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逃難進山,但福寶可是一點都沒含糊。

她甚至把自家後院的老鱉和巨蚌,還有那金色的小鯉魚都給帶上了。

這也就是徐老爺子安排的人夠多,不然的話,想要背起老鱉和巨蚌,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翻山越嶺的時候,還得揹負老鱉和巨蚌,這真的是個力氣活兒。

……

當太陽落下山,靈水村很安靜。

雞犬之聲皆無,村子裡一點的燈光都沒有。

陸叔在村頭的一顆大樹上坐著,有些無聊地望著進村的那條山路。

在等待天黑的過程裡,陸叔指點著老徐家的姻親們都進了山裡,至於這會兒,肯定是追上去了。畢竟,他們都只是帶了一個裝有衣裳被褥的包袱而已。

糧食什麼的,不差這一時半刻。

除了陸叔在等著那些不請自來的惡客,林子裡還有徐老爺子安排的一批鎮軍。除了他們之外,趙二老爺也帶了人過來。

這是一場狩獵!

“師父,咱們幹嘛不直接去碼頭幹掉那些人?”

趙瑞跟趙秉炤待在一起,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趙二老爺抬手一巴掌拍在趙瑞的腦袋上,叱道:“安靜!”

“跟你說多少次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知道人家來了多少人?”

“你知道對方什麼來頭?有什麼準備?”

“戰場上,想要打贏,那就得知己知彼,充分利用手上的任何優勢!”

“以逸待勞,偷襲,不香麼?”

趙二老爺看著有些不服氣的小徒弟,很想再把他打一頓。可惜,現在不是動手打徒弟的時候,畢竟他們現在是在埋伏中。

時間慢慢過去,半輪明月高懸空中,皎潔的月華灑落大地,這時的夜晚雖然不敢說是亮如白晝,但也是很亮堂。

“咕,咕——”

也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林子裡忽然傳出了一聲布穀鳥的叫聲。

在這布穀鳥叫聲響起的剎那,埋伏在林子裡的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

這聲音,明顯不是埋伏一方弄出來的。

也就是說,人,來了!

沒多會兒,通往靈水村的山路上,就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這些人全副武裝,頂盔摜甲,腰懸長刀,手持連弩,裝備之全,分明就是大唐鎮軍的標準配置。

如果沒有事先得到訊息,這樣的一隊人馬進入靈水村,哪怕是陸叔父女,也只能飲恨當場。

任你武功再高,面對正規軍的連弩覆蓋集火,結果也只能是被射成刺蝟。

“除了武成侯的家人,其餘人,殺無赦!”

這一隊人馬臨近靈水村,為首之人毫無感情地下達了絕殺的指令。

而隨著他的指令,這些人迅速提速,就要分兵將靈水村圍起來。

而就在這一刻,一根火把在村口燃起。

下一瞬,箭矢破空。

潛伏在林子裡的眾人,看到火把亮起的瞬間,齊齊引弓。

連弩的弩矢可以瞬發,連環發射,但射程稍遜弓箭。

而此刻,趙秉炤一行人,便是發揮了弓箭的射程優勢。上百人的箭矢齊射,而且都是瞄準了射擊,精準打擊。

只是一輪箭雨,這一隊想要屠滅靈水村的人馬,便被幹掉小半。

“敵襲,有埋伏!”

“衝進村裡!”

雖然這一隊人馬的領頭人在第一輪的箭雨射擊中被幹掉,但他的副手卻是第一時間接過了指揮權,並且做出了最為明智的應對。

連弩,面對藏在樹林中的弓手,明顯處於劣勢。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進村,藉助村裡房舍的掩護,逼迫林子裡的敵人出來,屆時,他們就從明轉暗,而暗處的伏擊者,則由暗轉明,攻守之勢,也就跟著發生了變化。

然而,這精明的副手卻不知道,這一刻的靈水村已經是一座空村。

他們進村,固然是暫時躲開了箭矢,可他們卻是直接把自己給陷進了死地。

“火攻!”

趙秉炤看著這些人衝入村子,臉上笑意更盛。

這一切,本就是狩獵。

狩獵,不能把所有的缺口都封死,那樣,野獸會拼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一個缺口,如此,也就能掌握主動,一點點收穫勝利果實。

趙秉炤不知道這一夥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他卻知道,不管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都不是真正經歷過戰陣殺戮的。

所以,他刻意營造了一個有缺陷的陷阱,讓對方自以為聰明地選擇了進村這條路。

這是一條乍一看十分合理的應對之策,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呢?

一個真正經歷過戰陣廝殺的將領,會很快發現這陷阱的歹毒,從而儘早止損。

但很顯然,趙秉炤的對手,沒有這種戰爭廝殺練就的生死嗅覺。

一根根的箭矢被包裹上侵染了火油的棉布,化作一根根的火箭,射向村裡的房舍,柴火堆。

大火很快燃起,在微帶寒意的東風吹拂下,迅速蔓延開來。

遁逃入村內的人馬終於意識到他們陷入了絕地之中。

然後,還是這位副手,又一次自以為是地選擇了向東,去桃花河邊,渡河。

他們這一次的突襲失敗了。

但是,這一敗,非戰之過。

他們明顯是被人給埋伏了!

也就是說,他們中出了個叛徒,將他們到來的訊息通報給了某些人。若是不能查出誰是叛徒,他們永不可能贏。

“快,快,向東,遊過河去!”

在這位副手的指揮下,這一隊人馬迅速奔向東邊的桃花河,為了加快速度,他們丟棄了不必要的裝備。

連弩,用不到了,畢竟對手用的是弓箭。

長刀?

丟了吧,這東西比連弩還不如。

至於盔甲?

丟了!

擋不住箭矢,穿在身上只會拖慢他們逃跑的速度,不對,是撤離的速度!

等這一群人逃到桃花河邊,已經是丟盔卸甲,一身綢緞的裡衣,更有甚者,連身上的綢緞裡衣都丟在了地上,只為了快速游到河對岸。

冷?

比起丟了性命,冷一點,算什麼?

“師父,這些人,是傻子嗎?”

跟在趙秉炤身邊的趙瑞,遠遠看著那群人現在的樣子,感覺大腦有些不夠用。

這些人最初現在村口的時候,面容凶煞,彷彿是一隊殺神。

可現在,這些人,哪兒還有一點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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