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寢殿裡的一個木盒動了一下，醞釀好的氣氛突然被破壞，謝忱臉色有些不好。
“什麼聲音？”
謝忱看著那個木盒，眼裡滿是疑惑，他怎麼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砰”的一聲，木盒被開啟，阿糯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乾爹，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發現我，我差點憋死。”
謝忱看到阿糯，趕緊把顏華拉起來，隨後走過去把阿糯抱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
“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都說要給你們驚喜，對了，祝福語我還沒說呢，祝你和乾孃早生貴子，我走了。”
謝忱看著這個臭小子，又無奈又好笑。
他把阿糯提了回來，直接提到顏華跟前。
“把剛才的祝福語再說一遍。”
阿糯……
顏華……
“祝你們早生貴子，生個妹妹也可以。”
謝忱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出去吧，把門關上，不能再進來了，你再進來就沒有妹妹了。”
阿糯聽完直接跑了，顏華臉紅得快滴出血來。
“你不該和阿糯說這些，他還是個孩子。”
謝忱點頭，“我錯了，公主，良辰美景，咱們……”
顏華扭扭捏捏地點了點頭，“好。”
——
謝忱想到在人間的時候，他撒的那個謊。
當時他說，他娶妻了，對方德高望重，身份尊貴，他傾之慕之。
原本是一句胡話，不曾想，今日成了箴言。
他在腦海中回想，不曾見過顏華之前，在他的記憶中，她是什麼樣子的。
只記得小的時候，身邊長輩偶爾談起顏華和赫鈺神君那樁無疾而終的婚事，免不了說上一句可惜。
今日他心裡會偷偷慶幸，幸好退婚了，不然他媳婦可就沒了。
——
謝忱的宮殿在鳳梧山最寂靜的地方，清晨，一陣微風吹過，把屋外的花香也帶了進來。
顏華睜開眼睛，就看到謝忱坐在床邊，看她的目光炙熱又溫柔。
她想起昨夜的一些畫面，耳尖都紅了，直接拉過被子捂住頭。
“咳，今天天氣很不錯。”
謝忱組織了半天語言，才憋出這麼一句，他伸出手想去拉被子，又把手收了回來。
太孟浪了，他一向自持沉穩，卻不想，也有失控的時候。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又問了一句，顏華把旁邊的枕頭扔向他，謝忱穩穩接住。
“謝忱，閉嘴。”
謝忱右手捂嘴，左手把枕頭放回去，輕輕地扯了扯顏華的被子。
“你到底要幹嘛呀？”
顏華臉色通紅地探出頭看著他，臉上寫著生氣，眼底確是滿滿的羞澀。
謝忱眨了眨眼睛，顏華無奈，“開口說話。”
“你要洗漱嗎？我抱你過去。”
顏華本來想拒絕，可看他明明就很害羞，還故作老練地來撩她，她就改變了主意。
“好啊，你要一起洗嗎？”
謝忱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顏華，隨後，他喉嚨一動，嚥了咽口水。
“可以嗎？”
顏華笑了笑，隨後哼了一聲，“想得美，抱我起來吧。”
謝忱起身，雙手作揖，朝著顏華行了一禮。
“遵命，公主殿下。”
顏華抿嘴一笑，雙手伸向他。
謝忱的後院有一個非常大的溫泉池，他倒不經常過來，只是想到顏華會喜歡，婚前他特意重新裝潢了一遍。
一面巨大的屏風之後，顏華眯著眼睛靠在池壁。
她瞥了眼屏風後面的謝忱，他拿著書，在那裡等她。
如今的龍族逐漸衰敗，不復當年榮盛。
有好幾次，龍王都有旁敲側擊詢問她的意願，是否願意再次和神界聯姻。
她想了想，拒絕了。
神界的神仙們，大多數都是赫鈺神君那般沒有七情六慾的，她過去，和在龍族被束縛的日子沒什麼區別。
再說，她彼時的心境已經有了變化，她自認為不會對任何男子，或者婚姻心動。
時過境遷，她竟然成婚了，對方比她小上許多，兩族滿意，門當戶對，她心中歡喜，想到謝忱，只剩下甜了。
她洗了許久都沒有出來，謝忱有些擔心，他喊了一聲顏華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來不及多想，直接衝了進去。
看到她睡著，謝忱打算把她抱起來，他拉過放在一旁的衣服，正打算往顏華身上蓋，她突然睜眼，直接拉著他下了水。
看著謝忱在水裡狼狽的樣子，顏華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水性這麼差？”
“我是鳳凰嘛。”他有些委屈，趁著顏華不注意，他捧著水，往她身上潑過去。
顏華趕緊反擊，一來二去，兩人都十分狼狽，最後還是顏華贏了，她變出一條銀色的尾巴，溫泉中的水就像開了智一般聽她的話，全部往謝忱那邊湧動過去。
謝忱又是求饒又是撒嬌，最後被顏華饒了一命。
鬧了一早上，臨近中午，謝忱帶著顏華去了正殿。
他向來我行我素，父母也不怎麼管束他。
族中兄弟姐妹看不慣他這般行徑，可他得寵，也只能乾瞪眼。
喝了茶見了禮，謝忱就帶著顏華走了，說是要回門。
神界的風俗向來如此，成婚第二天就要回門，不過當天傍晚之前，就可以回來。
說到這個，謝忱就想起“嫁”給宗璽的司焱，當時，他好像沒有回門。
他把這事兒說給顏華聽，顏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麼了？”
“你忘了他們新婚第二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謝忱回想了一下，想起來後，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還好當時顏華不在現場，否則他現在要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往事不堪回首。”
顏華笑了笑，“可就是這件往事，才促成你我姻緣，殿下應該提著喜酒去感謝一下他們夫婦。”
謝忱點頭，“感謝是要的，不過我聽說，神君酒量非常差，我們還是送別的吧。”
顏華捂嘴偷笑，“這倒也是，她啊，的確不能喝酒。”
回到寢殿，回門的禮品已經準備妥當，謝忱有了當夫君的自覺，每一樣都非常用心在準備。
換了一身衣服，兩人回了龍族一趟，傍晚一刻，他們就離開龍族，去了神界。
來到長樂殿門口，碰到九幽和月神。
月神和謝忱同時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勢。
兩人相視一笑，攜手身邊之人一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