幸溺死！”
“您的兒子該做何想？”
“您的岳父、岳母又該作何想？”
“甚至於您楚縣令，午夜夢迴時，可曾感覺愧對髮妻？”
“我……？”
哪怕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但君子可欺之以方。
楚修言，的確是很無恥。
但在某些方面，楚修言其實也算得上是君子。
比如，心性！
楚修言可以不擇手段對付福寶，是因為他心裡堅信，他是為了大唐江山社稷，這是大義。
義之所在，縱然揹負千古罵名，他也是在所不辭的。
這樣的人，就像徐老三的評價，太過偏執。
福寶的問題，一個個反問，全都擊中楚修言的心靈要害處。
楚修言如果是一個真正的無恥小人，那麼，他不會被這些問題困擾。但事實上，他並非是真正的無恥小人。
在之前，他做了他該做的，雖然手段低劣，但出發點是沒錯的。
更何況，他楚修言的卑劣手段，並沒有真正落到實處，他在賭福寶的人性，而且，他賭贏了。
但，他也賭輸了！
賭徒嘛，上了賭桌，先贏後輸，都是常態。
“楚縣令，這兩個問題，你若能都理清了，那麼，我為什麼做出那樣的選擇，你也就明白了！”
“你慢慢想，我就先回去了！”
楚修言自己要找虐，福寶自然是會成全他的。
至於打聽夜鶯的情況，不著急。
總得讓楚修言吃夠了苦頭，接下來的談話，才會更加的和諧。
畢竟，有些人吧你要不好好敲打敲打他，他始終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福寶帶著立春和蔡媽媽離開，只留下牢房裡皺眉苦思的楚修言。
“小姐，小姐，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啊？”
從大牢離開，立春就急不可耐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福寶詢問楚修言的兩個問題，不單單是難住了楚修言，在福寶身邊的蔡媽媽和立春，同樣也都在想這個問題。
“我不選啊！”
福寶白了立春一眼，“立春姐，難道你沒發現麼？這兩道選擇題，不管你怎麼選，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選擇，那麼，你是怎麼選怎麼錯。”
“可是，怎麼能不選呢？”
“您問了問題啊！”
“縣主，您的意思是不是，不選擇給出的選擇，另外想法子？”
蔡媽媽倒是個明白人，“就像是之前，楚修言要挾您的時候，您最後選擇了掀桌子！”
“正確！”
福寶聽了蔡媽媽的話，立刻笑了，“蔡媽媽，果然還是您經驗老到！”
蔡媽媽聽到福寶的誇讚，果斷沉默。
她經驗老到？
若是她經驗老到，那麼她家縣主又算啥？妖孽嗎？
福寶，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妖孽的。
她之所以會這樣，只是因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畢竟，後世幾千年的文明發展，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而她幸運地站在了無數巨人的肩膀上罷了。
“小姐，既然沒有選擇，那，您讓楚縣令選擇，會不會太壞了啊？”
立春望向福寶，問出了一個讓福寶想要打人的問題。
“立春姐，要不，你去給楚縣令解答一下疑惑？”
“還是算了！”
立春猛搖頭，“楚縣令不是好人，我才不要幫他！”
“……”
福寶瞬間不想說話了。
離開縣衙大牢，福寶依舊是讓女衛協助縣衙大牢的守衛，防止有人劫獄。
至於調兵來加強防守？
福寶從來就沒想過。
誰知道這茂源縣的鎮軍裡，有沒有什麼居心叵測的人？
夜鶯，藏於黑暗，你永遠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樣的身份。
就像是楚修言，一縣之尊，居然是夜鶯的一員，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誰能想到？
若不是楚修言的性子過於偏執，怕是他早已被調離了茂源縣，被徐老三重用，成為打入老徐家陣營的一顆重要棋子。
只能說，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