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看著蜿蜒盤旋在山嶺間的那條不算山路的小徑,左竹義重皺起了眉頭。如果沿著這條山間小徑修路一直修到那個鐵礦所在地,那麼這條山路修好後走一趟需要四五天的行程,還不能行車,只能靠人用揹簍將鐵礦石給運出來,這未免太低效了一些......

應該再想別的辦法,左竹義重把目光投向山下的溪谷,或許可以利用這些溪流另闢蹊徑。這裡是利根川的阿武隈山地,溪流眾多,應該可以利用水運將鐵礦石給運出去。

“我們到下面去,沿著溪流往鐵礦方向找找看,能不那另外開出一條路來。”左竹義重對隨行的人員說。

半個月後,左竹義重從山裡出來回到了新城砦。雖然很疲憊,但精神卻很振奮,他確實從溪谷找到了通往鐵礦的捷徑,能將路途縮短為兩天。唯一的問題就是需要花費很大的代價去修好這條水路,但左竹義重認為這很值得。

聽完了木下小一郎和新藤信治的彙報,發現自己這邊沒出什麼大問題,家臣們都很盡職盡力,左竹義重也安了心。

不過當木下小一郎將足輕隊的財務預算交上來後,左竹義重只能苦笑了,一千人的足輕部隊,哪怕裝備最簡陋的竹製胴具足和鐵製槍頭的竹槍,再加上斗笠草鞋號衣靠旗等裝備,就是一筆巨大的數目。

另外還有竹筒水壺,綁腿,火摺子,乾糧袋等亂七八糟的配備,平均下來基本上每個足輕的裝備花費都在五貫左右。這還沒算日常三餐的飲食,以及營房設定所需要的花費。

另外還要考慮每個月所支付的足輕月俸,行軍作戰時所配備的斥候和傳令兵的坐騎,以及營帳配置和後勤物資運送車輛等一系列的物資。

所以這份財務預算上這個三萬兩千貫的數字並不讓左竹義重感到驚訝,他心裡有數。這只是今年足輕隊的財務預算,等足輕隊成立後,後續投入的資金就沒這麼多了,一年一萬貫就足以應對裝備的損耗和日常所需了。

而峰須賀小六也上交了一份文書,他建議在足輕部隊另設一個兩百人的後勤備隊,負責部隊和營地的雜務。比如醫師救護廚房馬廄清潔這些事情,接受簡單的軍事訓練,關鍵時刻可以當預備隊頂上去。

看了看文書上的部隊編制,左竹義重明白了,戰國時期的日本合戰雙方最基礎的編制是備隊,一般都是出戰的大名指定手下的某個家臣擔任先鋒,誰擔任中堅,誰擔任左翼和右翼,然後後衛又是誰擔當。

接受了任命的家臣就會組織自家的武士和農兵編成備隊,少的兩百人,多的八百人,再多的就沒聽說過了。畢竟戰國前期大名間的戰鬥數千人已經算多了,戰國後期那種幾萬人的大規模械鬥還沒有哪個大名有那個實力去表現。

蜂須賀小六也採用了這種常見的備隊編制,將一千足輕分成先鋒,中堅,左右兩翼和後衛五個備隊,每個備隊滿編兩百人。只是這一千足輕都成了戰鬥主力,那負責雜務的輔兵就需要另外招收了。

如果不是左竹義重對蜂須賀小六提起過戰場救護的重要性,或許峰須賀小六也想不到把戰場救護的醫師也納入編制。

這時期的日本戰國沒有哪個大名和領主會把農兵的死傷放在眼裡,真要碰上血戰的場面那也是勝局已定後再打掃戰場,自家的武士還是要搶救一下的,敵人的武士是直接割了頭領賞。

至於雙方受傷的農兵,那看運氣吧,運氣好能熬過去算命大,熬不過去一命嗚呼也好,不用在受罪,傷亡報上去運氣好碰到個心地仁慈的主君,還能給家屬發點撫卹金減免點稅收什麼的。

左竹義重就是擔心蜂須賀小六把足輕當成農兵看待,自己這些花了大代價訓練出來的足輕可不能和農兵一樣被白白的消耗掉,即使受傷也要盡力救回來,這是保證部隊有戰鬥力的一個表現。沒有受傷後聽天由命的顧忌,足輕們才會在戰場上英勇作戰......

很顯然蜂須賀小六聽從了左竹義重的吩咐,所以這個後勤備隊就有三名醫師和十五名學徒的編制,用來進行戰場救護,不過想滿足這個編制,還需要花大價錢去僱請。簡單來說,這兩百人編制的後勤備隊要花的錢也不會少於那個足輕備隊。

“這個後勤備隊的編制我批准了,該撥付的資金就撥付下去吧。”左竹義重在蜂須賀小六遞交上來的文書上寫了同意照辦的批覆,然後將自己準備開闢水路通往鐵礦的預算書交給木下小一郎。

結果木下小一郎看了這份修路的預算書面有難色:“主公,我們的錢可能不夠了......”

“什麼?”左竹義重一愣,沒錢了,不會吧,我可是把今川義元的那筆財物都交給庫房了啊,怎麼可能會沒錢......

只是左竹義重自己忘了,今川義元的那筆財物總共也就十七多萬貫,他在路過界之町的時候又大手筆採購西洋寶物和鐵炮,花了近兩萬貫。

在清州之町又接了那個被俘農兵的活,因為準備把人都忽悠到常陸來,結果不但沒掙錢,還搭進去了不少伙食費。好在回來後從父親那得了四千貫的贖金,勉強保本。

但商船隊那邊卻因為採購海船和運送這些農兵回常陸處在虧損狀態,左竹義重只能再投入商船隊一萬多貫資金。

本來從鯨肉交易中能獲取不少收益,但因為要修建棧橋碼頭區,又扔進去了幾千貫。再加上他亂七八糟的為自己和小籮莉還有寧寧買了不少東西,也花了不少錢,所以交給庫房的也就十三萬貫左右,以及他自己身邊留下的五千來貫私房錢。

十三萬貫已經是一個很鉅額的資金數字,怎麼會這麼快用完了呢?

木下小一郎將手裡的文書放在桉几上,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第一個就是足輕隊的五萬貫,本來是三萬兩千貫的,可多了一個兩百人的後勤備隊,那麼總數為五萬貫也不為過。

接著是三萬五千貫,這個數字左竹義重也有印象,是準備撥付給堀尾茂助的建設資金,用來擴建營造新城砦,還是第一期的工程預算,為期兩年,主要是修建營造本丸和一之丸。

接著是大久保長安所需要的六千貫水利設施和交通基礎建造資金,這個也是左竹義重批覆同意的。

新藤信治也提交了一份要求八千貫資金的文書,這是學堂今年的教育和飲食預算。因為今年要來學堂的人數多了兩倍,所以教育資金也大大的增加了。

還有左竹義重準備修建城下町商業一條街的三千貫,以及撥付給正平大師建造鐵器工坊的兩千貫,還有準備開採鐵礦的一千貫,這些加起來總共已經達到十萬零五千貫,也就是說,庫房裡剩下的也就兩萬多貫錢了。

看了看自己的那份修路預算,上面的金額是一萬貫,為期半年時間。左竹義重想了想,把數額改為五千貫,時間拉長為八個月至九個月。

他原本想用人海戰術,用高工資誘惑勞力前來修路,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修通這條水路,現在沒錢了,只能慢慢修了。

“主公,我們現在唯一的進帳就是月竹屋每月的一百來貫,棧橋碼頭區鯨肉交易的收益都用來繼續營建碼頭區的基礎設施了。商船隊也剛剛出航前往尹勢灣,能有多少利潤還是未知數。”

木下小一郎皺著眉頭看著紙上的數字說:“雖說這些錢並不是一下子撥出,可預算已經做好,這些錢今年還是要支付出去。如果明年也這樣,我們沒有大筆資金進帳的話,那這個財務主管我也幹不長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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