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活馬當做死馬醫”
幾句話下來，就是再傻，周平安也反應過來了，眼前這位中年男怕也不是什麼正經掃大街的。
有誰見過，掃大街的第一次跟人見面就用黑話盤道的？
有誰見過，掃大街的第一次跟人見面就想買人驢的？雖然這驢的確不一般。
“大叔，我就一空子，您叫我虎頭就行，請問您怎麼稱呼？”周平安開始爭取話語權。
空子，江湖術語指的是，我對江湖一無所知。虎頭，一是回答我姓‘王’，二也可以說自己名字叫虎頭。
周平安這麼說，也是向這位看不懂的中年男表明一個態度，自己雖然跟江湖有瓜葛，但是自己來MI雲不是來蹚渾水，混江湖的。
說起來，周平安懂這些黑話，也是託上一世的福。
大家都知道，舊社會啊，東北出鬍子，山東出響馬。其實鬍子和響馬說的都是土匪。而且呢，山東自古就有闖關東的習俗。
前世，周家祖上就有幸出過這麼一位：周公諱大力，弱冠之年，投身響馬，後一年有餘，遇官府圍剿，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遂糾眾北上東四省（東四省，中國東北地區的LN、JL、HLJ三省及舊熱/河省，抗日戰爭以前，也合稱東四省。），轉職鬍子，深山遇雪，受凍，跛而歸。
用現代話說就是，有個叫周大力的先人，20來歲在山東做土匪，一年後，被官兵打的逃到了東北，繼續做土匪，結果因為山裡下大雪，被凍傷成了瘸子，然後又回到了山東老家。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道理呢？
它告訴我們，不抗凍就不要去東北玩雪！會shi人的！
雖然，這位不抗凍的周家先人沒能成為一名傑出的土匪，但是他的故事還是被他的兒子講給了他兒子的兒子，他兒子的兒子的兒子年老之後，就經常跟村裡的孩子們講故事，於是，其中的一些土匪黑話也就流傳了下來，這些黑話也被小時候立志於做‘楊z榮’的周平安記在了腦海裡。
所以，今天中年男一提及黑話，周平安的腦海中瞬間就聯想了起來。
“哦，我姓劉，文刀劉。”中年男見周平安不願賣驢，也不承認是江湖人，語氣有點掃興，又不捨的看了一眼寶驢，看著周平安問道“你找鴿子市幹嘛啊？”
見周平安一臉警惕的樣子，他有點羞惱的解釋道：“我對縫兒，賺點錢，不行啊？”
“啊？！哦，是這樣啊，呵呵，不好意思啊劉大叔，我誤會您了”周平安尷尬的笑了笑，雖然心裡對這人的能力有點懷疑，但他也是第一次來MI雲啊，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
眼前這位雖然看不懂，但是最起碼還是本地人呢，算了，權當是“活馬當做死馬醫吧”。
於是，周平安也就對這位先要買驢，現在對縫的中年男說了，“我手裡有百十隻雞鴨，幾十只兔子和幾頭野豬，想要出手，哦對了，都是活的啊。”
6月末，正是天熱的季節，死的可放不住，價格就會被壓低。但是，活的就無所謂了，大不了可以買來先喂著。
“嚯，爺們兒，你量夠大的啊！”中年男被周平安說出的物資數量給驚呆了。
這年頭，能一次性出手這麼多肉食的主，絕對沒有表面看著的這麼簡單，除了坐騎比較出眾，腰裡也沒別“噴子”啊，看樣子，這位爺是有恃無恐啊。嘿，得虧自個兒剛剛沒起壞心思。中年男心中暗道。
“虎頭兄弟，這鴿子市啊，您也別去了，去了也白去。”中年男對周平安擺擺手，解釋道，“天兒不早了，一會兒那兩處也該散市了，這麼大的量，這麼短的時間，零賣賣不完不說，還招人眼！”
聽完中年男說的這些難處，周平安並沒有著急，他知道，跟這些老油條說話，不能著急，因為他們肯定還有後招。
“先抑後揚”嘛，先擺出一堆困難讓你心神大亂，然後再給你個好訊息，讓你轉驚為喜，這時候，底線已經放低的你，還不得跟著他的想法走啊？
果然，見周平安臉上毫無反應，眼睛毫無波瀾的繼續看著他之後，中南男的臉上閃出一絲失望的神情，旋而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雖說您手裡的這些可都是稀缺東西，但在這片地徑兒，既能出個高價，又能一口吃下這批貨的主兒，可不過啊。”
甭管遇到的人是什麼來路，習慣性的上來就能騙就騙，當然了騙不到也不失望，也不氣惱，這是老江湖能活到現在的經驗。
說道這兒，他又表現出一幅徵求周平安意見的樣子，說道“要不，我帶您去城裡問問苟三爺？他在MI雲可算的上是這個”說著翹起右手大拇指，臉上帶著敬佩的神色。
“成，那勞您架，前頭帶路。今兒只要這事兒成了，少不了您的好處”周平安一拱手，說道。
順便給他畫了個大餅。心想，反正都“活馬當做死馬醫了”，那就跟著你去看看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吧。
但是去歸去，寶驢可不能再帶著了。這玩意兒太扎眼了，今天被中年男看到，已經是意外了，誰能想，大街上隨便遇到的一個環衛工竟然不是個正經環衛工！
藉口將馬交給河邊的朋友看管，周平安尋了一處中年男看不到的死角位置，就把驢收進了空間，然後，又將空間裡的2把柯爾特分別先在槍膛裡頂上一顆子彈，然後上好滿彈夾，再開啟保險，相信即便出現意外，這16發子彈也夠用了，反正打不過，就進空間嘛。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扮，也沒有發現身上露出什麼明顯破綻。
於是，周平安回來後，就安步當車的跟著這位中年男沿著鼓樓大街，進了馮家衚衕、四眼井衚衕、西魚市口衚衕、金絲衚衕一通亂竄。
走了得有二十幾分鍾吧，這位方才在停下腳步，站在一處外表看起來相當古舊的四合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