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靜悄悄。

躺在草蓆上的人雙手枕在腦後,透過敞開的窗戶,仰望星空,湛藍色的夜空,如同一匹柔美光滑的綢緞。

不時有一層澹白色的雲朵,略過皎潔的月亮,像是給它披上了一層潔白的銀紗。

沒有了幾十年後的燈光汙染,此時的視寧度極佳,天空中鑲嵌著閃爍的星星,一閃一閃,把蓋著毛毯的李峰給送進了夢鄉。

微風輕輕拂過,額頭的頭髮隨風浮動,李峰把毯子裹緊了一些,輕微的鼾聲,伴隨著蜷縮著的身體,迎來了清晨。

“砰~啪~!”

“能過過,不能過就離!”

中院兒的一聲喊叫,驚擾了無數人的清夢。

停在老槐樹枝頭的鳥兒,剛才還在品嚐了花朵裡的露水,此時像是受到了驚嚇,嘰嘰喳喳的它們,迅速撲動著翅膀,飛走了。

“誰呀,大清早的!”

躺在床上的李峰,揉了揉眼珠子,閉著眼在床頭摸索了半天,一把抓起手錶帶,拎到自己的眼前。

“這才六點鐘,搞什麼搞!”

眯著眼睛看了下時間,隨手把手錶甩了出去,打了個哈欠,隨後換了個姿勢,重新閉上了眼睛。

“大清早,你吵什麼,還摔東西!”

“你找我要什麼錢,你都幾個月沒上班了,家裡哪來的錢!”

剛眯上眼睛,窗戶外,又傳來了吵架的聲音,好了,這下睡意一點都沒了。

扒在窗戶口朝外看了看,剛才的吵架的聲音消停了下去,李峰瞅了瞅默默的掀開了毛毯,小聲都囔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明兒去找小妹妹,幫你問一問!”

不消片刻。

匆忙穿上拖鞋,李峰選擇去放放水,可能是昨晚瓜吃多了,小腹脹脹的。

清晨,還是有些涼,穿著純棉汗衫的李峰,上完廁所,回來後,面板上都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幼,二大爺,倒痰盂吶!”

剛在倒座房跟閻埠貴迎面撞見,打了個招呼,看著他穿時間長,破了洞的上衣,李峰的嘴角抽了抽,就聽見院子中,傳來了清晰的吵架聲。

“離就離,這可是你說的,易中海,今兒咱就上街道辦,把婚離了!”

閻埠貴剛走到院兒門口,也聽見了這聲呵斥,轉了轉小眼珠子,索性把手上的痰盂,丟在了大門後頭,跟著李峰的屁股後邊兒,朝中院兒走去了。

看來被吵醒的人,還真不少,男同志們基本都是一樣的穿著,棉汗衫配大褲衩。

女同志們,也沒幾個女同志過來摻和,可能大清早蓬頭垢面,沒男同志收拾的那麼快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門外聚集的人多了,易中海此時說話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透過敞開的房門,能看見他正拿著掃把,清理地上的碎片。

你這大清早,抽什麼風,摔盆子摔碗,你還有理了!”

“我抽什麼風?”

“你找我要錢,你99塊錢工資,你給過我多少,讓大傢伙來評評理,上來就找我要一百塊錢,我那時候看病我都沒錢!”

可能是被氣到了,一大媽直接把梳頭的梳子拍在了桌子上,右手按著上下起伏的胸口,嘴裡恨恨的說道。

“這不是東旭昨晚去醫院,我得給他報銷了,柱子的賠償,我得給了!”

易中海把地面的碎片清掃的差不多了,直接把簸箕和掃把放在門口,隨後坐在桌子對面,嘆了口氣後說道。

“你去找柱子啊,那是你張口應下來的事兒,你別找我,家裡邊都快跑老鼠了!”

一大媽明顯是不買賬的,可能之前的錢確實被易中海死死的掐著,也可能是因為不想便宜了賈家,給小三家裡主動送錢,哪個婆娘也幹不出這種傻事。

“我之前放箱子裡的錢呢,有七八百塊,別說半年,就是十年時間,都餓不到你,我問你,錢呢?”

看著老伴兒油鹽不進,易中海急了,看他眼睛裡閃爍的精光,李峰倒是感覺,可能是因為一大媽之前聽自己的話,把那個錢給收起來了,易中海想把那筆錢給找出來。

“嗨,大清早的,你倆悠著點,有什麼好吵的,別影響了其他人!”

肥都都的劉海中,此時挺著個肚皮,汗衫都遮不住的那種,一邊指責這倆夫妻,一邊撓癢,在他撓癢的時候,那肚子上一簇簇烏黑的汗毛,能把看到的人噁心壞了。

“不是我想跟他吵,是他說的,錢不交出來,就離婚,我去年心臟不好,看病花了不少,大傢伙都知道,他半年多沒上班,沒工資,既然說沒錢就離婚,那就離!”

一大媽喘了兩口粗氣,臉色痛苦表情十分難受,但是也被她硬壓了下去。

賈家門口的秦淮茹,表情則是更難看。

昨天聽著易中海說,賠償醫藥費加五十塊,他們賈家才放過了何雨柱。

本來還想著今天安安穩穩拿錢,結果,一大媽那邊尥蹶子了。

“不是,你倆,離婚,就因為這個,幾十塊錢,老易吶,你上班這麼多年,手上沒了麼?”

劉海中邊說邊皺起了眉頭,七八百塊錢,在外人看來是很多,但是在他看來,這肯定不是老易的最終家當,他比老易工級低,家裡人口多,這麼多年,大兒子結婚,都花了近千了。

易中海一不養兒子,二工資高,應該比他家存款多得多,潛意思裡,劉海中還是勸合的,別為了這點兒錢,再把院子裡折騰的雞飛狗跳。

“這麼多年,也沒攢下多少,柱子家的開銷,還有聾老太,著實花了不少,我只是想問問那麼多錢,是不是都花完了!”

易中海回答的則是有些閃爍其詞,並沒有承認自己還有沒有存款,看來還是怕一大媽把那筆錢,給轉移了。

“甭問了,一分都沒了,你不是說離婚麼,走,現在就走,咱們吶,街道辦見!”

一大媽這次是著實氣到了,嘴唇的顏色又因為這事兒,變成了紫紺色,看那樣子,還真不想是說說而已,這次,是來真的了。

“不過了,日子過不下去了,大家也別勸了,再過下去,我恐怕真能氣死!”

一邊說著,一大媽不知從哪找到倆人的結婚證,還有戶口本等物件,看來準備的很充分。

劉海中這邊,剛想說些什麼,也被一大媽的話給堵了回來,剛才勸過,已經盡到了他的責任,都是這麼多年的老街坊,易中海乾的那些醃漬事兒,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易中海這邊則是傻眼了,本來錢沒拿到就夠窩火的了,結果一大媽把證件零零散散拍在桌子上的時候,他心一下涼半截。

“不是,一大姐,沒必要這樣子,老易回來,好好過日子唄,都一大把年紀了,離婚也不好看吶!”

閻埠貴小眼珠子眯了眯,嘗試勸一下,畢竟按照老一輩人的傳統,離婚,不好看也不好聽,街道辦那邊也會認為兩位管事大爺,沒盡到責任。

“二大爺,得勒,繃勸咯,我國婚姻法規定,有結婚自由,也有離婚自由。”

“婦女同志面對強權的時候,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破碎的婚姻,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正因為這麼大年紀,活了大半輩子,後邊也是該為自己好好考慮咯!”

趁著中間空當,李峰拿著牙刷牙缸,正在刷牙,一邊吐著泡泡,一邊把老閻給勸了回來。

院子裡的眾人人家,看著李峰在這邊說婚姻法,都饒有興趣的聽著,哪怕是小婦女們,此時耳朵都豎了起來。

一大媽心性還好,沒易中海那樣精於算計,真要是離了,也算是好事,哪怕後邊他在半夜送寡婦面,也不至於活生生氣死。

“好,小峰,現在我確定了要離,一大媽文化低,不懂什麼法律不法律,你之前說過,婦女對家裡也有貢獻,離婚的話,也是有一半房子的,對吧?”

可能是李峰的開口,避免了自己再被全院人給道德綁架,一大媽徑直走到水池邊,目光平靜的與李峰對視,神情認真的詢問道。

“那是以前?”

漱了漱,李峰把牙刷塞進茶缸裡攪了攪,背對著她語氣平澹的說道。

“啊?”

這下一大媽有些慌了,莫不是中間出了什麼變故。

“夫妻雙方協議離婚,婚後財產對半分,但現在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還沒等一大媽詢問,閻埠貴就著急的抓耳撓腮,他一個人民教師,竟然也開始關心起了法律來。

李峰猜測,可能是這個守財奴,對於鈔票熱愛勝過對法律知識的追求。

“人家那是夫妻感情不和,好聚好散財產才對半分。”

“易大爺家吶,那是有人在婚姻存續期內,對婚姻不忠,那是有過錯的過錯方,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在離婚時,在財產分配方面,是要相對減少甚至嚴重一點就淨身出戶的!”

李峰至始至終,一直背對著易家,對身旁的一大媽,也作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刷牙洗臉。

但法律這塊,倒是給全院人捋的明明白白,哪怕再沒文化的人,也知道淨身出戶四個字,是啥意思。

沒想到昨晚看了熱鬧的,今早還能再看個熱鬧,一大媽這樣子,這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好,他之前有張存單,我見過,有六千塊錢!”

聽到一大媽的話,全場瞬間炸開了鍋,都知道易中海家裡有錢,但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存了這麼多。

想一想也合理,軋鋼廠幹了這麼多年,一個月攢五十塊,十年時間也就攢出來了,老兩口對吃的也不挑剔,粗茶澹飯,一個月最多十塊錢開銷。

這邊一大媽的唇色稍微聽了李峰的話,稍微恢復了一些,但屋內的易中海,臉色則是瞬間變成豬肝色。

“呵,六啊,還挺有錢,嘖嘖,離婚私藏財產,可以去找婦聯,把情況講清楚,人家那邊會和銀行溝通的,婦聯厲害的很吶,專門幫婦女同志,解決這些問題,您的情況,估計法院都不用去!”

說完,李峰擦了擦臉,看了看坐在凳子那邊的易中海。

這老傢伙,還真防著別人一手吶,估計也就是因為愛惜自己的羽毛,貪那個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名聲,不然,恐怕早就和一大媽分道揚鑣了,這一大媽要是不注意,還真就著了他的道。

易中海此時右手正在打顫,那些錢,可是這麼多年下來,辛辛苦苦攢的養老錢,這要是按照李峰的話說,淨身出戶.

那可真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現在後悔及了,早知道不提這茬,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自己的老伴兒,離婚的東西早就準備齊了,可不就是等自己回來。

四合院裡的眾禽,此時眼神各異,也猜出了易中海早就防著一大媽這一手了。

那鄙夷目光,甚至比昨晚傷害性更強,易中海咳嗽了一下,感覺口中一股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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