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意思了！”
聽了徐老大說的情況，徐老爺子笑得跟個老狐狸一樣。
徐老大瞄見自家老爹的笑容，不由打了個激靈，從他懂事起，每當他老爹這麼笑的時候，總會有些人要倒黴。
那麼，這一次，誰會倒黴呢？
“爹，外面那些人，咋處理啊？”
礙於徐老二的兇名，外面跪地求饒的賊人著實是有些多，為了讓徐老二相信他們的確是真心投降，這些人甚至都脫得清潔溜溜。
或許這些人的確是該死，可他們哥兒倆都不是劊子手，不可能對那些跪地求饒的人拔刀。
“都綁了，明兒個，帶著一起上路，送到縣衙去！”
“好嘞！”
得了徐老爺子的指示，徐老大速度飛快地出了客棧的大門，去尋徐老二。
然後，幾十號窮兇極惡的賊人很快自縛手腳，整個過程，所有人都是規規矩矩，沒有誰想著偷跑，或者是搞點什麼事情。
……
這一夜，剩下的時間很平靜。
當然這平靜只是相對而言。
落鳳鎮遭了這一場無妄之災，鎮上那些被燒燬了家宅的百姓都在街頭啜泣。人倒是被救出來了，可什麼家當都沒有了。
待到天光大亮，燒了大半夜的大火終於慢慢熄滅了。
許多人進了自家的家宅廢墟，從中找出了藏起來的金銀，開始想辦法重建家宅。
重建家宅，需要的不單單是材料，還需要人工。
從客棧裡出來的徐老爺子瞧見這一幕，腦海中靈光一現，就讓徐老二留在落鳳鎮，盯著昨夜投降的那些人，這些人將免費幫落鳳鎮被燒燬了家宅的人家重建房屋。
除了一日三餐最普通的飯食，別的啥都沒有。
可即便是如此，這些人也都是感恩戴德。
“爹，我，不跟你們一起回家啊？”
聽到自家老爹的吩咐，徐老二瞬間傻眼。
這眼瞅著已經到家門口了，可他居然不能立刻回家，這算那門子的事情嗎？
“你留下，好好看著這些人！”
徐老爺子在徐老二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懂了沒？”
“懂了！”
“爹，你就瞧好兒吧！”
徐老二剛才還鬱悶不已，但現在，卻是一臉的興奮。
徐老大瞧著徐老二的樣子，無語地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自家老爹說了啥，但他覺得，老爹肯定又在忽悠老二了。
不過這事兒，似乎也只有老二能做了。
這些投降的賊人，數量足有四十好幾。除了徐老二，別的人還真的是看不住這麼多人。當然，他們的老爹肯定看得住，但問題是，他們老爹是不可能留在這裡的。
所以，只能讓老二留下了。
等到徐老爺子一行人離開，徐老二就冷著臉望向那些被留在鎮子上的賊人。
“別說老子不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鎮子上的房子，都是你們放火燒的。現在給你們一個補償的機會，都去幫忙蓋房子。”
“幹好了，你們的罪過也就輕幾分。”
“若是誰想要逃跑，那就得看看到底是他跑得快，還是我手裡的這張弓射出的箭更快！”
說著話，徐老二抬手就是一箭。
箭矢飛天！
等不片刻，箭矢從天而降，帶著一隻家雀一起摔在了地上。
這一箭，徐老二甚至都沒有特別去瞄準，完全就是信手而為。
可正是如此，才顯得他的箭法的恐怖。
見了徐老二這一箭，四十多號人，再沒有一點點想要逃跑的心思。他們都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這逃跑就是個死字。
……
遠離落鳳鎮的官道上，徐老大跟徐老爺子騎馬而行。
“爹，您跟老二說了啥啊？”
徐老大還是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
“沒說啥，就是告訴他，先緊後松，給那些人創造一個逃跑的機會。”
“你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徐老大瞬間明白了自己老爹的心思，但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可是這些人都是些小嘍囉，唯一的知情人，都已經被滅口了。”
“就算是讓其中的某個人逃了，有什麼用嗎？”
“用處大了！”
徐老爺子呵呵一笑，“這些人，對外的說法都是山賊啊。可是，咱們襄邑府有這麼多的山賊嗎？”
“或者說，咱們襄邑府有山賊嗎？”
徐老爺子如此一問，徐老大就沉默了。
襄邑府，沒有山賊。
山賊、馬匪，在龍熙府還有幾分生存的土壤，因為靠近北蠻，進可攻退可守。
既然襄邑府沒有山賊，那麼，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徐老大想不出答案。
“爹，您這是想順藤摸瓜啊！”
“這算啥順藤摸瓜，不過是廢物利用。”
徐老爺子嘆了口氣，“這人藏得太深，比大長公主和徐府的那位老太君，都要難纏的多！”
“不好對付啊！”
大長公主夠狠，但每次出手，多多少少都算是擺在了明面上，而這次出手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動用了一群炮灰，一群嘍囉。
這些人平日裡可能只是些地痞無賴，他們可能知道他們背靠著某方勢力，可到底是背靠的何方勢力，怕是他們的頭兒都不是很清楚。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的頭兒依舊是逃不過被滅口的下場。
這麼縝密的安排，這麼狠辣的決斷，豈是尋常人？
徐老爺子沒有多言。
他讓徐老二看著那些小嘍囉，其實就是在賭一個不確定性。
按照徐老大所言，這些人的頭兒剛站出來，就被滅口。但出手的人，徐老大和徐老二都沒找到。
徐老爺子心裡有種猜測，那就是這出手的人，就在那四十幾人當中。甚至於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
如此，也就能解釋得了為什麼他們的頭兒會那麼容易被幹掉，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出手的人藏在何處。
若他的猜測是真，那麼，這一批混在羊群裡的狼，早晚是會露出馬腳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人會找機會溜走，或者是找機會對徐老二展開刺殺。
除非徐老爺子猜錯了，否則，只要這些人出手，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徐老爺子即將佈下的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