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街。

最大的鳳樓。

面對條子的臨檢,樓下的人也不疑有他,主要還是前面幾個洋人阿sir,樣貌太具有欺騙性。

加上那饒舌根子的高盧語,徹底把場面給震懾住了。

畢竟作為叄連幫的場子,開業至今,也沒發生過有人冒充高盧警察過來攪事過,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隨著一個一個龜公爛仔被手銬拷上後推到了角落裡蒙上了腦袋,一樓大廳是徹底歇了火,粉色的燈光也重新變成了白色。

老鴇被砸暈過去後,中年的龜公,就這還蹲在牆角老老實實的企圖解釋。

“兄弟,麻煩解釋一下,我們在這做也不是一天兩天,大家都是你情我願的,沒成年的我們也不知情吶~!”

“拜託幫幫忙,到時候我們擺酒,請你們阿sir去揚子飯店,火車站的托馬警官跟我們關係老好嘞,大家好好商量嗎~!”

阿耀看著蹲在牆角還不老實的龜公,這個時候就認慫了,豈不是還真被自己給蒙對了,這個十三區最大的風月場所,看起來真的骯髒到了極致,叄連幫真的是一點都不嫌棄錢髒。

“*@#¥&……!”

“&*……!”

聽著身後嘰裡咕嚕聽不懂的鬼話,被蒙著腦袋的龜公瞬間來了精神,沒有像剛才老鴇那樣粗暴的對待自己,豈不是證明,有戲,蹲在地上不老實的晃動著身體。

“問你話呢,你是這裡的店長?”

對完話後的阿耀,走上前,踢了踢不老實的中年龜公,低聲問道。

“對,對,阿sir,都是自家人嘛,我們的孝敬是不少的,今晚肯定是被別人誣陷了~!”

視界漆黑的龜公忙不迭的點了點腦袋承認,這才被人一把抓住肩膀拽了起來。

“接到舉報電話,我們還是得看一看的,大晚上例行公事,警長也不想耽誤睡覺時間,你去敲門,把人都叫起來,讓警長看一眼,沒問題,我們就走~!”

一番謊話,阿耀說的面不紅氣不喘,與其自己人撞門,有更大的不確定性,還不如面前這傢伙好使。

“阿sir,會死人的,客人都……!”

“叫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看一眼就走~!”

眼看他還不老實,阿耀上去就是一腳,把龜公踹出了一個趔趄,把他的衣服從腦袋上掀了下來,推推搡搡的他往樓上趕。

“%¥#……!”

再次佯裝跟洋人警長溝通了一下,見警長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龜公看著這一幕,只能硬著頭皮去敲門,估計心裡面也在暗罵阿耀這個狗腿子,只會欺負自己人。

“噹噹噹,阿香,開門~!”

“唔,幹嘛,蛇仔明,大晚上接客吶~!”

“條子查未成n,你開一下門出來一下,讓他們看一眼,趕緊給他們送走~!”

一陣細細梭梭穿衣服聲音,不一會兒,房門開啟,披著睡衣蓬頭垢面的“記者”,出現在了走廊上。

一開始,還有老司機不願意開門,後面聽蛇仔明說只查“記者”是否未成n,跟客人們沒有關係,這才勉為其難的開啟了房門。

不一會兒,走廊上擠滿了各種鶯鶯燕燕,當然,不乏脾氣炸裂的,少不得把敲門的蛇仔明給臭罵了一頓,但看見走廊上虎著臉的洋人警長的時候,一個二個,瞬間又從母老虎變成了搔首弄姿的狐狸精,別提多老實了。

幾位假洋人泊車小弟,估計今晚是他們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候,平常可是沒錢來,只能偶爾聽叄連幫的人胡吹海侃,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

沒想到,這身衣服一披,嘿,還真讓他們給裝到了,沿著走廊裝模作樣的看了一圈,還不乏有朝他們拋媚眼,故意想要吃他們豆腐的,如果不是阿耀大佬在身後親自盯著,恐怕真的把持不住要出了洋相。

“……%¥!”

“她們都進這個房間,你帶我們看一眼房間內~!”

“記者”們聽到這樣的安排,頓時怨聲載道,但看著警長們人多勢眾,虎著臉的樣子挺嚇人,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進了指定的空房間。

蛇仔明看著生意被打斷,手下被趕了進去,頓時著急了,這查一下她們沒關係,這要是進房間,不說客人們,那些幫裡的管事,可是能把自己給撕了。

“阿sir,差不多了行了,抽根菸,這樣以後生意沒法做了~!”

著急的要把拷在身後的手往褲兜裡摸,想要討好一下,把這些瘟神給送走。

結果。

阿耀走上前去,一個手刀,囉裡囉嗦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朝著走廊揮了揮手後,假警員們一個個推開了房門,直接衝了進去。

“幹什麼,你們?”

“不是查小姐麼,你們進來幹什麼?”

“我要報警……duang~!”

還等著檢查完,“記者”們重新回來暖被窩的客人們,沒想到,這些高盧警員,如狼似虎的就撲了進來,一個個,就這麼被按倒在了床上,有的甚至罵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管他什麼人,凡事說家鄉話,黃面板的,直接照腦袋就招呼了上去,隨後就被抬死豬一樣給抬了下去。

阿耀此時也解開了自己的制服上面的兩顆釦子,一長一短兩把匕首滑落到了掌間,長匕正握,短匕反握,一看就是專業的。

但凡動靜稍大點的房間,裡面有反抗的,在他進去後,沒幾秒鐘時間,就徹底消停了下去。

走出來後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還是簡直就跟活閻王似的。

樓上大包間。

叄連幫馬伕鹹溼明,光著膀子站在床上,一臉驚慌的看著踹門進來的不速之客,手中捏著的左輪到底沒有敢開槍,哆哆嗦嗦指了指這個,又指了指那個,等看到走廊上出現的人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阿耀,你陰我,我一個馬伕,哪裡得罪你了~!”

一聲咬牙切齒的怒吼,看到洪門雙花紅棍也跟著穿著警服,鹹溼明此時這才反應過來,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頓時目眥欲裂,恨不得把阿耀給一口咬死。

“既然認識我,那應該知道這把刀吧,要不要賭一賭,是你的槍快,還是我刀快?”

眼看大局已定,阿耀表情略微輕鬆了些許,至於床上站著的這位,他是真不認識,跟著冬爺久了,除非是叄連幫的堂主,下面的阿貓阿狗,他可沒記住的必要。

顛了顛手中的短匕,小拇指一挑,反握的短匕瞬間捏在手心,看著上面殘留的血液,鹹溼明更為緊張,槍口都端不穩了。

“阿耀,你們洪門什麼意思,裝條子掃我們場子,你們洪門是想跟我們翻臉麼?”

鹹溼明哪裡敢賭,阿耀跟了冬爺這麼多年,倒在他匕首下面的,不知道有多少了,哪怕是鼎鼎大名的意呆利黑手黨,都沒有落著好,他可不覺得,自己被酒色掏空的身體,能贏的了他,只能靠幫派的勢力試圖迴旋了。

“沒空跟你廢話,其他人在那幾個鋪子裡,說,你能活,不說你也能活,但是,呵呵,馬伕要是沒了鞭子,可就沒辦法騎馬咯~!”

短匕在掌心拋了拋,阿耀冷漠的目光掃過鹹溼華最大的弱點,雙手握著槍的鹹溼明立馬佝了佝腰,臉色無比緊張,面色瞬間慘白。

“放我一馬,我馬上坐火車走,從此不再回來,我跟你說武堂孟隨風在哪~!”

阿耀這麼肆無忌憚的樣子,證明壓根沒有緩和的餘地,人家洪門搞不好,已經打進了總壇,人在屋簷下,鹹溼明立馬把槍一扔,拿起了褲子就往腿上套,一邊跟阿耀說明自己瞭解的情況。

“他在車站對面的洛奇酒店,房號302,晚上我親自送去的靚妹,你現在去,肯定能抓住他,我一個馬伕,命不值錢~!”

眼看阿耀步步逼近,套上褲子後的鹹溼明,知道自己到了最危急的關頭,只能率先把訊息拋了出來,企圖換自己的一條狗命。

當他最後一個字說完,那把仍在滴著血的匕首,離他的瞳孔只有短短一厘米,只差一點點……

“最好,人真的在那裡~!”

隨著話音結束,匕首瞬間從眼前消失,鹹溼明,還沒來的及慶幸,眼前便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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