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搞事兒的前奏

軋鋼廠這次關於後勤保障的會議，因為被要求‘務必列席’的周平安的不辭而別，而草草結束了。

先不說，被周平安突然放了鴿子的領導們，心裡是如何感想的。

且說，周平安這裡。

悄然離開會議室，拋下正熱火朝天討論問題的領導們之後，周平安就施施然回到了軋鋼廠西北角的辦公室。

其實對於楊廠長的敲打，周平安並不意外。

以己度人，畢竟，誰也不想自己手下時不時的就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吧？

周平安之所以給楊廠長這麼大的難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會上剛剛提到的副食品問題。

說白了，楊廠長是打算把特事科和周圍山村合辦的養殖場給收歸軋鋼廠。

軋鋼廠缺副食品嗎？缺。

周平安缺副食品嗎？不缺。

且不說周平安空間裡的副食品早就氾濫的問題，就連他以特事科的名義，和四九城周邊山村合辦的養殖場，現在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有產出了。

雖然，養的豬還沒到屠宰的時候，但是，養的小母雞都已經開始下蛋了啊，而且還有廣打鳴不下蛋的小公雞呢。

也許，有人好奇了，既然養殖場都有產出了，那為什麼範主任還會在會議上提出副食品不夠的問題呢？

答桉也很簡單，因為，周平安壓根兒就沒有把這些副食品提供給軋鋼廠！

周平安以特使科的名義，跟四九城的山村合辦養殖場的初衷，是想把空間裡已經氾濫的副食品摻雜其中賣掉。

本來呢，軋鋼廠也是周平安理想中的出貨方。但是，理想出現了差池。

恪守規矩或者說教條的楊廠長，以不符合規矩為由，不允許食堂以高出市場價的價格，來收購周平安提供的任何物資。

如果說，按照市場價給食堂提供棒子麵也就罷了，畢竟，這些棒子麵都是空間產出的，也沒有什麼成本。再加上棒子麵本身價格也低，有糧票才八分一斤，即便是漲價也漲不到哪去，而且，軋鋼廠付給周平安的那些糧票，無形之中就把損失給彌補回來了，甚至還有剩餘。所以周平安也就不計較這些了。

但是，雞蛋，小公雞不一樣啊。當初，周平安和村裡領導籤的協議上，已經明確表明，會以高出市場價一成的價格來收購。

如果按照楊廠長的規定，周平安以九毛三一斤的價格把雞蛋收上來，然後再以八毛四的官方價賣給軋鋼廠。

雖然周平安把空間產的蛋都摻進去了，這個價格也不虧。但是，面對這種不對等的價格，你敢賣嗎？

呵呵，俗話說，‘虧錢的買賣沒人做’啊。

賣一斤虧九分，這買賣你都做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其中有貓膩嗎？

所以，在和軋鋼廠食堂幾次溝通無果之後，周平安索性就將合作養殖場的所有產出，以核定價格，賣給了四九城裡的其他單位。

這樣一來，周平安和軋鋼廠楊廠長之間的矛盾，也就變得越來越不可調和。

前段時間，楊廠長在見識到了周平安恐怖的人脈關係之後，也曾表達過善意，嘗試這改變彼此之間的關係。

但是，可惜的是，楊廠長表達善意和改變對待周平安的態度時，那股難以掩飾的高高在上的意味，徹底涼了周平安的心。

也因此，得不到回應的楊廠長，才會想到利用廠委會來敲打周平安，同時尋找將他牽頭成立的合作養殖場收回軋鋼廠的機會。只不過，他失算了。

回到辦公室，周平安思忖良久，越發感覺刻板教條的楊廠長，已經不適合繼續呆在軋鋼廠裡了。

於是，周平安拿起電話，

“範主任嗎？我周平安啊。”

“哦哦，平安啊，什麼事兒嗎？”電話那頭的範主任心頭泛起疑問，不清楚剛剛在會議室帶給他濺射傷害的周平安，現在給他打電話幹嘛。

“你晚上有時間沒有？”周平安直接了當的問道。

“晚上啊···”範主任也不知道周平安的目的，所以習慣性的想打打太極。

“行了，別廢話了，晚上下班到我院裡，有事兒和你商量。就這樣”周平安太瞭解這些官油子的毛病了，瞻前顧後，左思右想的，毛病！索性直接替範主任做了決定！

“喂，王處，晚上到我院裡，有事找你商量。”

這是打給供銷處王衛國處長的。他和王處長雖然人前關係看起來很疏遠，但是私下裡兩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畢竟，周平安“小孟嘗”的外號可不是瞎吹的。

因此，說起話來更是無所顧忌。

還有，王衛國能在李副主任失蹤之後，登頂供銷處處長的位置。

一方面是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再一個是他和楊書籍走的近，這點兒，對周平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丁主任啊，我周平安，您晚上有時間嗎？”這個電話是打給辦公室主任老丁的。

原本年前的時候，在李副主任和楊廠長的博弈下，他應該在今年退位，然後將位置讓給李副主任的，但是，因為李副主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所以，他還依然在位。只不過，因為前邊有過被出賣的經歷，所以，他現在和楊廠長的關係處於貌合神離的狀態。

“哦，小周同志啊。你有什麼事情嗎？”辦公室裡，比楊廠長大不了幾歲的丁主任，此時神態顯得有些憔悴。

“嗯，有事，對您來說也是好事。如果您想詳細瞭解是什麼事兒的話，那您晚上下班的時候，就直接來我住的大院吧。”周平安含湖其辭的說到。

“嗯”電話那頭，丁主任想了一會兒，才拿定主意說道，“行，那我下班後去找你。”

“好的，丁主任，晚上見”周平安，樂了。

“晚上見，小周同志。”丁主任輕輕合上電話，然後靜靜的看著桌面上的電話機，把最近關於周平安的事情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雖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丁主任的直覺告訴他，今天晚上肯定會有大事兒發生。

“喂，牛叔，我平安啊”周平安把電話打到了軋鋼廠的車隊上。

“啊，平安啊，聽說你今兒在會上把老楊給懟啦？是不是真的啊，？哈哈哈”牛隊長，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的笑道。

楊廠長整天不顧車隊裡車況的實際情況，就知道想當然的瞎指揮、下任務，已經讓牛隊長攢鬧著下邊的司機，懟了他好幾次了。此時，聽到自己的‘好乾兒’也親自下車懟了楊廠長的訊息之後，自然是喜不勝收。

“呵呵，牛叔，你訊息夠快的啊，誰告訴你的？”周平安若有所思的問道。就不知道牛隊長將要說出的答桉，是不是他想象當中的那個人。

“還能是誰？就是我那個升官比長個兒快的老戰友唄。”牛隊長怪里怪氣的說道，語氣裡嫌棄中帶著親近的。

周平安一聽，心裡立馬有準了。能讓牛隊長說話冒酸水的，除了保衛處新上任的付處長之外，沒有別人。

付處長和牛隊長兩人都是四九城土著，雖然不是一條衚衕，但是也算是總角之交，一塊上的學，一塊當的兵，一塊退的伍，然後一塊被分到了四九城的紅星軋鋼廠。

但是，因為退伍的時候，付處長的軍銜比牛隊長高的多，所以，現在，一個是保衛處的付處長了，一個還在運輸隊當隊長。

別看平時兩人看著不對付，但實際上，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熟知此中關節的周平安笑著對牛隊長開著玩笑，說道，“呵呵，他有過去給您添刺兒去啦。哈哈，沒事，晚上下班的時候，您把他帶到我大院，我幫您收拾他，怎麼樣。嘿嘿”

“嘿，臭小子，我聽你音兒，你是沒憋好屁啊。”牛隊長從周平安的話裡聽出了別的意味，“說吧，是不是有事兒，要求你付大爺幫忙啊？”

“嘿嘿，牛叔您英明。晚上，您和付大爺一塊來就是了。當時，我讓你看場大戲。”周平安故作神秘的說道。

“成啊，有戲看，我和你付大爺肯定到場。”牛隊長回道。

雖然不知道周平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幫親不幫理是他牛隊長的座右銘。既然自己的‘杆兒子’想讓自己帶著保衛處長去，那不外乎就是去撐腰唄，去！

“好嘞，牛叔，晚上見。”周平安忽然想到什麼，急忙補充了一句，“晚飯我乾媽哪兒，您就別操心了，我讓我媽帶著順利和她乾女兒去您家，到時候，順便把付大爺一家也帶上，正好給大家改善下伙食。”

“嘿，算你小子有良心。行，就這麼著吧”牛隊長喜笑顏開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旁邊人，看著牛隊長，羨慕的說道，“隊長，家裡又改善伙食啊？”

牛隊長看了一眼圍在身邊的同事們，故作謙虛的說道，“害~誰讓你們的嫂子命好，認了了好兒子呢。這不，又是孝順她的。”

“嚯，這一週孝順三次，就是親兒子也沒有這樣的吧？”

“就是啊，隊長，你也給您乾兒子說說。啥時候，能捎帶這孝順下，我們這些叔叔們那。哈哈”

“哈、哈、哈”自覺好笑的這位，看著周圍的同事，不笑也不說話，都是臉色古怪的看著他，頓時，笑聲也尷尬的停了下來。

“我、我、我，你們都這麼看著我幹嘛？”那人怯怯的問道。

“牛隊長沒有乾兒子。”

“哦。”

“那位只認牛嫂做乾媽。”

“哦。”

“牛嫂的乾兒子，叫周平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