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拉街道辦王主任上船
表面有範主任提出‘合理’的採購申請，背後，有李主任協助透過申請，同時，還把‘改善工人生活待遇’的大帽子，扣在了渾然不知的聶廠長和李副廠長的頭上。
就這樣，周平安掏空軋鋼廠資金的計劃，就不知不覺的開始進行了。
別看軋鋼廠是個萬人大廠，又是四九城裡的重點單位，但是，在現行的計劃經濟體制之下，其實，軋鋼廠裡的流動資金，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多。
經過，範、李、週三人的估計，只要聶、李不停止他們‘無私奉獻’的舉動，忽略回款問題，那不用半年，他們就可以讓整個軋鋼廠的資金池變的清潔熘熘。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警覺，周平安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給運輸隊提供了足量的柴油、汽油；給辦公室準備了足量的辦公同品；給勞資科準備了足量的清潔用具，工服鞋帽······
周平安就是打算讓軋鋼廠裡的各部門，在這段時間裡，都用不到錢。這樣的話，除了財務部，那誰也不會發覺，軋鋼廠裡的運營資金正在飛快的消失。
“叮鈴鈴”
這天，周平安正在辦公室裡覆盤自己的計劃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您好，哪位啊？”周平安拿起電話，很有禮貌的道。
“平安啊，是我，你王姨。”電話那頭的竟然是街道辦的王主任。
俗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周平安心頭泛起一陣警覺。
“喲，王姨啊，您好您好。呵呵，我這最近忙的暈頭轉向的，也好長時間沒去看您了，您身體還好吧？”周平安的話很熱情，但是臉色卻是木然平靜的。
“呵呵，挺好的，聽說你已經被軋鋼廠提撥為食堂副主任了啊，呵呵，王姨在這裡給你道聲恭喜啊，”電話裡傳來王主任和煦的聲音。
“哈哈，王姨，謝謝您還惦記著我啊。我現在是趕鴨子上架啊，最近也是因為這，才忙的不可開交啊。”周平安敷衍道
一番沒有營養的寒暄過後，王主任終於說出了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平安啊，聽說，你們軋鋼廠現在還新建了處農場是吧？”
“是啊，王姨，這不都是在向我們的先輩們學習的嘛，繼承、發揚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南泥灣精神，以各位偉人們為榜樣······”周平安口若懸河了半個小時，然後舔了下乾裂的嘴唇，才意猶未盡的總結道，“所以，在上級領導的關懷幫助之下，在····才有了這處農場！”
難怪那些大老們都喜歡在主席臺上口吐蓮花呢，原來，有時候，說點假大空的東西，真舒坦！周平安惡趣味的想到。
“嗯，好，好。”電話那頭的王主任已經出於暴跳如雷的邊緣了，咬牙切齒的說道。
考慮到現在是有求於電話那頭的周平安，她也不得不忍著心中的怒氣，直接問道，“我打算借用你們的農場暫時安排一批人，行不行？”
“安排人？什麼人啊？”惡作劇成功的周平安，也不再搞怪了，好奇的問道。
“最近四九城裡的外來人太多了，雖然遣返了一部分，但是，遣返不了的更多，現在單憑我們街道的能力已經安置不下這些人了，所以，王姨想請你幫幫忙，暫時把一部分人安置到你們單位的農場裡。”王主任說道，“你放心，安置期間，這些人的口糧，我們街道會如數還給你。”
聽完王主任的話之後，周平安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所謂的外來人，說白了就是逃荒過來的人。
此時，整個國內，情況已經到了最酷烈的時期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了最可怕的情況。
想到此處，周平安心中一軟，“行啊，王姨，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頭拱地兒的也給您辦了。”
“您打算往農場安置多少人啊？”
“你那裡最多可以安置多少人。”王主任反問道。
“呵呵，要是糧食夠的話，我這裡可以安排幾萬人都不成問題。”周平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聽到王主任的求助訊息之後，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現在嘛，他打算將這些人都安置到第二農場，這樣的話，即使第二農場被軋鋼廠領導關注到了，也就無所謂了，呵呵，災民越多，那裡的包袱就越重，看誰還敢‘摘桃子’。而且還能利用燈下黑的原理，將百花谷掩護的更隱秘。
至於，他那個大膽的想法，也可以藉助收容災民的時候，同步進行。
“嘶~”
電話那頭的王主任聽到周平安的話之後，倒吸一口涼氣，驚問道，“你說能安置多少人？”
“呵呵，王姨，您給我打電話之前，是不是給聶廠打過電話了？”周平安問道。畢竟，農場，名義上還是軋鋼廠的嘛。
“嗯，你們聶廠說，農場的事情，你全權負責。不過，這跟安置群眾有什麼關係？”
“呵呵，城東的光芒農場確實安置不了幾個人，但是，聶廠長肯定沒告訴你，我們在門頭溝還有一處農場。”
“那裡比光芒農場的規模還要大，而已暫時沒有投入運營。也就是說，不光那裡的辦公樓、倉庫、加工車間可以住人，就連那些豬舍，雞舍稍微改造一下，也可以住人。”
“現在這裡季節，最大的問題不就是供暖嗎，呵呵，你不知道吧，我們農場在籌建的時候，就把這個問題考慮到了，就連雞舍，豬舍裡也有供暖。”
“呵呵，雖然說安置幾萬人有些誇張了，但是在那裡安置萬把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周平安得意的想王主任介紹道。
呵呵，其實事先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真的可以安置那麼多人啊，原本他還想著趁機往空間裡偷渡一部分呢。
“哈哈哈，好好啊，平安啊，你可算是幫我們解決了大麻煩了。”聽完周平安的解釋之後，王主任欣喜若狂。
“平安，你現在不忙的話，趕緊來趟街道辦。越快越好。”
“行啊，那我馬上就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周平安的臉上漏出一個壞笑，呵呵，有災民湧入，那軋鋼廠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啊，畢竟，聶廠長可是一位‘講究人’啊，最喜歡，無私奉獻啦。
嘿嘿。
“哎幼喂，我的王姨啊，您這都幾天沒睡啦。”
剛走進亂哄哄的街道辦，周平安迎頭遇到了久違的王主任。此時，小老太太頭髮蓬亂，面色憔悴，一雙黑眼圈掛在臉上，就連身上的衣服也都皺吧了。
往日利落颯爽的小老太太，瞬間變成了一副落魄不堪的樣子，也難怪周平安會吃驚了。
“平安啊，你來啦。”老太太見到周平安也是意外的驚喜，先是對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對身邊的工作人員，又小聲的叮囑了幾句，內容不外乎是，什麼要穩住大家的情緒啦，告訴大家要相信xxxxxxxx，等等
等安排好工作人員，王主任這才轉身對周平安說道，“呵呵，等急了吧。走，先跟我到辦公室，一會兒，區裡的相關領導也會過來”
“王姨，我看這裡也沒多少人啊，怎麼，看你好像都幾天沒有睡好的樣子？”周平安疑惑的問道。
“呵呵，不是幾天沒有睡好，我是幾天都沒有回家睡覺了。”王主任苦笑一聲，搖搖頭，“現在外來人員，都被安排在福利院，收容站，還有政府招待所裡了。”
“咱四九城冬天太冷了，現在哪敢把人放在外邊啊”
“對了，平安，王姨，可能要對你食言了，”說道這裡，王主任不好意思的回看了一眼身後的周平安，道，“我剛剛問過相關部門了，安置這些人的口糧，有可能會出現緊缺問題。所以，得先讓你想辦法從農場調撥一部分，應應急。等後邊，我們再給你補上”
“你看可以嗎？”
而周平安聽到王主任的問題之後，不驚反喜，但是，臉上卻擠出一絲勉強的表情，假裝為難的說道，“王姨，這恐怕有些不可以。因為農場也是剛剛投入運營，農場裡除了餵豬餵雞的飼料，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口糧。”
“而門頭溝的那處農場，因為沒有投入運營，就連飼料也沒有。”
“所以，王姨，這件事兒，我也無能為力。”
說道這裡，周平安裝出一副遺憾的樣子，雙手一攤。
“啊，怎麼會這樣啊~！”王主任呆住了。本來，她還想著讓農場那邊先墊付一部分口糧，好來減輕這邊的壓力呢。
“額，王姨，其實，口糧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周平安開始下鉤子，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糧食都在軋鋼廠”周平安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解釋道，“因為這段時間，軋鋼廠一直在開辦新一輪的大會戰，所以，工人體力消耗比較大。”
“你也知道，我們單位是一個重體力行業，工人們的飯量都比較大。所以，這段時間為了能保證大會戰的順利進行，我前幾天才從外地採購來了十五萬斤的棒子麵。”
“只不過，你想用這批棒子麵的家，就必須去請示我們廠，剛剛上任的聶廠長。”
周平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據我所知，我們聶廠長還是非常喜歡無私奉獻的，畢竟，他連我們廠的副食品，都奉獻給了上級部門。”
周平安意有所指的說道。
“哦，這樣啊”聽出周平安話裡的意思之後，王主任深深的看了周平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