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林傾城的聲音。

柳家?上門鬧事?

這幾個片語合在一起,顯得是如此的小眾!

房門開啟,林傾城不由得一怔。

她上下打量著林淵,蹙眉道:“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此刻的林淵,雖氣色紅潤,卻渾身被汗水浸透,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十分激烈的運動。

“別管這個,說正事!”

“柳家的人瘋了是嗎?敢來林府鬧事?”

林淵直言道。

“少爺,柳鑑仁死了……”

“昨夜,死在了花街外,被人一劍斬掉了腦袋。”

林傾城解釋道。

“這跟林家有什麼……嗯?”

林淵忽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

“青靈那丫頭做的?”

這個問題,問的明顯有些多餘了。

昨夜,他甚至抓到了林青靈滿身血腥氣的爬牆頭回來,還說自己在做什麼好事。

肯定是那丫頭乾的!

“你讓她去的?”

林淵問道。

“柳鑑仁雖然討厭,但他只是個跳樑小醜,活著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可一旦死了,卻怕有人借題發揮。”

“就算要殺,我也不會選擇有天辰宗弟子住在柳家的時候動手,更不會讓青靈去做。”

林傾城解釋道。

林淵點了點頭,這的確不是林傾城的風格。

就在這時,林淵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青靈那丫頭呢,該不會衝出去……跟柳家的人去對峙了吧?”

林淵問道。

林傾城點了點頭,

“她還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給林家添麻煩……”

“那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帶我去!”

林淵催促道。

他了解林青靈,這丫頭看著聽話,但在某些方面,卻是個小犟種。

她認定的一些事,林傾城也不一定攔得住她。

很快,二人來到林府正門前。

遠遠的,就看到一位中年婦女抓著林青靈的衣角,又哭又鬧,撒潑打滾。

“大家都來評評理啊,這個小丫頭仗著自己是林家的侍女,無法無天,殺我的孩子!”

“剛才,她還威脅,如果我不走,要連我也一塊兒殺了!”

“可憐我們柳家,也曾是青城的名門望族,林家搶我們的家產我們認了,可為什麼……要殺人呢?”

“你還我的孩子,沒有鑑仁,我也不活了,你把我也殺了吧!”

女人名叫徐清,是柳如煙的母親。

為人陰險,尖酸刻薄。

隨著她一陣撒潑打滾,林府門前已經聚了不少人。

“你,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你?”

“是你自己一直在這裡尋死覓活的……”

林青靈何時見過這種陣仗,不禁有些發怵。

“如果活得下去,我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來你這裡尋死覓活?”

“你這丫頭看著像個好人,沒想到……卻是個惡魔!”

“我兒子還不到二十歲,他做錯了什麼,讓你非要殺他?”

徐清一口咬定兇手是林青靈,哭喊道。

而就在這時,柳如煙和江亦承從人群中走出,二人扶起徐清後,柳如煙冷冷的打量著林青靈,沉聲道:“是林淵指使你……殺我弟弟的?”

“這關林淵哥什麼事?你憑什麼汙衊他?”

提到林淵,林青靈頓時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小貓,連忙反駁道。

“呵,急了?”

“看來,是被猜到真相了!”

一旁,江亦承陰陽怪氣的道。

“你閉嘴,這件事……與林淵哥沒有半點關係!”

“是我,殺了柳鑑仁!”

林青靈臉色漲紅,喊道。

“兇手自然是你,這一點,沒人反駁。”

“可,是誰在背後指使,那就不一定了……”

“興許是某些人想斬掉鑑仁兄弟,以此讓如煙師妹傷心悲痛,而他……就可以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與如煙師妹的關係更上一層樓。”

“真是好算計,好手段,可……為什麼要殺無辜的人!”

江亦承冷笑,卻將自己標榜的大義凜然。

一時間,林青靈貝齒緊咬,只覺百口莫辯。

漸漸地,她的小手摸上了劍柄。

“我不許你們,詆譭林淵哥!”

一瞬間,林青靈拔劍,朝著江亦承斬去。

卻在下一刻,被江亦承以雙指夾住了刺來的寶劍。

“哼,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了是嗎?”

江亦承冷笑道。

“你,閉嘴!”

林青靈嬌喝,煉氣境第六重的修為運轉,美眸中迸發出了殺意。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在江亦承這位玄丹境第五重面前,都是徒勞的。

“讓我閉嘴?你有什麼實力!”

“林淵也真是夠蠢的,殺人也不派幾個精明些的手下去,無論什麼事情交給你,恐怕都會被搞得一團糟!”

“而你,卻始終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個沒用的花瓶……”

江亦承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林青靈的內心。

而下一刻——

鐺!

一聲脆響,林青靈手中的寶劍,應聲而斷。

一瞬間,她瞳孔驟縮,淚水如決堤般流出。

這把劍,雖不是靈器,卻是林淵送她的。

對她而言,價值連城!

可如今,劍斷了……

江亦承見狀,臉上冷笑更濃。

“沒用的廢物,滾吧!”

說罷,他一腳踢中林青靈的小腹,後者如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倒飛了出去。

這一刻,江亦承意氣風發,他彷彿已經看到柳如煙心懷感激,對自己投懷送抱的畫面。

可就在這時——

“江亦承,我甘霖涼!”

一聲怒斥,自林府中傳來。

不等江亦承反應,一隻四十三碼的靴子直接踹在了他的臉上。

砰!

一聲悶響!

江亦承如倒栽蔥般,一下子杵在了地上。

他的臉上,鞋印清晰可見。

“誰?是誰做如此小人行徑,暗中偷襲?”

江亦承捂著臉爬起來,看到林淵站在林府門前,一手抱著林青靈,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

他說的太快,江亦承沒怎麼聽清,就聽到……好像還有誰母親的事。

“林淵,你指使手下濫殺無辜,如今又偷襲同門,若是我將這些事上報給天辰宗的執法殿,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

江亦承威脅道。

林淵聞言,卻是不屑一笑,

“執法殿這麼閒,聽你講這些破事?”

“人命關天,你怎麼敢說是破事?我要將你這草菅人命的態度,告訴執法殿的長老!”

江亦承呵斥道。

“告告告,除了這些,你還會說點別的嗎?”

“那你先告訴我,你爹孃是誰行不行?真踏馬……純孤兒!”

林淵擺了擺手,沒好氣的道。

此話一出,一下子戳中了江亦承的痛處。

他是臨江城城主的養子,真的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

“林淵,你……”

江亦承幾乎破防,可剛一開口,卻見林淵擺了擺手,

“行了,別扯淡了!”

“剛才,你欺負我家青靈單純好騙,故意激她去承認從未做過的事。而我,也不過是在以牙還牙罷了。”

“說到底,你們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青靈就是殺人兇手!”

林淵直言道。

可他話音未落,卻見江亦承從懷裡拿出一隻染血的手帕,其上寫著一行血字:殺人者,林青靈是也!

這手帕,這字跡……

林淵低頭,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懷裡的林青靈,後者眨著清澈的大眼睛,滿臉無辜的表情。

林淵沒有生氣,只是輕嘆一聲,摸了摸林青靈的小腦袋,跟她說‘不怪你,去玩吧’之後,再次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很顯然,這是栽贓陷害!”

“沒有人會傻到殺了人之後,又留下自己是殺人兇手的證據!”

林淵咬著後槽牙,道。

“姐,林淵哥是不是在拐彎抹角的罵我?”

林青靈縮在林傾城的懷裡,小聲嘀咕道。

“給少爺添了這麼多麻煩,罵你兩句……你就老老實實的聽著吧!”

林傾城教訓道。

與此同時,江亦承臉色陰沉,手中捏著那條染血的手帕,沉聲道:“有這件東西在,就算無法確定林青靈就是兇手,那她也是嫌疑最大的人!”

林淵聞言,淡然一笑。

“此屁有理!”

“不過,我如果說……我才是殺江亦承的兇手,你又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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