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上書房散學後,裴璋和二皇子等人道別,出宮回了永安侯府。

不出所料,剛踏入永安侯府大門,永安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白薇便出現在眼前:“夫人早已吩咐奴婢在此等候,請公子去見夫人。”

裴璋眸光一閃,略一點頭。

片刻後,裴璋站在了永安侯夫人面前。

丫鬟們都已被打發了出去。

永安侯夫人心浮氣躁地等了半日,見了裴璋,壓在心底的怒火盡數湧上心頭。

“阿璋,”永安侯夫人目光凌厲,聲音裡透著不自覺的尖銳:“今日你為何忽然帶六皇子去了程府?”

裴璋定定地看著永安侯夫人,黑眸中鋒芒畢露:“些許小事,連皇上也未動怒。母親為何這般惱怒?六皇子又為何不能去程家?莫非是程家有六皇子不能見的人?”

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此時終於察覺到裴璋的異樣,心裡的震驚更勝憤怒:“阿璋!你怎麼能這般和我說話!”

裴璋收斂逼人的鋒芒,聲音略低了幾分:“母親說的是。兒子不該懷疑母親,更不該以詰問的語氣和母親說話。”

“請問母親,今日我帶六皇子殿下去程家,到底有何不妥之處?”

永安侯夫人:“……”

難道裴璋察覺到了什麼?

永安侯夫人按捺住心裡的驚惶,放緩語氣:“六皇子只有十歲,往日從未私自出過宮。你今日帶他偷溜出宮,一切平順也就罷了。萬一有個閃失,你還有何顏面進宮?”

“雖說是嫡親的表兄弟。可到底尊卑有別。六皇子是天家皇子,你不可輕忽大意。”

裴璋溫聲應是:“這一回,確實是兒子想得不夠周全。下一次,若六皇子殿下想去程家,我一定多帶些侍衛隨行。”

永安侯夫人:“……”

一口血哽在喉頭,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

對著程錦容做戲,對著裴皇后做戲,對著自己唯一的親兒子,還得做戲。憋屈得難以形容!

“對了,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問母親。”裴璋不動聲色,步步緊逼:“聽聞母親從程家回來之後,又進宮覲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和母親都說了什麼?母親心情不佳,莫非是因六皇子出宮之事,和皇后娘娘起了口角?”

一個彌天之謊,不知要用多少謊言去圓,才能矇騙眾人。

永安侯夫人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皇后娘娘召我進宮,問詢了一番。我和娘娘言談甚歡,並無口角之爭。”

裴璋眸光微閃:“沒有便好。母親剛才氣急敗壞,我還以為,是皇后娘娘斥責母親之故。”

永安侯夫人再次無語。

“母親為何臉色這般難看?”裴璋上前一步,扶住永安侯夫人的胳膊,緊緊盯著永安侯夫人神色的變化。

永安侯夫人緩緩用力地撥出一口氣:“沒什麼。大概是今日奔波勞累,精神不濟之故。”聲音自然地軟弱下來。

……

到底是疼愛自己的親孃。

縱然裴璋心底的疑惑越來越多,也不忍再追問試探。倒了一杯熱茶,送到永安侯夫人手邊。

永安侯夫人慢慢啜飲著熱茶。

嫋嫋熱氣,模糊了永安侯夫人臉上的神情。

裴璋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神色模糊不清的親孃,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

永安侯夫人一定有一樁極大的隱秘瞞著他。為了躲過他的追問探詢,不惜示弱扮可憐……

“阿璋,”永安侯夫人稍稍平定心緒,看了過來:“你父親已寫信給你姑父。不出兩個月,你姑父的回信便該送來京城了。到時候,母親就去程家為你提親。”

一提程錦容,裴璋的俊臉便柔和了許多:“多謝母親。”

永安侯夫人笑著輕嘆:“兒女都是前世的債。我是你親孃,為你操勞憂心都是應該的。等過幾年,你也有了兒女,自然就懂得為人父母的心情了。”

他和容表妹的兒女……

裴璋俊臉微微一紅,目中閃出光芒。

永安侯夫人瞥了兒子一眼,故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對了,錦容怎麼會和賀三郎相識?”

裴璋:“……”

一提賀三,簡直如鯁在喉。

裴璋俊臉上的笑意,瞬間沒了。

“今日平國公府的太夫人,親自去了程家觀禮。”永安侯夫人不動聲色地說道:“太夫人說是為了答謝錦容對賀三郎的救命之恩。”

“我這才知道,原來錦容去了惠民藥堂義診。”

裴璋定定心神道:“是。容表妹學醫多年,想學以致用,行醫治病。每日隨她大堂兄一起去藥堂義診。”

“巧合之下,為賀三公子救治過一回罷了。救命之恩,未免太過誇張了。”

永安侯夫人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又說了一句:“可我看,賀三郎今日也厚顏去觀禮了。”

裴璋:“……”

母子四目相對。

永安侯夫人從裴璋眼底看到了惱怒憤慨。

雖然不忍戳兒子的痛處,永安侯夫人也不得不提醒:“賀三郎惡名在外,是京城最有名的紈絝。他纏著錦容不放,對錦容閨名總是有損。今日在程家,有不少人入了眼,私下裡,不知有多少人嚼舌。”

賀三郎確實聲名不佳。

不過,平國公府未來的世子身份,也足以令京城所有的名門閨秀心動了。

更何況,賀三郎生得英俊之極。別說小姑娘,就連永安侯夫人自己,今日也免不了多看了一眼。

裴璋俊臉有些發黑,咬牙道:“母親不必憂心。容表妹心裡只有我,對那個賀三,根本不假辭色。”

反正,程錦容這個媳婦,裴家是非娶不可。

永安侯夫人點到即止,也不再多說,轉而問起了半個月之後的御前侍衛大選:“……你可有把握拿下魁首?”

三年前,賀袀一舉奪得魁首,力壓一眾勳貴子弟,得了宣和帝的青睞。如今是御林軍裡最年輕的校尉!

這條晉身之路,直達天子身側,堪稱錦繡坦途。

裴璋成竹在胸,滿面自信:“此次大選,我對魁首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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