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列車伴隨著嘶鳴聲,在華北平原的鐵軌上疾馳,穿越著廣袤的大地,狂風呼嘯,車頭冒起的奶白色水蒸氣煙霧,帶動著鋼鐵猛獸往未知的前方駛去。

13號車廂內,乘客們驚恐的四處躲藏,或是蜷縮在座位下,或是藉著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尋找掩護。

子彈打在車廂上,發出了噼裡啪啦的撞擊聲,每次開槍,都能讓座椅下面的乘客,發出驚恐慌張的呼叫聲。

“不要管我,快去追~!”

紅色的鮮血,已經染透了老葛的襯衫,右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鮮血彙集到指尖,一滴滴墜落在列車的地面上。

“你這需要包紮,不然……!”

年輕的白鶴同志,看著空蕩蕩的車廂門外,此時焦急萬分,一邊是受了傷的老葛,一邊,是已經完成了交接,逃跑的接頭人。

特別是老葛的胳膊,刮蹭在車廂牆壁上,留下的一片血紅色的印跡,看著,就令人觸目驚心。

“沒事,我自己來,你先追~!”

右手已經無力抬起來了,面色蒼白疼出了一頭汗的老葛,行走間已經左搖右晃,左手拍了拍白鶴的後腰,拿起他的手銬,把自己憂傷傷口上端卡進了手銬的凹槽中,對著牆壁用力一嗑,手銬瞬間拷緊。

這麼用力一卡,手銬充當了臨時的止血紮帶,胳膊上虯結的肌肉,被手銬限制在狹小的圈口內,血是不流了,但胳膊被手銬擠壓時產生的疼痛感,絲毫不亞於中槍時。

“胳膊會廢的~!”

“別廢話,追上去,你在上面,我在下面,支援的同志們應該快到了~!”

小巧的ppk手槍換到左手,老葛晃了晃腦袋,試圖把失血之後的眩暈感拋在腦後,咬了咬牙關後,重新站了起來。

站在車廂門口的白鶴,看老葛依然堅持如此,眼睛裡噙著淚水,咬牙切齒的一把拽住了把手,身手矯捷的車廂夾縫處摸了過去。

狂風呼嘯,車頂的接頭人此時早已爬到了車廂頂部,謹慎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上來的地方,勾勒著身子,往車頂後方跑去,邊跑邊罵。

“混蛋,自己暴露了都不知道~!”

車廂內部的情形,不用想,都猜得到,邢祥恐怕早就暴露了蹤跡,人家特地放線釣自己這條魚呢~!

還好,最大的風險已經解決,現在屍體已經躺在了軌道邊,只要跑到後面,找機會一躍而下,現在的困境,就能被擺脫。

拖著中槍的胳膊,老葛在車廂內奔跑,他窘迫的樣子,也嚇壞了不少14號車廂的群眾。

“老葛,怎麼回事~!”

12號車廂留作支援的同志,此時姍姍來遲,看著老葛捂著受傷的胳膊,往車後跑著,一邊追,一邊問道。

“車頂,他們在車頂~!”

看到了熟悉的同志,老葛鬆了一口氣,但腳步依然沒有放緩,扯著嗓子向身後的同志提醒道。

跟在下邊的他,能明顯聽到車廂頂部,撒丫子狂奔時,踩在車頂鐵皮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就是不知道是白鶴同志的,還是接頭人的。

如果此時站在列車的側面,能清楚看到,車頂上,一個人影,在玩命的往後奔跑,每逢車廂的連線處,都會一個絲滑的跳躍,轉移到下一節車廂,動如脫兔。

在此過程中,中段的車廂連線處,先是冒出了一個腦袋,隨後一個年輕人,也是手腳並用,冒著極大的危險,爬到了下一節車廂上。

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喘氣休息的機會,白鶴單膝跪地,從後腰上拔出了武器後,雙手持槍,瞄準了往車尾亡命奔跑的接頭人,扣動了扳機。

跑在前面的那位,像是身後長了眼睛,跳躍,翻滾,在疾馳的列車頂部,像是耍雜技一般,躲開了打向自己的致命子彈。

“掉下去了?”

前一腳還在撒丫子狂奔的那位,下一刻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白鶴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打中。

晃動的列車加上車頂的狂風,胸腔的心臟都快跳出胸腔,這些因素大大影響了他的的命中率。

褪出的彈殼,擊打在車廂頂部的鐵皮上,白鶴剛想貓起腰往前移動,去檢查戰果,視線裡,一個黑色的腦袋瓜,直接隱隱出現。

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提醒著他,危機來臨,一個前撲,外加一個翻滾,子彈打在他原先的位置。

彈頭與車頂鐵皮碰撞間火花四濺,白鶴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一個極度陰險的一擊,然而,躲過了一個危機,下一個危機也已經到來。

人的本能讓他站在車頂的中間位置,只有這裡是略微平坦的,車頂兩側,則帶著較大弧度,設計的初衷是讓雨水流向兩側,不會在車頂彙集,避免鏽蝕鐵皮。

但此時,恰恰讓往側面翻滾的白鶴,沒有了平穩的落地點,逐漸向車頂邊緣滑落下去。

“哼~!”

15-16號車廂的交界處,接頭的年輕人,看著邊緣滑落下去的身影,冷笑一聲,他現在也不好受。

剛才往前一鑽,就是奔著夾縫處去的,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射向自己的子彈,然而,難免會有磕碰,如果不是左手死死的拽住連線處的鋼筋樓梯,恐怕他現在早已經成為列車車輪下的一條亡魂。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這一番危險的操作,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反而讓身後的追兵,成了沒有無處可躲的靶子。

重新費勁的爬上車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接頭人也沒想著再去檢查戰果,後面還有兩節車廂,就到了列車的車尾,相比於側面跳車,在車尾部無疑要安全許多。

14號車廂中間。

白鶴真以為自己要摔下列車了,車頂側面實在太滑了,身體緊緊貼合車頂的鐵皮,都止不住的往下滑,到最後,不斷往後倒退的木枕以及石子,都印入眼簾了。

危急關頭,54手槍叼在了口裡,在生死之間,奮力一搏的抓住了車頂兩邊的導雨槽,整個身子因為慣性則甩到了側面的車廂上。

十根手指,緊緊的扣住了狹窄的導雨槽,指頭的因為過於用力,已經失去了血色,因為過於用力擠壓,指甲蓋都崩裂了,在這一刻,白鶴真的以為自己快要犧牲了。

因為心頭的不甘,讓他在殊死一搏間,迸發出的力量,僅憑藉十根指頭,懸掛住了身體,。

列車依舊在不斷向前行駛,側面的白鶴懸掛在車廂側面的身體在隨風搖擺,情況十分危險,此時的他臉色已經憋的極度通紅,腦門上的青筋都扭曲成了蚯蚓的模樣,腳尖也在試圖尋找著落腳地,做著最後的掙扎。

車窗外,突然多了一雙腿,讓14號車廂的乘客,一時間發出了驚悚的尖叫。

剛才跑過去的中年漢子,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液還沒有乾涸,場面異常驚險刺激,心臟還沒緩和下來,車窗外面突然多了一雙腿。

大白天的,不知情的,還以為鬧起了阿飄。

“救人,快~!”

腦子清楚的,知道不是鬧阿飄,第一時間往窗戶口衝了過去,咬緊牙關把窗戶抬到了最上面。

白鶴可能也真是命不該絕,腳旁邊,就是窗戶,只是,沒有開到最大,所以腳尖夠了半天,都沒有踩到能落腳的地方。

最終有驚無險,下半身有了借力的地方,十指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

在熱心群眾的幫助下,拽著褲腿,滑進了車廂內,這段驚悚的經歷,恐怕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往後面車廂支援的同志,此時也遇上了麻煩。

車頂的接頭人,聽到了車廂內的驚呼聲,不斷朝著身後的車頂開槍,試圖給下面製造麻煩,能不能打著人無所謂,主要試圖製造混亂的場面阻攔車廂內的追兵。

他做到了,在他連續不斷扣動扳機下,16號車廂頓時亂作一團,躲避著鑽破車頂後的流彈。

直到彈匣內的子彈射空,接頭人冷笑一聲,連跑帶跳如同一個大馬猴一般竄到了列車的尾部。

雙手抓住車尾部的鐵質樓梯,一步一步緩緩往下,看著隨著列車前進不斷往後往後的枕木,接頭人緊張的嚥了一口吐沫。

“想抓你爺爺,等下輩子吧~!”

車尾跳車,能避免了捲入車輪的危險,但並不意味著一點危險都沒有。

他的想法,是儘量降低高度,最好是從詹式車鉤那下車,車鉤最接近地盤,摔個狗吃屎,也比磕碰的頭破血流要好。

小心翼翼的把腳探到車鉤上,鬆開了鐵質的樓梯,咬緊牙關,準備縱身一躍之際。

車廂後面的門驟然開啟,一隻血淋淋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伸了出來,直接拽住了接頭人的褲腰帶。

“你沒有下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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