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刑部左侍郎戴鐸為首,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聯合偵辦的安泰公庶子徐元樽失蹤案就此告一段落。

大隊人馬撤離襄邑府,迴歸京城。

襄邑府也好,安順縣也罷,都很快恢復了平靜。

至於安泰公徐懷仁連喪二子的心情如何,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這位不想去北疆的安泰公,最終還是去了北疆。畢竟永平帝已經降下了聖旨,徐府再牛氣,也不可能抗旨不遵。

徐老太君是永平帝的長輩又如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安泰公徐懷仁帶上了三十之數的徐家十八鐵騎。

徐家十八鐵騎,十八人為一隊。

三十之數,也就是五百四十人。

這樣的一支力量,到了北疆,縱然是面對數千北蠻騎兵,也能一戰。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

久疏戰陣的徐家十八鐵騎,還能將太平王創下的十八鐵騎戰法發揮幾成的威力,沒有任何人知道。

或許,也沒有人放在心上。

……

朝廷的人馬離開,襄邑府則展開了轟轟烈烈的以工代賑。

所需的銀兩,以沈萬晟和徐老爺子、左丘三人商議了三天才定下的章程為準,發賣了襄邑府半數的道路運營權。

買下道路運營權的人家,可將這運營權世代傳承下去。

當然,除了最開始的五年是不需要跟官府繳納稅賦,之後的每年,都是要按照正常的商家,繳納稅負。

而他們的經營權,受朝廷保護,若是出現他們無法應付的責難,儘可以上告。

此法,沈萬晟特別寫成了奏本,送到了永平帝的面前。

而看過了奏本的永平帝,真是老懷甚慰。

此法若成,大唐各地皆可推行此法,利國利民。

“沈家麒麟兒,當真是名不虛傳啊!”

永平帝看著奏本,龍顏大悅。

晏景立在一旁,呵呵笑著,道:“聖上,臣看這奏本,這章程可不是沈萬晟一人之功,您這隻抬舉沈萬晟一人,是不是有失偏頗啊!”

“哈哈,不急不急。”

永平帝暢懷大笑,“朕豈會忘了另外兩人的功勞?只是現在啊,不著急,來日方長,慢慢來嘛!”

晏景能說啥?

您是皇帝您最大,您說了算。

……

京城的事兒,距離靈水村的老徐家,是真的太遠。

如今的老徐家也是挺忙的。

新的房子開建,地基還在開挖的時候,已經先弄出了一個大池塘,引了桃花河的水進來。

老鱉和巨大河蚌也就搬家了。

連帶著福寶帶回來的那條金色的小鯉魚也被放到了這池塘裡。

讓老徐家人詫異的是,金色小鯉魚跟老鱉和巨大河蚌相處融洽。哪怕是小鯉魚跑到老鱉跟前,老鱉都不帶張嘴咬的。

但老徐家的人都知道,這金色小鯉魚應該也是個了不得的。

畢竟,這可是他們家福寶發現並且養著的。

福寶不知道這小鯉魚是不是了不得,她只是覺得這個小魚兒跟她有緣。

……

黎明,日出東方,霞光染紅雲。

福寶又一次完成了讓她美滋滋的藥浴,小臉兒上洋溢著十分的歡喜。

也不知道是胎息法的神奇,還是藥浴的強大,反正福寶可以穩穩地抬腿了。當然,想要自個兒走路,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但按照目前這架勢,福寶覺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能自個兒走了。

走都不遠了,那麼,距離她滿地跑還遠嗎?

至於爬這回事,對福寶來講,已經沒有挑戰性了。她現在爬得飛快,已經連續數次贏得了跟自家老鱉的賽跑。

不過,福寶並不是很喜歡跟老鱉比賽誰爬得快,她更喜歡趴在老鱉的背上,由老鱉馱著,到門外看風景。

本來,福寶是想去遠點的地方看風景的,奈何親孃不允許。

別看老鱉已經搬家到新家那邊的池塘,但是每天它還是會送來一條魚,順帶在老徐家的院子裡曬曬太陽。

每每這時候,就是福寶讓老鱉馱著在院子裡外溜達的時候。

而當福寶趴在老鱉背上,或者是坐在老鱉背上的時候,她那兩個大侄子就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想要體驗一下。

可惜,老鱉根本不拽這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也曾想要硬來,結果被老鱉輕輕一甩頭,就給拱翻在地。

最終,連吃了不知道多少次虧的兩個小傢伙學乖了,再也不往老鱉跟前湊了。

福寶也曾想要讓兩個小傢伙體驗一回,奈何老鱉連她的面子也不給。

老徐家的新院子很大,是真的大,整個宅子佔地十幾畝地。所需要的材料,更是老多。

為了加快工程進度,徐老爺子是真的捨得花錢。

結果就是,周圍好些個村子的百姓,都在為老徐家的新宅子幫忙。而具體的施工,還主要是靈水村的百姓,畢竟,這工錢可是比單純的送材料要高不少。

這一日,福寶正坐在老鱉的背上,一邊修行胎息法,一邊看著東邊熱火朝天的工地。

對於這未來的新家,福寶是真的挺期待的。

當然,不是期待新家有多麼的寬敞大氣,而是有了新家後,她就能有自己的小院子了。

就在福寶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時候,視線裡出現了一個踉踉蹌蹌的人影,然後,那人就在福寶的視線中倒了下去。

“娘,娘!”

看到有人過來,福寶趕緊招呼後面不遠處跟人說話的親孃徐老太太。

徐老太太聽到福寶的喊話聲,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那兒,人!”

“地上!”

福寶依舊在蹦字成句的階段,但現在這蹦字成句,已經在逐漸向完整的言語過渡。按照她的估算,等她可以走路的時候,大概也就可以說些成段的句子了。

當然,這些句子的用詞還是要講究一下的。

小娃娃嘛,不犯錯能叫小娃娃嗎?

聽了福寶的話,徐老太太沒有直接過去檢視,而是吆喝了徐老大,喊他去檢視。

正在搬磚的徐老大聽到親孃的喊話聲,麻溜兒地放下手裡的磚頭,跑了過來。

“你小妹說那邊有個人摔倒了,你過去看看咋回事!”

“好嘞!”

徐老大應了一聲,邁步就朝著福寶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娘,真有個人哎!”

徐老大到了地點,很快衝著這邊揮了揮手。

然後,徐老大就蹲在了地上,將那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救,救,……”

來人手裡捏著一封信和一枚令牌,可話都沒說完,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娘,出事了,你帶小妹先回去!”

徐老大沖著徐老太太喊了一聲,便轉身朝著新家工地跑去。

沒多會兒,徐老爺子就趕了過來。

同來的還有關老七等臨水村的村民。

人,很快被抬到旁邊的樹蔭下。

關老七打發了人去鎮子上找鍾老爺子來給這人診治。

徐老爺子則撕開了這人交給徐老大的書信。

因為,信封上寫著他的名字。

至於那一塊令牌,很抱歉,徐老爺子是真的不認識。

“老子真是遇得到啊!”

看完了信,徐老爺子的臉色別提多難看。

這封信,居然是燕王李楨派人送來的救命信。

本來應該在南邊帶著兒子還願的燕王,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江城府,還遭到了未知勢力的伏殺。

他身邊的旋風騎,已經是折損了過半。

在大唐之地,伏殺大唐威名最盛的親王,這他麼的是人能幹的事情嗎?

“爹,啥事兒啊?”

徐老大沒看到信,但看到了徐老爺子的表情變化。

“老大,我有點事情要去忙,你跟老二在家裡,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們倆哪兒也別去,就守在家裡,老老實實看著修房子。”

“還有老三,告訴他,我沒回來之前,不準去府城。鄉試,如果錯過了,就等明年,聽到沒有?”

“哦,好!”

“爹,要不,你帶著老二一起去吧!”

“也好有個照應!”

徐老大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剛才那人見到他的時候,說的是那個字是“救”,救什麼?救誰?

雖然不知道真相,但並不妨礙徐老大去猜測真相。

論起家傳的武藝,他們兄弟三個,就屬老二最厲害。

眼下,合該是上陣父子兵啊。

如果不是家裡還要有人守著,徐老大都想跟著去。

“也好!”

徐老爺子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你去喊老二,我去跟師父他老人家說兩句話!”

“您不跟娘說兩句?”

“滾你的,趕緊去喊老二,我做事兒還用你教?”

徐老爺子瞪了徐老大一眼,便快步向著家的方向跑去。他要去救人的時候,那是必須跟自家媳婦兒說一聲的。

老徐家的院子裡,福寶正跟親孃徐老太太坐在涼蓆上。

看到徐老爺子回來,福寶就兩眼冒光,等著聽她爹說外面發生了什麼。

“媳婦兒,那人是燕王的信使,燕王在江城府遇襲,這事兒怕是不簡單,我準備帶老二去看看。”

“家裡,你多擔當著點兒!”

“啥?!”

一聽徐老爺子的話,徐老太太的臉色就變了。

燕王遇襲,徐老爺子去幫忙,這不就是去打仗麼?

“放心,我不會有事兒的!”

徐老爺子握住徐老太太的手,“我可還要看著咱家福寶長大嫁人呢,我會好好的回來!”

相比被自家爹孃塞滿嘴的狗糧,福寶果斷爬遠。

她爹此去,肯定不會有事。這一點,福寶可是明明白白的。

作為老天爺最疼愛的崽兒,她這輩子,必須是父母雙全,而且是會相親相愛,白頭到老的。

所以,親爹此去,就是救個人而已。

福寶不想被塞狗糧,準備藉助老鱉閃遁。

結果,還沒等她成功遁逃,自家二哥就跑了回來,一臉的興奮勁兒。

“爹,爹,咱們啥時候出發啊?”

得!

這個二哥就是個暴力狂啊!

“咦?小妹,來,給二哥加點兒福氣,等二哥回來,再給你帶糖吃!”

徐老二一下就把福寶給抱了起來,臉上的鬍渣子在福寶的小臉上一陣扎。

氣得福寶在她臉上使勁吧唧了兩口,留下了兩大口的口水。

哼哼!

徐老二回來了,徐老爺子跟徐老太太的恩愛離別瞬間落下帷幕。

好吧,福寶算是懂了。

她這爹孃一準兒看她是小娃娃,覺得她啥都不懂,這才秀恩愛、撒狗糧,而在長大了的兒子們面前,那就是相當的有爹孃範兒。

徐老二明顯是個感情大條的,大咧咧地跟自家媳婦兒說了聲要跟著徐老爺子出門辦點事兒,就算是交代了。

而更難得的是,福寶看著她家二嫂毫無波瀾地應了一聲,就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

徐老爺子和徐老二走得很快。

兩人騎了馬,便迅速出了靈水村。

而在他們兩人走後,福寶就趁著老孃去跟二嫂談心時,坐著老鱉,悠悠哉哉地去見她的漂亮師父和糟老頭子師公。

結果等到了陸家,才發現,她這糟老頭子師公已經悄無聲息跟著她老爹一起去了。

“師父,師公,行嗎?”

福寶眨著眼睛,好奇地望著漂亮師父,“我爹,騎馬!”

“放心,行的!”

“好厲害!”

聽到漂亮師父的回答,福寶更樂了。

她本來就一點兒不擔心親爹和二哥的安全,眼下又有她這厲害的師公跟著,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當然,福寶之所以這麼開心,最主要的還是師公這麼厲害,就代表著,她以後也會這麼厲害,甚至可能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師父,練功!”

沒事兒做的福寶,乾脆拉著漂亮師父一起練功。

……

老徐家,徐老太太終於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蠢。

原本李氏並不知道徐老二去幹啥了,只以為徐老二是去跟著徐老爺子做什麼生意。畢竟,他們家最近花了不少的銀子,這銀子總得再賺回來。

可現在,聽了自家婆婆的話,李氏才恍然發現,徐老二是去跟人打仗。

這一下,可是把李氏給嚇壞了。

然後,徐老太太說了沒幾句,李氏就開始吧嗒吧嗒落眼淚了。

“老二家的,你別想太多,老二的本事,這就是跟著他爹出去見見世面的。”

“娘,要是,老二有什麼不好,我,可咋辦呢?”

“說什麼混話呢?”

徐老太太面色一沉,“老二不會有事兒的。快呸掉!”

“啊,對,呸呸呸……”

李氏趕緊呸了好幾口,順帶跟老天爺求告,讓老天爺保佑徐老爺子和徐老二一定要平安回來。

徐老太太輕輕拍了拍李氏的手背,道:“老二家的,你儘管放心,這要是有危險,你爹能帶老二出門麼?”

“你啊,儘管放心好了!”

徐老太太看著李氏還在落淚,就差沒有賭咒發誓了。

等福寶從陸家那邊回來,她娘都還沒能把李氏給哄好。

最終,還是得福寶出馬。

“二嫂,二哥,沒事兒!”

“師公,去了!”

關於陸叔的本事,老徐家人都是清楚的。

那天陸叔一竿渡江的場面,雖然只有徐老爺子和福寶瞧見了,但後來,陸叔在徐家也表現了一回。

雖然只是小陣仗,用石子打知了,可那百發百中的手段,絕對是相當的深入人心。

“福寶,是,真的嗎?”

沒等李氏說話,徐老太太倒是第一個激動了。

福寶當即點頭,道:“嗯,嗯,師父,說的!”

“老二家的,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不單單是李氏可以放心了,連徐老太太也是徹底放下了心。

陸叔的手段,在她們看來,那都是有些神仙手段的味道了。不說那些具體的手段,單單是福寶在陸牡丹的教導下,這麼丁點兒就能站的穩當當的,說話也是越來越溜,就可以知道人家父女倆是真的有大本事的人。

李氏安穩了。

這個家也就暫時安穩了。

但是,要想家裡徹底安穩,恢復往日的歡笑,就必須得徐老爺子和徐老二外出歸來。

只是,兩人要去的地方在江城府,距離他們這邊,可不算近。

沒了徐老爺子和徐老二在家,老徐家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連帶著福寶也都安靜了下來,畢竟親孃現在的心情其實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還有她二嫂李氏,怎麼看都有些強顏歡笑的樣子。

福寶乾脆每天花更多的時間修煉。

感受著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福寶琢磨著,再有兩天,她應該就能正常地走了。

可惜,不知道到時候她老爹能不能回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到底找到那個倒黴的燕王沒有。

……

江城府,望江縣,白鶴嶺。

燕王李楨幾乎已經到了絕地,身邊的旋風騎已經十不存一。

他此番出來,帶了足足百名旋風騎,然而,經過最初的伏殺,以及後來的接連不斷的追殺,李楨身邊還能戰的旋風騎,只剩下了八人。

八人,都是旋風親衛,是李楨身邊最強,也是最信得過的護衛。

“王爺,您走吧!”

冷絕望向身上多處負傷的燕王,半跪在地,“只要王爺您能逃出去,兄弟們的仇,早晚能報。若是您也留在了這裡,那,兄弟們豈不是都白死了?”

“當初,本王組建旋風騎的時候,就曾說過,我在,旋風騎在,只要我還活著,便不會拋棄任何一個旋風騎的兄弟!”

“冷絕,這種話,以後莫要再說!”

“我,李楨已經有了後,縱然今日死在這裡,我們的仇,也會有人來報!”

李楨何嘗不明白冷絕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他今日若是捨棄了身邊的兄弟,他就算是活著逃出去,又有何面目去見其他的旋風騎?

昔日楚霸王不肯過烏江,非是認為自己無力迴天,而是因為,他無顏見江東父老。

李楨此刻,也是這樣的心態。

他活下來了,可帶出去的一百旋風騎無一生還,他也沒臉去見活著的旋風騎。

“王爺,您若不走,世子爺便只能落入王妃手裡!”

“王妃,到底不是世子爺的生母啊!”

“之前在安順縣,王妃能用世子爺做局,以後,誰能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麼來?”

作為李楨的親衛,冷絕知道很多的事情。

“沒關係!”

“本王若是死了,念兒他娘會來帶走他的。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將他從他孃的身邊帶走!”

“若是本王此番不死,便休了那女人!”

話說完,燕王忽然起身,望向不遠處的樹林子,“出來吧,既然來了,那就聊一聊吧!”

“燕王殿下想聊什麼?”

樹林中,一群蒙面殺手一湧而出,將燕王以及身邊剩下的八名旋風親衛圍了個嚴嚴實實。

為首之人,帶著一張青銅獠牙的面具,身形十分魁梧,肩上扛著一根熟銅棍,顯得相當的威猛霸氣。

“本王很好奇,你們地府躲了這麼多年,如今又是什麼人能請得動你們?”

“當初,只是死了一位國公,你們地府就差點兒被連根拔起。如今,你們的膽子越發大了,居然敢動本王!”

“燕王殿下說笑了,您是被潛入大唐的北蠻死士伏殺,與我地府有什麼關係?”

“原來如此!”

燕王不由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們地府怎麼可能在大唐藏得悄無聲息,原來,你們是躲到了北蠻之地。厲害,佩服!”

“燕王殿下誇獎了!”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本王的行蹤一直都是隱秘,你們又是怎麼知曉本王的行蹤?甚至能在本王的前路設下埋伏?”

“我想,閣下定不會讓本王做個糊塗鬼吧?”

“這個,當然得謝謝您身邊的人了。”

“至於這人到底是誰,王爺不妨到了地下,好好問問閻王爺。您可是地上閻王,見了地下閻王,想來也是一番佳話呢!”

“確實!”

燕王放聲大笑,握緊手中的長槍,“你們地府之首也名閻王,有十殿閻羅,卻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不才九殿平等王!”

“甚好,那麼,來吧!”

燕王當即揮動長槍,率先衝向前方的殺手。

這一刻的燕王,無所畏懼,向死而戰。

在他的身邊,八名旋風親衛,各自揮動手中的兵器,迎向周圍的殺手。

“速戰速決!”

地府九殿平等王抄起手上的熟銅棍,抬腳在地上猛力一猜,身形騰空,狂猛的一棍,向著燕王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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