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兒說得對,這些大人物之間的事,不是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能沾染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得個滿門抄斬。”

“不過,你為什麼又要收那藥材?”

蘇喬沉默了片刻:“爺爺,你不是說對方性情……我只是不想惹惱對方而已。”

其實蘇喬心裡還有一點顧慮。

要是什麼也不拿,對方難保會覺得,他們這是在故意表現得很有氣節,故意想要引起對方的注意,有攀附的野心。

要是拿了那銀子,對方又難保會覺得,老蘇家的人目光短淺、唯利是圖,會被輕視,絲毫不放在心上。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一旦絲毫不被放在身上,她爺爺做為從煤洞子裡唯一活下來的管事,一定會被一些人盯上。

比如,上面的縣丞縣令,又比如,死在那煤洞子裡的其他幾個大小管事的家人。

他們能當上管事,家裡邊跟衙門,或多或少的,都有點親戚關係。

總之,如果現在就撇得一清二楚的話,老蘇家會很麻煩。

對於收禮這件事情,老爺子其實也左右為難。

聽孫女這麼一說,又覺得確實有些在理。

“我蕎兒是真的長大了,想事情顧全大局,目光長遠,不被眼前的繩頭小利所矇蔽雙眼。

不錯!很不錯!如果你是男兒的話……”

頓了頓,老爺子看了一眼還在為了那一百兩白銀生悶氣的大兒子,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了。”

沒怎麼聽懂的蘇懷安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爹,掛心地裡的他,忍不住開口詢問:“爹,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地裡的麥子熟了,村子裡已經有人開始收了,咱們也得加緊收完麥子,緊著時間種玉米,還有那兩畝水田也該發秧苗了。”

聽到‘秧苗’兩個字,蘇喬嚥了咽口水。

她想吃大米飯了。

吃習慣了大米飯,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吃窩窩頭、麵疙瘩,玉米糝之類的。

因為柳樹村地處南北交界,氣溫宜人,有人種麥子,種紅薯,也有人種水稻,種花生。

飲食習慣,也是南北結合,有人喜歡吃麵疙瘩,窩窩頭,煎餅子,也有人喜歡吃大米飯。

老蘇家就是八畝玉米地,兩畝水稻田。

老爺子點了點頭:“可以出去了,不過別人問起,什麼也不要說。”

“剛好,趁著現在我也沒活了,過兩天咱全家下地收麥子。”

說著,他看向了蘇喬右手臂上的傷:“蕎兒就算了,先呆在家裡再休養些天。”

“那我負責做飯吧!”

全家都要下地,蘇喬也不好意思坐著等吃的。

況且,她還得上山挖草材和打獵呢。

周梨花悄悄在後面掐了她的肩膀一把:“那怎麼行?你還病著呢,李郎中可是說了,要臥床休息。

而且這手也不能沾水,否則的話,留下的疤痕會更深,要做飯也是娘做。”

周梨花一副義正言辭,拍著胸口繼續道:“爹,娘,我留在家裡做飯,順道還可以看顧著大妮。”

老太太張嘴就要訓斥。

老爺子拉了她一把,先一步點了頭:“這樣也行。”

“蕎兒,你手上的傷,去疤的藥材,爺會想辦法的。”

雖然是鄉下,沒那麼多講究,但姑娘家的,身上留下傷疤,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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