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林府後院。

林夜正端坐在書房之內看書,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林公子,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一襲儒衣的陸判官出現在了林夜書房門口,林夜愣了一下,放下書笑道:“來者皆是客,先生請進。”

“林公子對在下的到來不感到驚訝?”

“驚訝,但又不驚訝。”

林夜笑了笑,道:“吾曾聽聞有一葉姓公子,好龍,鉤以寫龍,鑿以寫龍,屋室凋文以寫龍……”

林夜給陸判官講述了一個葉公好龍的故事,陸判聽後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林公子真乃妙人,老夫也不隱瞞,老夫乃滄瀾郡陰司判官,聽聞林公子的詩詞之名,特意前來拜訪。”

“原來是陸判,失敬了。”

領著陸判坐下,林夜給奉上了香茗,在林夜設計好的交談後,陸判對林夜是相見恨晚,引以為忘年之交。

客套半許。

陸判道:“不知那首詞“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的下半闕該是怎麼樣的,老夫也不瞞林公子,為了補上這下半闕,老夫苦思了一天一夜,卻始終求不得,這才上門請教來了。”

林夜聞言站起身,走到了書桌前,拿起了毛筆。

“陸判既想要這下半闕,那在下就獻醜了。”

筆走游龍,林夜把《定風波》的下半闕謄寫了出來。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也無風雨也無晴,此句真乃點睛之筆,林公子之文采,堪比那文曲星,為何不考取功名呢?”

“陸判說笑了,我是方外之人,詩詞不過是愛好,讓我吟詩作對可以,去治理天下可就不行了。”

“那真是可惜了。”

陸判臉上露出遺憾之色,林夜身上的修行氣息是瞞不過他的,甚至他還感覺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陰氣,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當是林夜和什麼鬼怪接觸過。

“老夫生前喜愛詩詞,但在詩詞一道建樹不深,葉公子不妨指點一二。”

陸判走到書桌前拿起了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了一首詩。

林夜看了眼,嘴角抽了下,這詩的水平……讓他想到了著名的乾隆皇帝。

那位一生寫了幾萬首詩詞的帝皇。

“這就是所謂的又菜又愛玩?”

林夜在心裡滴咕了一句,臉上表情不變卻是讚揚道:“陸判你這詩獨樹一格,頗有現實之風。”

“現實之風,這是何意思?”

陸判一臉的求知,要不是與葉公子剛剛聊的投緣,他是絕對不會獻醜寫詩的,做人做鬼他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詩詞一道算不得什麼,和葉公子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葉公子可不要安慰老夫,老夫之詩與葉公子相差甚遠。”

“我林夜從不阿諛奉承,陸判的詩,通俗易懂,所謂其辭質而徑,欲見之者易諭也;其言直而切,欲聞之者深戒也;其事核而實,使採之者傳信也;其體順而肆,可以播於樂章歌曲也。”

腦子裡搜腸刮肚,林夜慶幸自己佈局之前特意去搜尋了一下各大詩人的特點,還終於讓他找到一個合適的。

白居易。

詩詞通俗易懂,還是能套在這陸判官身上的。

“其辭質而徑,欲見之者易諭也;其言直而切,欲聞之者深戒也;其事核而實,使採之者傳信也;其體順而肆,可以播於樂章歌曲也。”

陸判雙眼發亮,重複著林夜的話語,到最後一拍桌子,道:“可不就是這道理嘛,林公子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陸判客氣了,我也是最近才有所感悟,就拿我這幾首詩詞來說,陸判覺得如何?”

“必然是流芳百世之作。”陸判很是篤定道。

“能不能流芳百世,那得由後人來評說。”林夜搖了搖頭,道:“但放在上陽城裡,我這詩詞也只能是在士林之間傳誦,走上街頭隨便詢問一位商販或者百姓,恐怕都沒能聽過。”

“那是林公子這幾首詩詞出世時間尚短,等到時日一長……”

“非也。”

林夜打斷了陸判的話,解釋道:“我這詩詞對於讀書人來說,自然是極佳,可若是對於那些未讀過多少書的百姓來說,他們怕是對我這詩詞毫無興趣,甚至根本就看不懂,又何來的廣為流傳呢。”

陸判沉默了,他只感覺自己對詩詞的觀念似乎崩塌了,因為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只是,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這個疑惑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直到今天見到陸判之詩詞,我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哪裡?”陸判很是著急詢問。

“我太賣弄文采了,而詩詞真正的道不該如此的,詩詞真的大道是該和陸判這樣,返璞歸真,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

林夜說完,整理衣裳,正正的朝著陸判行了一禮:“大人請受我這一禮,今日得見大人是詩詞,方知詩詞之道,如醍醐灌頂。”

陸判有些慌亂,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後只得還禮道:“林公子言重了,林公子之言也讓老夫深有啟發。”

“今日之事當浮一大白,陸判可願一同飲酒。”

“可!”

林夜取了白酒過來,對月飲酒,這一喝便是到早上雞鳴之時。

“林老弟,今日叨擾多時了,為兄要告辭了。”

“好,陸老哥下次來提前告訴一聲,我讓管家從客來居那邊買幾隻燒雞。”

“不用相送。”

陸判起身朝著院門口走去,身影越是越走越澹,等到了門口處便是徹底消失不見。

林夜走回書房,臉上的酒酣之色消失不見,雙眸也是恢復了清明,看著書房裡陸判官剛剛喝了酒詩興大發寫下的幾首詩,揉了揉眉心無奈道:“白居易大老,別怪我啊,我這也是沒辦法,實在是找不到其他比較貼合的話語了。”

對付這位陸判官,林夜絕對採用圍獵的手段,慢慢的和陸判官接觸打好關係,然後把他給拉下水,詩詞便是他用來投其所好的。

“小子,你這滿肚子的花花腸子也是厲害了,竟然能昧著良心說出這種話來。”

崔判官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書房,林夜看著崔判官,辯解道:“崔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除去恭維陸判官的話,其他話小子可有說錯的地方?”

“你……”

崔判官回想捋了一遍,好像還真沒有。

“文章詩詞再華麗,脫離了百姓脫離了時事又有何用,我追求的詩詞是那種通俗易懂,最好是三歲兒童或者六十老嫗都能看懂的,只有這樣的文章和詩詞才能夠真正的流芳百世。”

看著林夜一臉正氣的模樣,崔判官老眼閃爍了一下,這小子雖然滿肚子的花花腸子,但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確實是語出驚人。

“老夫不跟你多說,記住,儘快把事情搞定。”

崔判官身影消失,林夜撇了撇嘴,自己在異世界還真的是受氣包啊,算了,還是先回現實世界。

異世界時間暫停,林夜傳送回了現實世界。

回到現實世界。

叮冬,叮冬!

手機有許多訊息發來,林夜點開掃了一圈,還是現實世界好啊,看看大家對自己的稱呼。

林顧問,林顧問的,還都是“您好”的開頭。

有幾條訊息是其他城市的異人顧問發來的,也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年底了,異人圈子裡也有一些沙龍活動啥的,來邀請他參加的。

發訊息婉拒了之後,林夜注意到了鐘山給發來的訊息。

訊息是一天前發來的。

【林顧問,您要查的賀執明的有線索了。】

【在贛市下面的一個村莊,發現了一些線索。】

過了兩個小時,鐘山的訊息又發來。

【林顧問,這村子有些不簡單。】

總共就這三條訊息,鐘山之所以沒給自己打電話,是因為自己有時候傳送回異世界,而現實世界時間又沒暫停,為此他找了一個閉關修煉的藉口,如果自己沒有及時回訊息就是在修煉的緊要關頭,鐘山自然不敢打擾自己。

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然而卻是傳來對方不在服務區的迴音,這讓林夜有些詫異了,就現在的基站數量,還能有不在服務區的?

想了下,林夜也不耽擱,起身去了一趟鑑定所,等到了鑑定所詢問員工才發現,鐘山已經是消失一天了。

鑑定所的人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鑑定所不像其他單位,一般沒事情的時候大家都比較閒,也沒有那麼多的工作彙報,要不是林夜詢問,這些員工還不知道鐘山已經消失一天了。

“這領導當的。”林夜搖了搖頭,道:“替我聯絡一下贛市那邊的鑑定所。”

很快贛市那邊就傳回了訊息,鐘山是在贛市消失的,不僅是鐘山,還有他們贛市鑑定所的組長同樣也是消失不見了。

都消失了?

林夜沒有遲疑,讓鑑定所的員工給買了前往贛市的票。

PS:不能高興的太早啊,昨天就開始發燒了,,今天降到了38度,沒咳嗽,就是頭有點暈,外加腰痠背痛,大家還是要小心些啊,我這修仙的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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