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開竅
柯瑾望著寶藍色外套上的暗紅酒漬，呼吸猛地一沉。
溼溼黏黏的感覺很不好受，但在聽到男侍者的接連道歉後，他也不好發作。
只好揮揮手忍耐著心底的暴躁道:“算了，你走吧。”
“真的很抱歉，但我依舊很愧疚，您看您的衣服已經溼了，要不您先去換衣服，我幫您照看著小公主。”
此話一出，柯瑾的煩躁倒是少了些許。
本來以為男侍者又是個想來碰瓷的，現在來看，倒真有幾分補償的意思。
只是……
“我不要！”雷莉聽到柯瑾要把她交給別人，連忙抱住了柯瑾的脖子，嚶嚶的撒嬌。
“爸爸，我就要跟著爸爸，我不要跟別人走。”
“爸爸你不要莉莉了麼？莉莉會乖的，不要拋下莉莉。”
雷莉撅著小嘴，翠色的大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溼漉漉的，顯得格外可憐。
被女兒這樣注視著，柯瑾瞬間改變了心思。
他再次拒絕了男侍者:“不用，你走吧，不用你來看顧。”
說完他就單手抱起雷莉，準備離開。
男侍者卻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咬著牙道:“那讓我為您引路吧，我對這裡更熟悉一些。”
柯瑾見他這般糾纏，眉間蹙起，不過他倒是真需要個人引路，於是停下了腳步，思考這個可能。
“不用了，露絲，你帶柯瑾王子去換衣服。”
沒等雷莉這個小傢伙再次鬧起來，裴明煦就上前一步，讓一直跟隨著他們的露絲上前。
露絲微笑著引路:“王子殿下，請跟我來。”
見是裴明煦身邊的人，柯瑾再無疑慮，跟著她大步離開了會場。
男侍者偷偷盯著遠去的三人，眸中閃爍著莫名的情緒。
只是，沒等他想太多，裴明煦就突然開口問道:“你是哪個組的？”
今日的會場安排，裴明煦和顧呈都有參與，所以一上來就問男侍者所屬的組別。
男侍者被他這一問問的心臟亂跳，心虛的報出了自已的組別。
“今日你不用來了。”
聽到這話，男侍者猛地抬頭，卻又咬著牙低下頭應了聲是。
待男侍者離開後，顧呈才上前一步，笑了笑:“許久不見這種上位手段了，不過現在倒是更隱秘聰明瞭些。”
裴明煦再次拉住了顧呈的手，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而後，顧呈突然側頭問道:“從前，也有人這樣對過你嗎？”
裴明煦又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相親的時候麼？”
顧呈突然探究的問了一句。
裴明煦扭頭看他:“你很想知道？”
顧呈愣了愣，似是觀察到他眸底的認真，突然垂下眼簾，輕聲點頭。
雖然知曉裴明煦肯定沒有答應，不然也不會有他什麼事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探究。
他想聽裴明煦親口說出拒絕的原因。
然而，裴明煦卻像是刻意跟他唱反調一樣，開口就是一個暴雷。
“是的，在相親宴上，而且，他們還成功過一次。”
聞言，顧呈忽地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裴明煦。
裴明煦卻沒有半分慌亂，牽著顧呈沿著人少一些的小道走著。
“在我還未確定對你的心意時，旁人就察覺到了我心底喜歡的到底是誰。”
“所以，在某次宴會上，他們推出了一個與你有六分像的男孩，應該是祁家某個分支的，為了和你更相似，還特地染了頭髮，割了眼皮。”
說到這，顧呈突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但這個小逸聞顧呈也有所耳聞，只是裴明煦表述的要更加具體。
“初見時，我一度以為母親知道了你我曾經的事，急病亂投醫。可第二眼我就將你和那人分辨開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每次笑盈盈的看向我時，就像是無雲的碧藍天空一樣，清澈的連我的樣子都可以清晰的從你眼中看到，而他的眼睛霧濛濛的，像是佈滿陰霾的天空，比起你來，差多了。”
裴明煦不自覺的開始說情話，偏偏放在這裡，又顯得那麼貼切。
顧呈聽著，心底的那點被模仿的不愉快霎時消散了。
“因為這件事，我感到十分詫異，在後來，更多的與你相似的人被送到我面前，我就更加疑惑了。”
“我當時並不覺得自已喜歡你，畢竟每每想到你的告白時，我總是感覺心臟很不舒服，跳的太快了。”
說最後那句話時，裴明煦是盯著顧呈的眼睛說的，所以顧呈反應過來後，心口猛地一顫。
“你……你難道不知道……”
“對，我不知道。”裴明煦說:“經歷過那場內亂後，我一心只想著趕緊長大，所以拼命的汲取有用的知識，所以情愛這種對我的事業沒有絲毫幫助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想學。”
“而且，有了父親這個前車之鑑後，母親把我的宮裡管的嚴嚴實實的，除了露絲這個陪我一起長大的女性之外，其他的全是已經成年有家的已婚男女。”
“你成年了，母親總不可能不教吧？”
裴明煦道:“她想教，但我沒興趣。”
“好吧。”顧呈有些悻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後來呢？”
顧呈轉移話題，又問道。
裴明煦拉著他的手繼續走:“後來我被弄的有些煩了，所以開始主動學習。”
“你知道的，我的學習能力很強。”
裴明煦嘴角微揚，帶著淡淡的笑意。
“哦，你怎麼學的？”
“看片。”
顧呈:“……”
這兩個字被裴明煦一本正經的吐出來，顧呈頓時只覺有種怪異的荒誕感。
但還沒等他緩過來，在他們走到一個無人的花房時，裴明煦突然說:“然後，看完後的當晚我做夢了，夢到了你。”
“什，什麼？”
裴明煦看著顧呈說:“夢裡，那個片子的主人公，換成了你我，然後……我就開竅了。”
“所以，那晚你才這麼……熟練。”
顧呈停頓了一下，才得出這個結論。
裴明煦突的轉身，大手握住顧呈的肩頭，故意湊近他的臉:“當然，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那半年我可是十分刻苦。”
聽到這裡，顧呈深深吸了一口氣，偏過頭後，臉頰微微發燙。
他一點都不想理解這份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