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和織田小公主的交談
滿臉驚歎的織田家小公主就站在畫板前，看一眼畫板上的畫，又抬頭看一眼遠方的景色，似乎是在做對比......
而包子臉寧寧這時也放棄了和左竹義重計較，反正上下都有織田家的人把守，這個無禮的小子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她快步走到織田小公主的身邊，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遠方的景色，最後評論道:”這畫有些古怪，就好像把這地方的景色截下來放在紙上一般，我從沒見過有人會這樣畫畫的......”
“我這樣的畫有什麼問題嗎?”左竹義重在旁邊插嘴道.
“你畫的?”包子臉寧寧有些驚異的看了看左竹義重:”你是畫師?”
左竹義重矜持的點了點頭......
“這個，我不是說你畫的不好.而是，而是你畫得和他們說的不一樣......”看得出來，包子臉寧寧有些緊張，畢竟她不懂畫......
“誰說的?他們是誰?”左竹義重也很好奇.
“是，是前段時間來我們後院畫壁畫的那個畫師，聽說他在清州很出名，有很多人都出了大價錢請他畫山水畫......”
包子臉寧寧一臉回憶的神情:”那時我和幾個女伴見他在牆上畫山水，便說他畫的不像.他大笑著反駁我們，說畫山水的關鍵是在意不在形，我們年紀小還不懂，等再大些長了見識就會明白了......”
左竹義重笑了起來:”在意不在形，看來你說的那位畫師的畫藝應該是傳承了宋朝的水墨寫意派.這和我這講究真實景象的西洋畫藝可是兩碼事......”
“這麼說吧，就好像你拿河裡的魚去和海里的魚進行比對，雖然它們都是魚，可它們卻是大不相同......”左竹義重打了個比喻.
包子臉寧寧的臉紅了，她不知該怎麼去反駁，只能閉口不語......
“你這是西洋畫法?聽說西洋人個個長的象惡鬼，黃髮赤睛，膚色慘白，一頓要吃三個小孩，這是真的嗎?”織田小公主在一邊天真的問道.
呃......這是誰告訴你的?這不是擺明在嚇唬你嗎?
左竹義重愕然，隨即失笑起來:”沒那回事.事實上西洋人也是人，和我們一樣有血有肉，有父母有孩子，他們只是生活在大海另一邊的大陸上的人而已......
雖然比我們的個子高大，但同樣是血肉之軀，會流血會受傷會死亡，和我們其實也沒什麼區別.還有他們的飲食習慣也和我們不同，他們喜歡吃麵包和牛肉，這也是他們長得比我們高大的原因......
只是他們的膚色不是慘白色，而是一般的白色，或者可以說他們是無色或者是粉色，因為可以很清晰的從他們的肌膚上看到血管.不象我們如同美玉一般.所以他們喜歡將自己曬成棕色，認為這表示健康......
還有他們的毛髮，眼睛這些不象我們都是黑髮黑眼睛，他們有各種顏色的頭髮，褐色，紅色，紫色，黃色，棕色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眼睛也是如此，甚至還有綠色的，只是晚上不會發光......”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織田小公主還是很好奇:”要是能親眼看見一個西洋人就好了.我聽淨土真言宗的大師說，這些西洋人都是惡鬼轉生，所以才長得一幅惡模樣，甚至不少小孩第一次見到都會被嚇哭......”
左竹義重笑著搖搖頭:”如果公主殿下有機會去京都的話，應該能看到西洋人，有不少西洋人就定居在那裡......”
“那，那這些西洋人來我們這裡是做什麼的?”小公主問了個能讓人深思的問題.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想來無非是為了追逐財富......”左竹義重想了想，心說自己可不能回答政治書上的觀點，只能選擇個簡單點的答桉.
“我聽說這些西洋人為了能發財，會駕駛帆船在大海上飄蕩，以求發現新的大陸新的財富.他們來到我們這裡，同樣如此，據說從我們這裡買到的貨物，運回他們的家鄉後就能翻十幾倍的價格......
還有些西洋人是傳教士，他們不遠萬里而來，是為了向我們傳教，想讓我們去信仰他們的神明，所以他們會遭到寺廟和神社的抵制，很少有人會去信仰他們的宗教......”
“是這樣嗎?”織田小公主滿臉崇拜的看著左竹義重:”你對西洋人瞭解的真多，怪不得你的西洋畫會畫得這麼好......”
能被未來的天下第一美人這麼看著並得到讚許，即便她現在還是個小蘿莉，這一刻左竹義重也不由的有些飄飄然起來.好在他警醒的快，心裡默唸著三年起步三年起步，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其實和西洋人接觸多了也就那回事......”左竹義重輕描澹寫的說:”我所知道的這些關於西洋人的事，都是我跟隨學習畫畫的那個西洋傳教士老頭跟我念叨的.
他孤身一人來到我們這裡傳教，卻不想沒什麼人理會他.就連我，也是為了學西洋畫藝才去找他.
所以他也很痛苦，非常思念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很快就得病去世了.甚至他的遺體，都是我找了他的西洋夥伴幫忙收斂掩埋的......”
左竹義重不想再聊西洋人的話題，乾脆說教自己西洋畫藝的傳教士已經得病去世了，省得他們再問三問四，自己還得努力去編制謊言來敷衍他們.
要知道謊話是編得越多越容易被戳穿，最好的謊言是真話中帶點假，然後任由聽的人自行腦補，幫你把話中的欠缺之處給圓上......
很顯然，左竹義重已經成功的把話給聊死，在場的都不會再去提起西洋人這個話題.因為看左竹義重那神色懨懨的表情，很可能還在傷感教授他畫藝的那個西洋傳教士的逝世......
“那，那你景色畫得這麼真實這麼像，你會不會畫人物像?”過了一會，小公主終於按捺不住，向左竹義重問道.
左竹義重定睛看向織田家小公主，直把她看得羞澀不已，都準備躲到自己的侍女身後去......
而身為侍女的包子臉寧寧，則被左竹義重的無禮給驚呆了，隨即又怒火中燒，正想喝斥，卻見左竹義重俯首行禮:
“抱歉，公主殿下，請恕我剛才的冒犯.在您那絕世的容顏面前，我只能恨自己學藝不精，無法用筆在紙上描繪出您的美麗......
我相信就算教授我畫藝的那個西洋傳教士還活著，他也會和我有一樣的感覺......”
雖然聽到左竹義重恭維自己的言語有些開心，但織田小公主還是有些失望，她想有張自己的畫像......
“是這樣的，公主殿下，在西洋畫藝中，講究人物畫像落筆要有神，這樣繪製的人物畫像才會真實，就算歲月的流逝，畫中的人物依然會栩栩如生的展現在人們面前......
而以我目前的水平，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就算勉強落筆做畫，看上去也是形似神不似，就如同兩個人一般......”左竹義重解釋道.
“恩，沒事，我也只是隨便問問......”織田小公主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反倒是包子臉寧寧來到左竹義重的面前，低聲斥道:”你這個死腦筋，形似也行啊!你知不知道，很多畫師來給小公主畫像，結果畫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看了看小公主，左竹義重想了想說:”我還會一種西洋人物畫法，只是畫出來比較誇張和有趣，人物也會顯的很可愛，要不你們來試試......”
“好啊好啊，你畫我看看......”聽說左竹義重願意給她們畫像，織田小公主是滿口答應.
包子臉寧寧一臉迷惑，人物畫像誇張，有趣，還要加上可愛來形容，聽著怎麼感覺不大正經啊......
正想問個明白，卻聽到一陣的”咕咕咕.....”的聲音.
“哪來的聲音?”包子臉寧寧急忙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動靜.
轉過頭，卻看見左竹義重一臉的尷尬......
“那個，那個是我肚子在叫，早上到現在就喝了碗粥，然後上山畫畫入了迷，都忘了吃點東西來填填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