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親人情
風調雨順平安年！
現實世界。
除夕夜。
林夜待在了小姑家，每年的除夕他都是在小姑家裡過的。
“你這孩子，怎麼又買這麼多的東西回來，不是說了家裡不缺嘛，錢要省著點花。”
“媽，我怎麼不知道咱家不缺東西啊，你這先前還給我打電話，讓我買這買那的，感情是不缺哥買的東西唄。”
坐在沙發上正一邊刷手機一邊看電視的張暖暖，聽到自己老媽的話，嘻笑著插嘴。
“你個丫頭胡說個什麼，吃蘋果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夜莞爾把東西放下，每次買東西回來都得被小姑嘮叨一頓，都已經成為家常節目了，就怕讀者們又會覺得水了。
只是啊，有長輩的嘮叨，也就有家的感覺。
老家，老家……
就是有長輩的嘮叨才叫老家。
沒了長輩的嘮叨，便只是一個過客了。
“這些禮物，初一那天你去你舅舅家的時候給帶上，別再花錢買了。”
“好。”
林夜點頭應下，看到小姑進廚房忙活，走到沙發上坐下：“最近你那工作室怎麼樣？”
雖然知道有自己的關係，陳殤寒對自己表妹的工作室肯定會很關照，但出於關心他還是問下。
“挺好的啊，我們工作室現在有十幾個員工，已經是本市最大的短影片社群生活化的公司了，許多商家都和我們工作室有合作，這段時間可是累死我了。”
張暖暖說著累，但從臉上流露出來的興奮表情，林夜知道自己表妹還是很享受眼下的工作節奏的。
人，就是不能閒著，這要比自己給表妹一筆可以生活無憂的錢效果更好。
“對了哥，我那閨蜜你就真的沒跟人家聯絡啊，還有我那合夥人，人家說你高冷的很，朋友圈給你點贊留言，你是從來不回的。”
“有嗎？”
看到表妹眼神流露出來的“你有”，林夜解釋道：“我平時很少看朋友圈，有時候看到了，想著過一會再回，然後就忘了回了。”
“切，你這話騙騙那些被你外貌給迷倒的花痴才行，你妹妹我對你多瞭解，嫌麻煩就嫌麻煩，不過我跟你說，我媽好像已經再找人給你介紹女孩子了，這個正月你就要面臨相親了。”
張暖暖說著說著突然樂了起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場景，樂不可支了。
“哥……我想到你會像網上拍的那些影片一樣，一男一女走在河邊或者在村頭馬路上一前一後走著，那正經的樣子……不行……我笑不行了。”
“放心，在那之前，我會先讓小姑給你介紹的。”
林夜沒好好氣的瞪了表妹一眼，不過很快他就沒時間閒聊了，因為他手機的訊息和電話響個不停了，都是送新年祝福的。
陳殤寒和何婕是給他發了簡訊祝福，林夜想了下，這兩位還是得回一下的。
緊接著電話又響了，鐘山的……
“林顧問啊，除夕快樂啊，我怕正月初一您太忙，會打擾到您，就提前給您拜年了，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
“林顧問，我，李大頭……”
“新年好……新年好……”
“林顧問，我趙言深……”
……
“同喜同喜……”
等到所有電話接完，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林夜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認識的人多了也有不好的地方，這逢年過節的祝福太多了。
還好的是，他倒是不用給別人發祝福訊息。
大老，就是有這樣的逼格。
“哥，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兩個小時，四十多個電話。”張暖暖看到林夜終於停歇下來，掰著手指說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張暖暖：不裝逼你還是我哥。
……
正月初一。
一大早，林夜便是起來了，跟著小姑和小姑父打了招呼後，便是開著車子離開了。
“哎，禮物，小夜回來，你把禮物拿去。”
聽著身後小姑的喊聲，林夜微微一笑，他這車子後備箱裡有禮物，昨天答應小姑，也只是不想讓小姑嘮叨下去。
霞峰鎮。
林夜的舅舅家和小姑家在同一個鎮，只不過小姑家是在下面的村子裡，而他舅舅家在鎮上。
“大寶！”
林夜車子開到舅舅門口，下了車便是看到坐在門口的表弟。
“哥，你買車了？”
徐正寶聽到聲音，抬頭看到林夜從車上下來，很是高興的跑了過來。
“嗯，買了輛車代步，幫我把這些東西拿進去。”
“哥，一會車借我開開，我剛在學校考了駕照。”
徐正寶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林夜的車子，對於一個剛拿到駕照的人來說，最希望的就是有輛車可以開。
“行啊，一會你拿去開。”
林夜把鑰匙丟給了自己表弟，而屋內聽到動靜的林夜舅舅和舅媽都走了出來。
“小夜來了，怎麼還買這麼多東西，亂花冤枉錢。”
“舅媽，外甥給舅舅拜年，當然得買禮物，舅舅，舅媽，新年好。”林夜笑著回答了一句。
“新年好新年好，我去給你泡茶。”
林夜舅媽很是熱情的去泡茶，一旁的表弟插話道：“爸，媽，表哥買了車了。”
“買車了？”
林夜舅舅走到門口，看著停在門口的車子，神情沉了下來。
“還是我們小夜厲害，這剛畢業沒多久就買車了。”跟著走出來的舅媽看到新車，很是高興的誇讚。
“我這車不值錢，就是買來代步的。”
“亂花錢。”林夜舅舅徐國強卻是批評了一句。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大正月的就板著臉啊，人家小夜買車是件高興的事情，現在年輕人誰工作了不買車啊，還以為是咱們那個時代啊，小夜，你舅舅就是老古板，別在意啊。”
舅媽在一旁幫腔了一句，林夜搖搖頭：“舅舅也是關心我。”
“你跟我來。”
徐國強示意林夜跟他進屋，而後直接上了二樓進了臥室，等到林夜進來後，直接道：“把門給關上。”
“舅舅，你不會是要拿鞭子抽我吧。”林夜開玩笑問道，但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抽你，我怕再抽你，你都不認我這個舅舅了。”
聽著自己舅舅有些怨氣的話，林夜一愣：“舅舅，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買車這樣的大事，你要是眼裡還有我這個舅舅，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
“你先別打岔，讓我把話說完。”徐國強看著自己外甥，突然嘆氣道：“我知道當年你爸媽走後，你舅媽有些私心，你又是比較敏感的，所以不願意來舅舅家，選擇去你小姑那邊，我也知道你小姑還有你小姑丈都是很好的人，也就沒再勸你。”
林夜沉默了，他沒有想到舅舅竟然知道這些。
“你買車，舅舅我不反對，你不像你那兩表弟，還跟小孩子一樣，你思想比較獨立，也有自控能力，既然買車那肯定有買車的理由，可你買了車，總該告訴舅舅一聲，至少舅舅還能給你準備幾個鞭炮，不然你讓別人怎麼看，說你這孩子沒了媽，現在母家親戚都沒一個了。”
“其實你舅媽心腸並不壞，只不過她更多的是想到了你那兩個表弟，其實我以前去學校看你，給你零花錢，你舅媽都知道，這些年你舅媽好幾次讓我喊你來家裡吃年夜飯，不過我知道你性子，都給你推脫掉了。”
“舅舅，我買車沒有擺酒宴的。”林夜辯解了一句。
“怎麼能不擺酒宴，你這孩子……你小姑沒給你辦？”
“就是買輛代步車，我想著用不著吧。”
林夜搔了搔頭，舅舅好像也太重視了一些，這又不是十來年前，現在幾乎是家家戶戶都有車了。
徐國強有些激動道：“怎麼會用不著呢，這是大喜事，擺酒宴放鞭炮，也好祭拜你爸媽，讓你爸媽知道，你有出息了，讓他們在地下也能放心了。”
“我沒想到這一點。”林夜聲音有些低沉。
“一會我跟你去你爸媽墳前，跟他們說下，他們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嗯，聽舅舅你的。”
林夜重重點了點頭，徐國強伸手想要拍林夜肩膀，這才發現自己這外甥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
“舅，你拍吧。”林夜腳一屈，嘿嘿笑道。
“算了，你長大了，男人的肩膀不能隨便亂拍。”
林夜跟著舅舅走出了房間剛下了樓，就聽到外面舅媽跟別人的吵架聲。
“怎麼回事，大正月的跟人吵架？”
徐國強皺了下眉頭，正月初一可是圖吉利的，一般就是有脾氣也會忍著，自己老婆怎麼會今天跟人爭吵？
“爸，咱媽跟街頭的王八婆吵起來了。”
“怎麼回事？”
徐正寶此刻站在門口看著津津有味呢，看到自家老爸問話，道：“我剛不是開表哥車在街上熘達了一圈嘛，王八婆剛好路過，就問我車子誰的，我說是表哥的，王八婆就跟媽說，要給表哥介紹物件呢。”
“介紹物件這是好事啊？”
在徐國強看來，人家願意給小夜介紹物件，那就說明是對小夜的看重，應該感謝啊。
“王八婆說給介紹鎮上榨油店老胡的女兒，媽就跟她吵起來了。”
“老胡的女兒，就是那個跟男人打過兩次胎的，這王八婆把我們家小夜當什麼人了。”徐國強面色也是難看起來，這給做媒說親確實是好事，可給介紹一個名聲不好，而且還打過兩次胎的女人，這就是噁心人了。
而且，媒人介紹，都會講究個門當戶對，給介紹什麼樣的物件，就說明你在媒人心目中也是什麼樣的地位。
林夜倒是沒那麼生氣，但看著舅媽此刻叉著腰跟這位王八婆對罵的模樣，他突然覺得舅媽其實也挺可愛的。
舅舅說的對，舅媽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婦女，在大多數情況下先考慮自己的孩子並沒有錯，這不代表著舅媽就對自己一點親情都沒有。
“你個老不死的，存心正月初一找罵吧。”
“你這大明北（方言），我給你們介紹老胡家女兒怎麼了，人家老胡就這麼一個女兒，家裡有的是錢，你那外甥沒了爹媽，能娶到老胡家女兒就算是燒高香了。”
“我呸，這麼好的話，你怎麼不讓你兒子去娶，我家小夜不需要，小夜爸媽去世的早怎麼了，還有他叔叔，還有他小姑還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在，我們家小夜有本事，不需要吃軟飯。”
在農村這種地方，一個女孩子家未婚便是打胎兩次，而且已經傳出去了，那在本地幾乎是嫁不出去，正經人家是不會讓自己兒子娶這麼個兒媳婦進門的，只有找那種上門吃軟飯的，或者遠嫁到外地去。
這外地可不是本縣，最起碼得是出了市，本市的人家家裡多少會有親戚認識鎮上的人，只要一打聽就知道女孩子情況。
王八婆可能是年紀大了，很快便是落了下風，一邊罵一邊灰熘熘的離開了，林夜舅媽回頭看到林夜，安慰道：“小夜，別聽這老不死的，以你的條件大把的好姑娘願意嫁給你，回頭舅媽給你物色幾個。”
林夜很想說，我沒生氣，而且我也不需要物色。
“行了，小夜這才剛畢業沒多久，急什麼，男人先幹出一番事業也不遲。”
“找物件又不耽擱幹事業，好像女人就會耽誤你們男人工作一樣，怎麼，當初娶我是不是耽誤你徐國強賺錢了？”
“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算了，我說不過你，我跟小夜去給妹妹妹夫上香，你和大寶還有小寶弄午飯吧。”
聽到這話，林夜舅媽點了點頭：“是該給小夜爸媽說說這好訊息了，你們去吧，午飯我讓大寶和小寶幫忙。”
“舅媽，好久沒吃螃蟹了，中午弄盆紅燒螃蟹吧。”
正走向廚房的林夜舅媽，聽著林夜這話，身形怔了一下，沒有回頭，“好，要吃螃蟹是吧，一會讓大寶去菜市場買。”
說完，繼續朝著廚房走去，只是邊走手邊抹了一下眼睛。
徐國強看到妻子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外甥，也是笑了：“你這孩子，既然整了螃蟹，那中午陪舅舅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