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成年的苦也就算了，兒童的苦是罪孽
一個富二代到這偏遠山區來支教，還給學校弄來了愛心捐款和物品，到了楊老師嘴裡竟然變成了心術不正，這是譚校長和魏陽所不能理解的？
人家圖個什麼啊？
就因為支教三年可以獲得某個好處？
可人家如果圖這個，也沒必要來他們這裡啊，隨便找個離家近點好點的地方不可以嗎？
“楊老師，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別憋在心裡，就算你為了孩子好，那也得說動譚校長不是。”
林夜這話讓得楊老師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看向譚校長，認真說道：“校長，就算沒有出今天這事情，我也會建議你把林老師給送走。”
“老楊，不至於吧，就因為那些學生在你課堂抄寫林老師教的歌詞？學生們喜歡唱歌沒什麼不對啊，現在講究全面發展，孩子們也是新鮮，你訓斥幾次就好了。”
“全面發展，那是對城裡的孩子說的，對咱們這裡的孩子來說，只要德智。”
“老楊，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
譚校長目光看了眼四周，最後又落在林夜和魏陽身上，林夜擺擺手道：“放心，我們不會對外說什麼，楊老師您繼續說。”
“是，我不否認林老師給咱們學校帶來了物質上的幫助，我也知道她會給學生們買一些玩具，還會給家裡窮的孩子送去一些愛心捐款，可你看看她拍的那些影片，孩子們穿的髒兮兮的，她幾乎每天裙子都不重樣，咱們的孩子有這麼的差嗎？”
“咳咳，那也是林老師為了讓愛心人士獻愛心嘛，至於林老師的穿著，又沒違規，林老師城裡姑娘，年輕愛美也是人之常情。”
“那她開直播幹什麼，我對這些不是太懂，只是知道在直播間刷禮物都是花的錢，這些錢去哪了？”
“老楊，你這有些極端了，人家林老師課餘開個直播又沒什麼，至於刷禮物，那也是看直播的人自己願意刷的，林老師又沒強求人家刷，也不算違規。”
“她是沒讓人刷禮物，也沒打著愛心捐款的名義，可有些東西不需要明說，她拍出來的這些影片，還有曬出那些公益的證書，是不是會影響到看她直播的人，覺得這些錢會用到孩子身上，是不是會吸引網友來看？”
“獲取流量。”林夜接了一句。
“對，我問過我上大學的兒子，他也提到流量，不過我不是太懂這些。”
林夜知道楊老師說的是什麼，就是覺得這位林老師，打著支教和公益的名義，開著直播騙網友們刷禮物。
不過林夜卻是要看的更透徹，刷禮物的恐怕沒多少是衝著公益去的，能在直播間刷禮物的，都是衝著人去的，說白了就是一些色胚子。
這位林老師真正獲得的好處是平臺的流量。
支教，漂亮女教師，熱心公益……
這些正能量的東西，可正是平臺所需要的，在這種情況下，平臺必然會要給流量傾斜。
“老楊啊，你說的這些其實我心裡也知道，可只要是個人都有私心，不然為何上面還要給支教一些政策呢，難道就因為這些來支教的老師為了獲得政策，我們就覺得他們不是好老師了嗎？林老師給咱們學校帶來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啊，就算林老師有些私心，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譚校長嘆了一口氣，顯然楊老師說的這些他都清楚，甚至好幾次上面來採訪，他都很是積極的說林老師的好話，就是因為林老師可以給學校帶來捐款。
錢，是最實在的。
有錢可以改善孩子們的生活，有錢可以給老師多一些福利，能夠留的住老師。
“如果她只是和原來一樣，拍拍影片，我才不管她做什麼，可今年明顯不一樣了，她想要做出一點成績，，她這是再害咱們學校的孩子們。”
譚校長這一次沉默不說話了，很顯然他懂楊老師話裡的意思了，不過魏陽卻是不明白：“楊老師，林老師要做出點成績，說明她更加用心了，怎麼就害學生了？”
“她是音樂老師，要出成績，只有帶著孩子們去參加唱歌比賽，參加表演，如果是在城裡，我一定不阻止，可咱們這是什麼地方，孩子們排練大合唱表演舞蹈拿了獎，除了給那些官僚添個光，說明咱們這偏遠地區的學校也注意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給她自己添個光，還能有什麼用？”
“孩子們是能靠著這個考上好的初中？還是能被挖掘出音樂天賦走上藝術的道路，藝術這玩意，是咱們這裡的孩子們能夠玩得起的嗎？”
“咱們這裡的孩子，要想走出大山，只有好好學習，學習才是唯一的出路，只有付出比城裡孩子多倍的努力，才能夠贏得過城裡的孩子。”
楊老師的話讓得譚校長和魏陽沉默了，因為他們知道楊老師說的都是事實。
什麼音樂美術，什麼歌唱比賽一等獎，這些可以增添學校的榮譽，可以滿足教委的要求，孩子們也很是喜歡，可這對山區的孩子真的有好處嗎？
現在提倡城裡的孩子有的，農村的孩子也要有。
可城裡孩子擁有的福利和起跑線，農村孩子有嗎？
“老楊……”
譚校長還想辯解一下，楊老師打斷了他的話，“是，林老師給咱們學校帶來的物資，可以現在國家對咱們這些窮苦地區教育的補助力度很大，再加上一些愛心人士的捐款捐物，沒有林老師，學生們也許不會吃的很好，可不至於餓肚子，也不至於會營養不良。”
“其實這還不是我今天忍不住發火的原因，校長你知道李燕詩這個學生吧。”
“知道，你們班的尖子生，咱們學校的第一名。”譚校長點了點頭，作為校長不一定每個學生都知道，但尖子生肯定是知道的。
“李燕詩在我的數學課堂上，竟然抄寫歌詞，這孩子聰慧，我講的內容她早就聽懂了，一節課走神也沒什麼，可我剛剛從賀老師那邊知道，李燕詩寫的作文《我的夢想》，竟然是想要和林老師一樣，做一個唱歌好聽還會彈琴演奏的音樂老師。”
楊老師已經忍了好久，而李燕詩的這篇作文才是真正的導火索。
“這林老師送給李詩燕一根長笛，還說李燕詩有音樂天賦，鼓勵她多練習，這就是害人。”
“李燕詩的媽媽走的早，她爸爸常年在外面打工，家裡就爺爺奶奶，她奶奶還患有氣喘，本來生活就拮据，長笛多少節一課，最便宜的也要幾百塊吧，這是李燕詩這樣的學生能夠嚮往的起的嗎？”
看著楊老師義憤填膺的樣子，林夜突然想到了一段話。
一個家族，至少三代才能出一個藝術家。
美術、音樂，這些藝術專業，從來就不是普通家庭所能夠奢求的，城裡一些小康家庭的孩子去學美術、音樂的，大部分都是為了藝術類的考試加分，畢業後又有幾個能夠真正成為美術家和音樂家的，就算有，也大多數是在一些培訓學校當個老師，勉強混個溫飽罷了。
同時，林夜也想到了前段時候很火的一個討論話題：小鎮做題家。
普通孩子大多數是透過成為小鎮做題家後改寫的命運。
普通孩子尚且如此，像李燕詩這樣的偏遠山區的孩子，需要的就是給別人做更多的題。
從這個角度來說，楊老師並沒有做錯。
“楊老師，您這想法是不是太極端了一些？”
“其實楊老師一來是擔心孩子們耽擱了學習，二來也是覺得這位林老師心術不正，前者我沒法幫忙，但後者我可以替楊老師驗證一下。”
林夜開口了，楊老師疑惑看向他，問道：“怎麼驗證？”
“簡單，楊老師你覺得這位林老師在利用孩子們給自己謀取好處，那就把這好處砍斷，剛好我認識那個短影片平臺的高層，我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關閉這位林老師直播間的打賞功能。”
譚校長聽到林夜這話，表情有些詫異，他可不像楊老師那樣，除了教書對其他事情不瞭解，現在這類大的網路平臺，別說是他一個校長了，就算是縣裡的老大，人家都不一定搭理的。
尤其是破壞規則的事情，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魏陽表情倒是沒很麼變化，這種事情對於鑑定所來說那就是小事情，鑑定所有專門和這些網路平臺交涉的部門，說交涉是好聽一些，實際就是監督管理。
畢竟現在網路那麼發達，人人都有手機，有時候一些靈異事件很容易被拍上來傳到網上，而部門的同事就負責第一時間給予下架刪除。
“如果她不開那什麼直播，還能堅持支教，那我就向她道歉。”
“好。”
林夜拿起手機走到一旁，直接是撥打了鐘山的電話，電話那端的鐘山掛掉電話之後有些懵。
難道是那女的得罪了林顧問？
可要是得罪了林顧問，直接封殺就是了，怎麼就封個直播間打賞功能？
他給負責網路方面的同事都不好解釋，可再不好解釋，那也得辦，因為這是林顧問的吩咐。
……
……
另外一頭，林媛媛氣沖沖的回到學校給她安排的寢室。
本來是兩個老師一起住的，但在她和譚校長的商量下，這間宿舍只有她一個人住。
宿舍的一半空間，被她的直播裝置所佔據，這個直播間是她精心佈置的，鏡頭後面的背景牆上，掛著她和許多學生們的合照。
照片裡的學生臉上髒兮兮的，但卻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這些照片可是她特意等到學生下午放學後喊來拍的，村裡的孩子沒有太多的衛生概念，因為留在村裡的都是他們的爺爺奶奶，那一輩人對孩子的照料不會太精細，但晚上睡覺前要求孩子洗臉洗手還是做得到的。
因此早上孩子們來學校的時候，身上和臉上都不會太髒，除了臉蛋沒有城裡孩子的粉嫩，衣服沒有城裡孩子的好看，其他都和城裡孩子差不多。
這樣的照片拍出來，如何能夠表達出她去的是貧困的山區呢？
另外她再來支教前，就特意看過一些公益宣傳片子，只有把孩子們拍的髒兮兮，加上凍開的雙手和臉蛋，才能夠引起網友們的愛心。
是的，支教是假，從她來學校支教之前，就已經是帶著目的了，就是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公益網紅。
影片連結下面掛著公益連結，那不過是讓網友們覺得，她拍攝影片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瞭解到山區孩子有多苦，讓大家貢獻一份愛心。
畢竟這是一些公益組織的捐獻連結，錢是不到不了她的口袋裡，不會有人說她打著公益的名義撈錢。
而且憑藉著這連結，許多公益組織都給她發了獎狀和表揚證書，在很多網友看來這些證書很珍貴，可實際上現在只要隨便在網上捐點錢，公益組織都願意發，畢竟對這些公益組織來說，發個證書也就幾塊錢的成本。
憑藉著這些操作，她收穫了名氣和平臺給的流量，而最後在直播間裡透過禮物進行變現。
是的，她在直播間從來不會主動要禮物，但那些粉絲都會主動給她刷禮物，而且還會覺得她和那些要禮物的主播不同，直播是為了宣揚公益。
為了維持形象，她沒法和其他女主播一樣對榜一大哥拋媚眼，要矜持，可即便沒有榜一大哥，靠著這麼多的粉絲，每人每天幾毛幾塊，少部分有錢的給刷個幾百上千的，再打上幾場PK，她這一個月的直播收入也有五十萬。
這一年，她賺了差不多有五百萬。
最關鍵的是她還維護了自己的名聲，一些女主播雖然賺錢了，但這些女主播一般不敢跟家裡人或者親戚提到自己的職業，因為在大部分人看來，網路直播那就是網路乞丐，而女主播的風評就更不好了。
可她不一樣，她是為了宣傳公益，是為了讓更多的大學生願意去支教，是正能量，有官方的獎狀和報道來背書，不用對人遮遮掩掩，而且就是在網上釣到了富二代，對方的父母也能夠接受自己。
說實話，每次下播之後，林媛媛都為自己一年前的決定而驕傲，自己想出來的辦法還真是好用。
當然，網上也有人質疑自己，說自己的每個影片都有自己的身影，真要是誠心支教，可以多拍拍學生，拍自己穿著美美的，就是藉著支教的名頭來包裝自己。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和這些人爭論一下，後來索性拉黑，等到公益組織的證書發下來，加上她給捐的那幾萬塊錢，再有網友這樣評論，都不用她去回覆，便是有一群粉絲替她發聲。
想到這些，林媛媛換了一套衣服，而後除錯好燈光，選擇了開播。
很快，直播間裡便是湧入了不少人，有許多她的鐵粉。
和原來一樣，林媛媛簡單的打了招呼之後，便是準備開始彈奏樂器，她要矜持，要塑造一種直播只是為了分享生活的態度，並不在乎禮物。
幾分鐘後，一曲音樂談完，林媛媛看著手機螢幕，已經有一千多人了，可看了一會螢幕後，她這心裡卻是有些詫異，怎麼沒有人送禮物呢，正常情況下就算麼有大禮物，也會有一毛錢的小心心的。
等到看到公屏上有粉絲打字：黑粉看到沒有，主播直播連打賞都沒看，那些說主播是作秀的可以滾粗了。
“我忘記開打賞了？”
林媛媛從電腦上開啟了直播的後臺，發現確實是沒有開打賞功能，當下用滑鼠去點選，可結果發現點選不動，開關按鈕是灰色的。
看到灰色按鈕，林媛媛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又播了十來分鐘，找了個理由下播了。
下播後她先是上網搜尋了一下情況，搜尋結果告訴她，這種情況一般是直播間被永久關閉了打賞功能。
被永久關閉打賞功能，那她這個號不就是廢了嗎？
想到這裡林媛媛立刻撥打平臺的電話詢問情況，她又沒違規，憑什麼關掉她的打賞功能。
然而平臺客服的回覆讓她傻眼了，平臺出新規了，凡是被分類為公益宣傳類標籤的直播間，都將永久關閉打賞功能，而這新規剛開始，目前挑選了少數主播試行，剛好她就是被平臺給挑選的幸運兒之一。
更讓她絕望的是，不僅是直播間關閉打賞功能，包括第三方廣告連結，也只能是放公益類的連結，不允許進行廣告推廣，不允許開設店鋪上傳商品。
“怎麼會這樣，難道平臺不想要賺錢嗎？”
林媛媛不理解，她這一年五百萬的收入，也就意味著平臺也賺走了五百萬，除了她之外，還有不少打著公益旗號的網紅，這一年下來可是不少錢，平臺就都不要了？
“那我這直播還有什麼意義？”
憤怒之餘，林媛媛萌生了退出支教的想法，不能收禮物，那她就真的是隻能收穫一些官方的報道和慈善組織的獎章了，可這些東西也就是面子上好看，根本不能給她帶來任何收入。
……
……
三天後！
林夜接到了魏陽的電話。
“林顧問，剛剛譚校長跟我說，那位林老師家裡出了點事情，她的母親生病了，沒人照顧，所以她無法支教了，已經打了報告要離開了。”
聽著魏陽彙報的情況，林夜表情沒什麼變化，澹澹道：“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林夜給鐘山撥打了一個電話：“把那林媛媛，在網上進行全方位的封殺吧。”
“好，林顧問還有什麼指示嗎？”
電話裡鐘山這麼一問，林夜沉默了一下，而後道：“成年人的苦也就算了，孩子的苦是咱們全體國人的罪孽，而利用這些孩子們謀取私利的行為，就是犯罪。”
“林顧問，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鐘山結束電話後，神情變得嚴肅，林顧問這一次用詞很重啊。
罪孽，犯罪！
這件事情不能等閒視之，當下他立刻給上面撥打電話。
三天之後！
宣傳、文廣、網信、工信、平安五大部門聯合發文，嚴厲打擊網際網路平臺上，藉著公益旗號謀取私利的行為。
與此同時，各大網路平臺也都紛紛出手，一天之間封鎖近百個賬號。
這則新聞引起了許多網友的關注，網友們紛紛拍手稱讚，而後有不少眼尖的網友發現，那位林老師也恰恰在列。
當然，相比起網際網路平臺，這位林老師也只是一朵小浪花，而五部門的這場行為並沒有結束。
僅僅是第二天，五部門又聯合民政六大部門，清查全國各地的慈善組織，重點嚴查那些慈善組織所開展的幫助山區貧困孩子，獻愛心捐物的專案。
結果卻是讓全國百姓震驚，竟然有大多數慈善組織在這些專案籌款後，都會抽取20%的管理費，有的甚至高達了50%。
這一下子輿論被點爆了。
不過調查中，也發現確實是有一些真心做慈善的組織，不但籌集善款，而且自己也還捐錢捐物，對於這些真心做慈善的，官方也是給了極大的曝光度和獎勵。
畢竟官方是要整治，而不是把慈善事業給毀掉。
某市，某慈善機構。
“張會長，最近風聲這麼緊，咱們這邊是不是把專案先暫停了。”
“停？為什麼要停？”
“可是上面這一次好像動真格的。”
“怕什麼，越是這種多部門的，越是雷聲大雨點小，再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用不著你操心，在咱們市，只要有我哥在，出不了事。”
張會長瞪了說話的男子一眼，專案停了他還怎麼給小女朋友買奢侈品，他還打算等這個專案錢收到，帶著小女朋友出國旅遊一趟呢，這幾年不能出國可是把他給憋壞了。
“那是，有張會長還有您哥在……”
男子正要奉承幾句，辦公室的門突然推開，幾位執法人員走了進來。
“張梁超，跟我們走一趟吧。”
“跟你們走一趟？”看著這些執法人員，張梁超心裡一突，但卻也不怎麼害怕，有自家老哥在，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行，我給家裡人打個電話說一下。”
“不用了，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們家人的。”
執法人員的態度讓張梁超一下子就怒了，拍著桌子道：“你們這是什麼態度，這是把我當罪犯了嗎？”
“幾位同志，我們張會長的哥哥可是張梁啟主任。”邊上男子連忙介紹道。
張梁超抬著頭冷哼了一聲，這幾人聽到自己哥哥的名字，怕是要跟自己道歉了。
“如果你說的是市委的張梁啟的話，那就更不用打電話了，我們的同事先前剛把他帶走，也是通知他家人了。”
執法人員這話一出，張梁超腿突然一軟，竟然就這麼跪了下來。
……
……
PS：今天恢復更新啊，這一章是大章二合一，明天開始每天兩章打底，九燈努力碼字加更補上正月的不給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