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徐老爺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

可事實上呢?

徐老爺子早些年跟徐老太太背井離鄉逃難到靈水村村,沿途遇到的盜匪、餓瘋了的饑民,凡是對他們露出惡意的,無一例外,都被徐老爺子乾淨利索地滅了。

千里逃難路,是在徐老爺子槍下的兇徒歹人,至少達到了三位數以上,甚至可能達到了四位數。

所以,無論是誰,若是將徐老爺子當成了尋常的老農,那絕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當家的,那可是一門三公的徐府!”

徐老太太還是有些慌。

哪怕是知道徐老爺子的本事,可徐府是勳貴第一家,而他們只是尋常百姓。

徐老爺子呵呵一笑,稍稍用力握了握徐老太太的手,安慰道:“放心吧,這事兒,可是跟那三位國公爺沒關係的。”

就算是有人要搶他們的寶貝閨女,也只會是他的那個腦袋有毛病的祖母。

到時候,只要將她派出來的爪牙給拔了,她一介婦道人家,又能怎樣呢?無非就是在那代表著勳貴第一家的海晏府裡做個瘋婆子。

對徐老爺子來講,凡是能用殺人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

曾經他能千里殺戮來到靈水村落戶安家,如今,就能殺到讓他的瘋祖母膽寒。

大唐律的確是嚴苛,但只要抓不到他的證據,那就是死無對證。

他可不是京城趙家的一窩子慫貨。

富可敵國之富固然不能正面抗衡一門三公的徐府,但財能通神。

國公又如何?

還不是一條命?

一萬兩銀子買國公一條命,或許有些為難。但十萬兩銀子,莫說買一位國公的命,就算是當朝親王的命,也是會有無數人蜂擁而上。

“媳婦兒,你儘管把心放寬。”

“這麼多年,我啥時候讓你失望過?”

“不管是誰,都別想搶走咱福寶。”

徐老爺子是真的有這信心。

徐老太太能說啥?

現在的她,除了相信徐老爺子,也沒有別的法子。

徐老爺子又跟徐老太太說了下牛大力要來幫忙修建水車的事兒,問了下家裡還有些什麼菜,這才出門而去。

……

水車的事情,徐老爺子已經跟牛大力談妥了,現在就是準備木材的活兒。而這,村裡人可以先準備起,這是需要關老七出面協調的。

所以,徐老爺子出了家門,就直奔關家。

等他跟關老七把事情說到一半,關老七家的院門被人撞開了。

“老七,老七,不好了,出大事了!”

撞開關老七家院門的是關老一。

關老七這一輩兒的關家子弟,恰好是老字輩。是以,靈水村的關家子弟,在取名的時候,乾脆按照同輩子弟的出生先後取的名字。

從開始關老一,一直到關老興(二六)。

事實上,當初決定按照排序命名的那位關家族老後來也是腸子悔青了,為了給關老七這輩的關家子弟取名,他愣是鑽書堆裡,把自己給弄成了個老學究。

“老一哥,出啥事兒了?”

關老七望向撞門而入的大堂哥,瞅著自家那半歪在一邊的院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死,死人了!”

“在,在,在咱們村外面的路上,三個人!”

“兩個女的,一個男的!”

“老慘了!”

“啥?!”

聽到關老一的話,不管是關老七,還是徐老爺子都是無法淡定了。

死人啊!

不管在什麼時候,這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關老七想到的是這事兒可能給村裡惹來麻煩。

徐老爺子則是震驚於關老一說的“兩個女的,一個男的”,若是他的感覺沒錯,這死掉的人,應該就是徐府的三人。

他當時雖然襲擊了馬車,但馬車的車伕第一個摔下馬車,沒受什麼大傷。

至於馬車廂裡甩出來的兩個女人,雖然斷了骨頭,但絕對不致命。

可現在,三個人都死了,這事兒就有些蹊蹺了!

……

徐老爺子匯合了關老七,還有靈水村的好些人,一起出了村子,奔向關老一發現的案發現場。

三個人,的確是徐府的三人。

不過,三人並沒有死在馬車的翻車現場。

而是死在了距離馬車百多步外,通往三河鎮的路上。

從三人倒在地上的姿勢看得出來,這三人應該是在互相攙扶著趕路的途中遭遇了襲擊。

三根箭矢,貫穿了三人的身體。

從箭矢射進身體的角度來看,這三人是被站在路邊林子裡的人給擊殺的。

徐老爺子目光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很快鎖定了兇手當時所在的位置。

不過,他啥也沒說。

破案這種事情,是官府的責任。

哪怕縣令左丘是他的結拜兄弟,徐老爺子也不會現在去做不適合他身份的事情。

而且,緝捕刑獄這些事情,是典史的職責。

除非是典史無能,否則,就算左丘這位縣令,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直接插手這種惡性的殺人案件。

關老七帶著人封鎖了現場,然後派了人去縣衙報案。

至於縣衙派駐安順縣的捕頭那邊,同樣是派了人去通知。

……

徐老爺子沒有在現場多做停留,在關老七把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就跟著村裡人回了村裡。

從三人倒地的姿勢來看,要麼兇手是三箭齊發,同時除掉了三人,要麼是有三個人同時開弓。

真相如何,其實只要徐老爺子去兇手所在的林子裡看一看,就能知道。

但他沒有這麼做。

這個時候,關鍵還是要避嫌。

他不怕麻煩,但他討厭麻煩,尤其是這種明顯會牽連到自己的麻煩。

回到家裡,徐老爺子就把三人被殺的訊息告訴了徐老太太,道:“媳婦兒,你說,這到底會是什麼人乾的?”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

徐老太太現場都沒看過,哪裡可能知道這到底是誰幹的?

“不過,會不會是你小舅舅讓人乾的呢?”

短暫的思考後,徐老太太就把懷疑目標對準了趙秉炤。

除了徐老爺子這位小舅舅,他別想不出別的什麼人可能跟徐府有仇,甚至到了非要殺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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