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竹義重此刻正站在營地中間一座木頭搭建的高臺上,好整以暇的與真壁久幹閒聊。這次真壁氏幹被看得死死的,手裡拿著左竹義重的單筒望遠鏡,很無聊的站在旁邊,一邊聽自己父親和左竹義重聊著目前的戰況,一邊拿著單筒望遠鏡四處張望。

眼下北條家雖然調動了大部人馬圍攻左竹家的防禦營地,看起來人多勢眾聲勢浩大,實際上卻是單方面的捱打。接近那道原木柵欄就等於自殺,可不接近的話又不知什麼時候被鐵炮點名......

不是沒有統領農兵備隊的武士想繞過這道原木柵欄,可沒想到走到柵欄的盡頭卻是一個接一個的陷阱坑,裡面還插著尖利的竹竿。想填平這些陷阱坑不是簡單的事,再說也沒有那麼多麻布來包泥土。

就算填平這些陷阱坑開出一條路,營地裡的左竹家武裝早就做好應對準備了。反而是北條家人馬浪費了體力白費了功夫,還不如回原木柵欄前面開出一個缺口來的簡單。

但原木柵欄前的北條家武裝農兵這會也是無能狂怒,憋屈的要死,他們從來沒碰上過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進攻那些城砦,他們也能在木牆上噼個缺口衝進城去。可這原木柵欄,此刻卻成了天塹,他們連線近都辦不到。

隱藏在原木柵欄後面的左竹家長槍兵,就如同毒蛇一般,將身形隱蔽在原木的後面,長槍時不時的刺出,給靠近的敵人帶去傷害。

想破壞這些原木柵欄就必須先對付這些隱藏在原木後面的左竹家長槍兵,拿斧頭上去倒可以砍斷這些原木柵欄之間的橫木,將這些連線為一體的原木柵欄變成獨立的個體,就很容易破開一個口子衝進營地裡面了。

但問題是斧頭不是長兵器,想砍原木就得靠近,現在死在原木柵欄前的北條家農兵大多都是拿著斧頭準備上去砍的,可一接近就成了左竹家長槍兵的槍下之鬼。

北條家的這些武裝農兵被自己同伴的死亡氣得發狂,他們也拿著長槍上來對著原木柵欄的縫隙往裡刺,除了只給少數幾個左竹家長槍兵造成傷害外,就再也沒取得什麼戰果。

反而這些往裡面亂刺的北條家武裝農兵不是被裡面聞聲而來的鐵炮手給開火射殺,就是手裡的長槍被裡面的人給挾制整個人都被拉倒了原木柵欄前,又成了左竹家長槍兵的戰果......

至於抓鉤,北條家的這些武裝農兵不是沒試過。以前的戰鬥,抓鉤鉤住營寨的木牆,幾個人用力一拉就能把這片木牆給拉倒。

可左竹家的這道原木柵欄是朝裡傾斜,埋在地裡的就有兩米深,底部有三角支架。下面,中間和上面都有卯榫結構的連線橫木,幾乎把這道原木柵欄連成了一個整體,這哪是幾個人就能輕易拉動的。

就象北條綱實的那個傳令兵所說,幾個人用抓鉤左竹家的人根本就不理會。可要是聚集人手準備和原木柵欄來場拔河比賽,那不好意思,二三十把鐵炮馬上就會集中起來,朝拔河的人群開火齊射,一死就是一大片......

“......北條家想打破這道原木柵欄無非就是這三個手段,斧頭噼,抓鉤拉,這兩個辦法不奏效的話接下來應該是火攻了......”

左竹義重這邊還在和真壁久幹扯閒篇,營塞前有一處原木柵欄那裡已經冒起了黑煙。左竹義重轉身就扯來真壁氏幹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往黑煙處一看,卻是北條家的幾個統領武士下令將那些竹束堆積在原木柵欄前,點著了火,準備用火燒開一個缺口。

就是這麼一個命令,又送了近百北條家農兵的性命。柵欄裡面左竹家的鐵炮手集中了二三十人,專門射擊這些搬竹束的農兵。但北條家的農兵還是頂著慘重的傷亡完成了這個任務。甚至在竹束被點燃的那刻,在場的北條家農兵還發出了歡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經攻入營寨之中。

左竹義重嘖嘖幾聲,又把單筒望遠鏡對向遠方:“呵呵,我沒說錯吧,後面的北條家農兵備隊還真的負著柴禾上來了,這是傾巢而出啊,要和我們決一死戰了......”

單筒望遠鏡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北條家那個土丘本據周邊已經沒了成建制的預備部隊,也就小土丘上還有近百人在觀戰。

放下單筒望遠鏡,左竹義重吩咐身後的親隨侍從:“讓和田昭為帶著輔兵上來,用水把原木柵欄再澆一遍,順便把那火堆給澆滅。

另外讓前野長康注意鐵炮的溫度,將開火射擊的節奏再放慢點,別讓鐵炮的槍膛因為發射而過熱。

命令蜂須賀小六和長倉義康注意長槍兵的輪換,敵人的後備隊全上來了,他們還會繼續勐攻,頂住這一陣我們就能獲得勝利。”

幾個親隨侍從下了高臺去傳令,真壁久幹感嘆的說:“這鐵炮真是防禦的利器,可惜太少了點。”

少倒是不少,左竹義重的儲物空間裡還有兩百四十來支,其中一百支是換裝下來的那些葡萄牙小作坊生產的,其餘的都是西班牙用來裝備軍隊的制式火繩槍。

火繩槍有,可鐵炮手沒那麼多,帶出來的一百鐵炮手已經傷亡了十來個,現在對著北條家農兵射擊的也只有八十七人。別的家族足輕你就是給他一支鐵炮他也不會用啊......

長野業盛騰騰騰的上了高臺,扯著大嗓門問左竹義重,怎麼還不讓騎兵出擊啊,他都等的不耐煩了。

左竹義重將手下領主們近半的家族武士和坐騎都匯總起來,加上自己和左竹家的旗本武士,以及自告奮勇的長野業盛及跟隨他的二十名長野家的武士,組成兩百十一騎的馬隊,準備用來在關鍵時刻突擊敵人。

長野業盛被委任為這支騎兵的副統領。

左竹義重在高臺指揮這場防禦戰,前方打得熱鬧非凡,後營的騎兵卻無所事事。長野業盛都已經等了一個上午,等得不耐煩了這才來找左竹義重,巴不得早點出擊與北條家大戰一場。

“別急,再等一會兒。”左竹義重說,等北條家後面的農兵備隊將柴火運送上來點起了火,便能暫時將兩軍隔開。到那時北條家的農兵冷靜下來,就會發現遍地屍首都是他們的人,軍心自然就會崩潰。而那時,才是騎兵出擊的最好時機。

左竹義重估計北條家的傷亡已經超過了兩千多,因為放眼望去,原木柵欄前,那條被填埋了一半的壕溝邊,全部是北條家農兵的屍體。只是這會北條家那些農兵正處在狂熱狀態,不顧死傷,拼命的攻擊原木柵欄。

因為無法接近用斧頭噼開缺口,這些北條家的農兵甚至拿長槍去戳那些原木,好像這樣能把原木戳穿一樣。隨著鐵炮聲不緊不慢的響起,一個又一個的北條家農兵栽倒在地上......

基本上每個左竹家的鐵炮兵都打了近三十輪,就算一半的擊中率,也有一千多北條家農兵被打死打傷,再加上長槍兵的戰果,左竹義重認為北條家至少傷亡了兩千已經是往少了算,事實上遠遠不止。

不過在營寨前的北條家農兵崩潰前,左竹義重先發出訊號,讓左右兩翼的太田資正和河田長親率兵往山下移動,纏住山下監視他們的那兩千北條家農兵和八百馬隊,以免給自己的突擊造成麻煩。

北條家的農兵備隊終於把柴禾給送到了營寨前,當幾個農兵頂著鐵炮的射擊將堆積在原木柵欄前的柴禾都點燃時,他們發出了歡呼聲,感覺看到了衝破敵人營寨的希望。

但這歡呼聲很快就嘎然而止,因為營地裡面潑出的一盆盆冷水不但澆滅了這些柴禾,也澆滅了他們心頭的火熱,從狂熱的作戰狀態中恢復了過來,這才發現他們的身邊全是同伴的屍體,甚至腳下踏著的也是......

“啊!”一個北條家農兵丟下了手裡的武器,跪地哀嚎起來,他已經崩潰了。

而後續上來的農兵備隊,看著眼前屍體遍佈的戰場,更是全身顫抖。當幾個農兵忍不住心裡的恐慌,丟下武器掉頭逃跑的時候,大崩潰就開始了。

所有的北條家農兵都在往後面跑,統領他們的武士根本制止不了他們。就算有武士斬殺了幾個逃跑的農兵,擋在他們面前試圖阻止這些農兵逃跑,結果卻被更多逃跑的農兵給推倒在地,然後無數只腳踏過了他的身體......

“出擊!”左竹義重已經騎在了他的坐騎上面,拔出了他的太田一文字逆光,直指北條綱實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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