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結束，蘭少謙裹著浴巾出來，他已經徹底清醒，回到房間找到手機，他點開微信，看著置頂的對話方塊。
他和譚悅的對話，還停留在三天前，最後一句，還是他發的。
他是不是招人煩了？
譚悅太忙了，要不還是別打擾她了。
可是怎麼辦呢，他過生日，好想告訴她啊，她如果知道，會不會給他準備一份小禮物呢？
糾結了半天，蘭少謙還是沒有忍住，發了一條資訊過去。
“明天有時間見一面嗎？”
他發出去後，又看了好久，沒有等到資訊，把手機倒扣在枕頭旁邊，閉上眼睛，催眠自己睡覺。
可是翻來覆去一個小時，他就是毫無睡意。
蘭少謙乾脆起來，準備去陽臺吹吹風。
路過客廳，看到餐廳的燈，他還是走了過去，然而，看到那一桌子的菜，蘭少謙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最近鐘點工阿姨回老家了，做飯的不是她。
另一個有他公寓鑰匙的人，是譚悅。
蘭少謙走近一些，果不其然，是她做的，她做菜喜歡湊成雙。
她有輕微強迫症。
菜已經完全冷卻，蘭少謙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
這時，他看到了譚悅留給他的紙條，“啪嗒”一聲，筷子落地。
她要去國外做交換生，為期兩年？
下個星期就走，她今天來，難道是為了和他告別？
蘭少謙捏著紙條，直接衝回房間，換了衣服，抓起車鑰匙和手機，他冷著一張臉，離開了公寓。
一路上，蘭少謙都在想，見到譚悅，他要說什麼，可真的到了醫學院門口，他看著黑濛濛的夜色，才發覺這個夜晚，還很漫長。
經過四個小時的等待，天亮了，蘭少謙拿出手機，給譚悅打了一個電話，她好像才醒過來，聲音有些暗啞，蘭少謙沒有說話，譚悅喊了一聲“大哥”，蘭少謙破防了。
“你要去M國？”
“是，這個星期就走。”
蘭少謙深呼吸一口氣，“太急了一些，一定要去嗎？”
“這個機會難得，我很想去，教授給我爭取到的機會，我不想失去。”
蘭少謙懂了。
“我在你們學校門口，見一面吧。”
譚悅答應了，早上她沒有課，換了一身運動服，隨意地披散著頭髮，也沒有化妝，素面朝天出來了。
蘭少謙眼睛有些紅，他沒有休息夠，看上去很疲憊。
可是看到譚悅，他瞬間就精神了。
“大哥，這麼早你怎麼在這裡？”
蘭少謙目光沉沉，“上車。”
看他心情很不好，譚悅乖乖拉開車門坐進去，蘭少謙一直看著她，眼睛裡，有她看不懂的情愫。
“大哥，你怎麼了？”
“護照，都辦好了嗎？”
“嗯，學校幫忙弄的，已經弄好了。”
蘭少謙又沉默了下來。
許久後，他捏了捏鼻樑，在極力剋制自己內心的情緒。
“譚悅，等你回來，你二十四歲了。”
是啊，回來後，她還要再讀兩年，二十六歲，她才能正式踏入這個社會。
“我今年二十九了。”
他聲音低沉，“你回來，我三十一了，譚悅，兩年後，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譚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睜大眼睛，就這麼看著蘭少謙。
“傻了？你出國，我真怕你被人賣了。”
說著，他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卡，遞給譚悅。
“在外面，對自己好一點。”
譚悅沒有接，而是愣愣地看著他，“大哥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你認我做哥哥之前，我就心悅你了。”
譚悅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手足無措，心臟也跳得好快。
她從未想過，蘭少謙會喜歡她。
他太優秀了，任何方面，都讓她仰望，她一直視為大哥的男人，現在對她說，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自己了。
“你不是開玩笑？”
蘭少謙搖頭，“不開玩笑，譚悅，我大你許多，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身邊除了我媽，沒有其他女性，遇到你之後，身邊的位置都是你，我不是給你壓力，我只是想在你去追夢之前，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譚悅覺得指尖都在發燙，他說的每個字，都清晰入耳。
“我三十一的時候，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
蘭少謙忍不住笑了，“謝謝你，剩下的，兩年後我再問你。”
譚悅眼睛一酸，有種莫名想流淚的衝動。
蘭少謙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乖，不哭，哥哥在。”
譚悅第一次如此大膽，直接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
譚悅出國那天，天氣很好，蘭少謙去機場送她。
一起前往國外的同學打趣她，譚悅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
同行的夥伴先去檢票，譚悅沒動，她還有很多話，想對蘭少謙說。
比如，別等我了，你值得更好的。
比如，不行，你不能喜歡上別人。
比如，我好像，也喜歡你。
比如，等我回來，我們就在一起。
千言萬語，相對而坐卻無言。
這時，蘭少謙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平安符，放進譚悅的手掌心。
“我親自去求的，一定會保佑你一切順利，平安，開心。”
譚悅看著手掌心裡的平安符，鼻子有些酸。
“兩年是七百三十天，教授說了，時間過得很快，也許一眨眼，我們就能回來了。”
蘭少謙笑了笑，“是啊，等你回來，就是更加優秀的譚醫生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譚悅需要檢票進站了。
她走了幾步，回過頭一看，他穿著一件白襯衣，站在後面看著她。
譚悅沒有繃住，跑回來緊緊抱住蘭少謙。
“我答應你。”
“什麼？”
“我想和你在一起，從這一刻開始，不要等到兩年後。”
蘭少謙眼裡劃過一絲笑意，“那真是一個驚喜。”
譚悅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輕輕地吻了他。
“我喜歡你。”
蘭少謙扣住她的腰，笑容肆意，“原本不想這麼快讓你知道，既然你都答應做我女朋友了，那我就直說了。”
蘭少謙咳了一聲，鄭重其事開口道，“公司命我去M國分公司工作兩年，五個小時以後的飛機。”
譚悅傻了。
反應過來後，她抓住重點。
“為什麼是五個小時以後，而不是和我一起？”
蘭少謙……
“因為我買機票的時候，你還不是我女朋友。”
譚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