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席言居然一個人去單挑了席家所有人?”

祁願聽到來人的稟報,根本坐不住,下意識地從主位上起身走下來,饒有興趣地說,“你快跟我說說,到底什麼情況。”

這件事根本不是什麼秘密,門口那群貴婦,看熱鬧不嫌事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把今天吃到的瓜分享了出去。

順便誇讚了一番席言,以前看著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乾脆果決。

沒人喜歡被私生女找上門來的時候,自己千辛萬苦生下的兒子,反而跟對方相親相愛一家人,把生母撇到一邊。

倒是討好了父親,表面上維護了家族臉面,可一點血性也沒有,算什麼男人?

席言的做法被貴婦們交口稱讚,無論如何席言說不認席景行,那完全沒有問題!

私生女都快騎到他這個繼承人頭上作威作福了,當然沒必要忍!

再說了,席景行把席氏集團給作沒了,給不了兒子任何家產、也給不了席言任何助益,當然沒資格要求席言忍氣吞聲。

手下把當時的情形再說了一遍,笑著說:“當時大少爺的氣場,按照華國的話來說,最起碼有兩米八呢。”

祁願忍不住笑出聲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兒子。

不僅如此,席景行也小看了這個孩子,覺得對方肯定沒有勇氣反抗,或者心軟不好意思指摘長輩的不是。

對方PUA了這個孩子那麼多年,未嘗不是打著主意,想要把他的兒子養廢。

這次算是徹底栽了個跟頭,席言壓根不買賬,還揭穿了席景行努力想要遮掩的醜事。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席景行的情聖人設,算是徹底坍塌。

以前他靠著這個人設吃到了多少紅利,享受了多少的好處,要統統吐出來不算,還會遭到反噬。

“大少爺畢竟是先生您的血脈,席景行想把他養成聽話的狗,但其實不知道他骨子裡是狼。”

祁願手掌撐著額頭,眼底盛滿了笑意,唇角也一直翹著,壓都壓不下來。

“不是,席言他是像傾城……像顏允之。”這都是顏家的功勞,他沒有教過對方一天,當然不配居功。

祁願轉頭看了一眼呆站在原地的祁承,“怎麼了,你有事?”

祁承搖了搖頭,他只是太震驚了,乃至於失語。

在醫院外圍看守的人手,都是祁承手下的人,他當然知道,席景行天天去醫院的行徑,甚至還特意讓人把對方攔在醫院大門外,避免席景行跟兄妹倆接觸。

但席言要出來,他的人卻攔不住,只能每次都把情況彙報給祁承。

祁承不放心,當然想要找機會從中作梗,不能讓大少爺被蠱惑,反過來跟先生離心!

但祁願不同意,覺得要給予孩子足夠的自由和尊重。

如果席言真的顧念十八年的父子親情,向著席景行,他當然只能妥協,只要孩子高興就好。

祁承覺得不能這樣放任,卻又不能違抗祁願的命令,每次席言去見席景行,他就忍不住緊張,覺得那位脾氣軟弱的大少爺,早晚會徹底倒戈向那個養父。

萬萬沒想到!席言居然說翻臉就翻臉,完全不給席景行面子!

“我只是想說……大少爺好酷!”祁承回過神來,笑著說。

之前他覺得席言會壞事,腦子裡上演了一堆的父子反目的戲碼,心一直揪著。

現在整顆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覺得大少爺好有個性,先生也很英明神武!

“虎父無犬子,先生您太謙虛了。”祁承激動地說,不愧是先生的種!

祁願:“……好了別廢話了,一碼歸一碼,這並不代表,他就願意原諒我了,甚至願意認我了。”

可以冷酷地收拾席景行,當然也可以冷酷地收拾他這個生父。

不過祁願一點也不會覺得傷心或者難過,反而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這孩子能不被道德綁架,已經勝過了世界上大多數人,他怎麼能不驕傲?

祁承激動的心情總算冷靜了下來,“好的,先生。”

祁願:“既然席言都這麼幹脆果決了,我當然不能落後,走吧,去找祁連。”

隨著調查的深入,十八年前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一點點地印證了他和顏家人的猜想。

不過中間還缺少一塊拼圖,他需要去找祁連親自求證。

連席景行那邊都不算完,席言宣佈反目只是針對席景行出軌搞出私生女一事,如果查出來席景行當年矇蔽欺騙了顏傾城……

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祁連心情很焦躁,覺得事情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席景行那個廢物,不但拿捏不住養了十八年的兒子,反而被對方當著眾人的面,反過來宣佈劃清界限?

更讓他氣憤的是,這裡面還有杜曉曼和陳香香的事!

陳香香居然是席景行的親生女兒,杜曉曼那個女人騙了他!

手下想了下,覺得事情或許不用那麼悲觀。

“二爺,一直以來支撐著祁願的信念,一個是報復,另一個是破壞席景行跟顏傾城的感情和婚姻,現在祁願得償所願,會不會萬念俱灰之下……反而想著趕緊去地下見顏傾城呢?”

祁連一聽,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他畢竟是從小陪伴祁願長大的人,知道這個弟弟雖然天縱英才,卻是個天生的情種。

對方所做的種種,不過是為了報復當年的拋棄,和為了把顏傾城搶回來。

哪怕到了地下,也倔強地不肯放手。

對方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地跟顏家握手言和,顏傾城已經死了,祁願對人世沒有眷戀,肯定還一心向死。

“你說得很對,這件事我得好好利用。”祁連摸著下巴說。

他實在是太心急了,這都幾天過去了,一想到顏允之在國外平安無事他就坐立難安。

祁願不趕緊收拾了顏氏集團,他怕等自己接手以後,未必是顏允之的對手。

以前的祁連或者還躊躇滿志、意氣風發,覺得自己很厲害,但上次摺進去了自己一半的身家,心痛得簡直無法呼吸!

搞金融他是搞不過顏允之的,連著傅家霍家那群人加在一起,也搞不過。

那就只能指望祁願了,臨死前也好歹幫自己掃清障礙,發揮一下餘熱。

“二爺,祁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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