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於武者而言,抓緊時間修煉,感悟天道,以爭取能夠早日破除界域壁壘,飛昇到地龍域之境,追求更高層次的武道修為,這方才是正事。
但有句話,說得好,人若是越怕什麼,老天爺便是會給他安排什麼。
顯然,眼下的齊天飛,便是遇到這樣窘迫的局面。
在他自認為,煉骨大能不出世的情況下,自己乃是無敵,但偏偏,對方便是安排了煉骨大能出現在他身邊,甚至於,還是徐浪這等蠻不講理的仇人。
這讓齊天飛無奈。
畢竟,他這凝血的修為,在對方眼裡,比那蹦躂的螞蚱,強不了多少。畢竟,他這凝血的修為,在對方眼裡,比那蹦躂的螞蚱,強不了多少。如此說來,他當然打不過對方,只能夠如同眼下這般,狼狽逃竄。
順著山洞繼續前行,雖然前方光線極差,且神識之力亦是不能夠為他探清前路,但齊天飛依舊是毫不猶豫地走下去。
他知道,除了這一條路外,他別無選擇。
就如同眼下這般,齊天飛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之中,摸索了多久,很快,他的耳邊,也是傳遞來了一陣微風的呼嘯之聲。
聽到這陣聲音,齊天飛整個人也是陡然一震。
有風的地方,便是活路,這乃是每個位在外闖蕩武者,都知道的一個常識。
為此,他知道,自己沒有賭錯,這裡確實是一條活路。
而且路的出口,離他已然不遠。
如若不然,根本不會有風來襲。
心中如此想到,頓時齊天飛也是心中一喜。
之前鑽進這個山洞之前,他看似果斷,但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為此,久在黑暗中前行的他,也曾在心中打鼓,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次選擇,是否是對的。
甚至於,他更是對自己的這次選擇,用了一個“賭”字!
賭對,便是生。賭錯,自然只剩下死了。
賭之所以為賭,便是因為他擁有太多未確定的因素。
顯然,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山洞,便是如此。
在看不清前路,甚至於是當前腳下之路之際,他便是一個未知。
齊天飛迫不得己踏上這段未知之路,用自己的生命做出這樣的賭約。
所幸眼下,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這是一條活路。
想到這,齊天飛不由地也是想要放聲大笑。
他之前在徐浪面前,看似談笑風生,甚至於還誘使對方與自己定下逃離一炷香的約定,但其實,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那可是一名煉骨之境,這樣的角色,放在前世,齊天飛必然不會拿正眼一瞧。
但今生,他的修為,卻是還遠遠沒到這個地步,為此,在修為不如徐浪的情況,再加上對方又是明擺著帶著敵意而來,齊天飛的身上,自然揹負了巨大的壓力。
不說其他,單單是對方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威勢,便是讓他如入泥沼,有種寸步難行的束縛之感。
後來,他之所以談笑自如,不是他適應了對方身上所帶來的這股威壓,而是因為他利用疼痛,來刺激了自己。
在疼痛的刺激下,讓他暫時忘卻了徐浪所帶來的威壓,這才使得他能夠言語,甚至於揮灑自如。
疼痛刺激,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畢竟之前,在與徐浪攀談之際,齊天飛的身上完好如初,並不像是受傷。
但其實,不論是徐浪,亦或者是齊重樓都沒有發現,在開口說第一句話之際,齊天飛的眉宇,曾有過微微的皺起。
他之所以微微皺起,乃是因為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也正是因為這個小舉動,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疼痛,藉此衝破了徐浪所帶來的威壓束縛。
只不過,當時的疼痛,放在眼下,已經是顯得那麼不起眼。
在主峰峰頂墜下來之後,齊天飛早就已經是遍體鱗傷。
雖然他體魄強橫,但這身上傷痕所帶來的痛楚,當然也是在所難免的。
而眼下,眼見終於被自己從危機裡,闖蕩出一條活路,齊天飛身上的壓力,當然也是減輕不少。
“不過,壓力減輕是好事,可此刻,還沒有到我可以徹底放鬆下來的地步。很快,徐浪應該便是會發現這個洞穴的存在,進而鑽進來找我。雖然這裡,能夠隔絕神識,而且遮蔽修為,如此說來,沒了修為,我與徐浪在此地,都只算是一個普通之人。這是唯一而言,對我來說的好訊息。”
一邊急速行走,一邊齊天飛也是在心中如此盤算道。
早在之前,他一股腦地行走在山洞之際,他也是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他發現,這個山洞非但能夠遮蔽武者的神識,還能夠封鎖武者的修為。
一開始,這種風封鎖還不明顯,可隨著他進洞的距離,越來越遠,這種感覺,也是越來越明顯,直至眼下,他一身凝血的修為,已經是所剩無幾,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
對此,齊天飛一開始還感覺到奇怪,認為是不是徐浪在自己的身上,施展下了什麼手段,這才導致自己修為盡失。
但很快,他便是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他知道,徐浪的修為確實強橫,自己比不上對方。
但若是論及神識感知能力,他卻是能夠與那煉骨之境的大能爭雄。
雖然沒有比過,齊天飛不知道自己的神識,是否能夠與徐浪媲美,但他的神識,強過齊重樓,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只不過,害怕自己此舉,會過於驚世駭人,齊天飛這才沒有將這個結果,告訴齊重樓,以免對方受到打擊。
一介凝血武者,在神識方面,能夠媲美煉骨大能,這看起來似乎有些天荒夜談,但有了神魂蓮,尋龍藏,甚至於是玉玲瓏塔內混沌之氣的長期滋養,這看似不可能之事,也就成為了事實。
而且,齊天飛轉世重生,這使得他本身便是成為了一個異數,如此說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
也正是因為極為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齊天飛自信地確認,不是徐浪在自己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這才使得自己修為漸失,而是此地本身便是如同他的存在一樣,透露出古怪之意。
“這樣也好,此地越古怪,對於徐浪的干擾便是越大。反過來說,便是對我越有利。如此甚好。反正眼下我受到重創,一身修為,已經是施展不出原本的一半。如此說來,這個山洞,是否能夠讓我失去修為,也就沒有那麼重要。只不過,希望這個山洞,足夠強橫,千萬不要敵不過徐浪,讓他的修為俱在才是。”
齊天飛在心中祈禱道。
他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他在擔心,擔心這個山洞的古怪程度,不夠強大,由此匹敵不過煉骨之境的大能,以至於他的修為不在,而對方的修為卻是不受干擾。
若是真的如此,齊天飛可真就會鬱悶得一頭撞死在此地。
畢竟,他沒了修為便只是一個普通人。
對方若是修為還在,便是煉骨之金的大能。
以煉骨之境的威能,來對付一個普通人,那過程,簡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境況發生,以他眼下的境況,除了祈禱,似乎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而事實上,也正如同齊天飛所預料的那般,徐浪在來到山腳之下後,便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洞穴的存在。
為此,他直接洞悉了齊天飛的逃跑路線,進而一頭鑽進了這個洞穴。
對於他而言,齊天飛乃是殺死他摯愛的兇手,罪無可赦。
眼下被對方使詐逃走,他當然要拼命追殺。
而像是聽到了齊天飛的祈禱般,在進入到山洞深處之後,徐浪的遭遇,與齊天飛一般無異。他一身的修為,也是就此消散。
“這裡有古怪,並不是尋常的山洞。眼下我的神識被遮蔽,一身的修為,更是受到了壓制,莫非,這些都是齊天飛所留下來的手段?”
感受到自己體內,不妙的狀況,徐浪也是皺著眉頭如此猜測到。
他原本在鑽進此地,追擊齊天飛之前,以為這個山洞,只是尋常的山洞。
為此他根本沒有猶豫,便是直接鑽了進來。
但眼下,他發現,這一切似乎不如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單單是這山洞的長度,便是透露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要知道,早在很多年之前,他雖然加入到了觀音宗,但也需要外出歷練,以增加自己的修為。
所以,各種險境奇地,徐浪走過無數。
但還沒有一個地方,像是眼下這個山洞如此詭異。
“一般山洞,不過長二十餘米,最多五十米,這便是已經到了極致。可眼下這個山洞有多長?一百米,甚至於是兩百米?”
徐浪搖了搖頭,他知道,因為神識被遮蔽,而此地光線又昏暗的緣故,他沒有辦法準確地估算。
可他能夠確定,這裡一定比自己預想中的長度要長。
畢竟,以他如此的實力,就算是修為被封鎖,但他那強健的體魄依舊在。
所以,以他的步伐,走了如此之遠後,還沒有發現山洞的盡頭,其中的長度,自然可想而知。
除卻極長之外,這裡的巖壁,還能夠遮蔽武者的神識,置身其中,一身的修為也是盡數地被封鎖。
如此說來,此地除了用“詭異”二字形容外,還能夠用其他什麼字眼?
因為齊家統管礦藏的地方,乃是在這山頂之上。
而這裡,又是齊天飛所選擇的逃跑路線。
這兩個原因加起來,也是讓徐浪做出這一切乃是齊天飛所為的猜測。
但是很快,他便是否定了這個猜想。
他知道,對方根本沒有這種本事。
如若不然,他必然會一早便是施展這種手段,將自己困住,而後讓那同為煉骨之境的齊重樓,出手對付自己。
“這裡應該是某位大能路過,順手為之之地。”
徐浪猜測道。
身為隱世宗門的子弟,他這一生,外出闖蕩過無數的地方。
為此他知道,這裡的一切,很像大能的手段。
煉骨之境被武者稱之為“大能”,但徐浪知道,煉骨這一境界上,還有靈體之境。
能夠修煉到靈體之境的,方才是真正的大能。
若是真有武者能夠修煉到這一境界,到那時,移山填海,必然只是動一動手指頭的小事。
甚至於,他們還能夠觸碰到界域壁壘,進而朝著地龍域這一更高的位面層次進發。
而眼下這個山洞所展現出來的一切,便是像極了靈體之境的尊者,所施展出來的手段。
畢竟,他已經是煉骨中期的修為。
這一修為,足以讓他傲視群雄。
在如此情況下,能夠制服他的,除了靈體之境的尊者,便是再無其他可能。
“如此說來,我還要繼續追擊麼?”
想到這裡,徐浪也是開始猶豫起來。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對付齊天飛這樣不過堪堪凝血之境的武者,甚至於是齊重樓這等,剛剛晉入煉骨之境的大能,都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要是碰到靈體之境的尊者,那麼無疑,這樣的情況,便是會調一個頭來,他被來人對付,猶如殺雞屠狗般簡單。
徐浪不是怕死,在自己的師尊與摯愛全都身死之後,他大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但他害怕,自己沒能夠報仇,便是如此死去。
如此一來,縱使來日在黃泉之下,與周海媚相會,那麼他也再沒有顏面,看到對方。
所以徐浪猶豫,自己是否要繼續追擊。
即便在他看來,這裡存在一名靈體之境尊者的可能性,乃是無比之小。
畢竟,這等武者,應該都會找一處洞天福地,感悟天道,以爭取早日破開界域壁壘。
但大能之所以為大能,除卻擁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外,還因為他們諸事都小心的心性。
也正是因為這份小心心性,讓他們凡是要會想的比常人深遠一步。
所以,在徐浪看來,即便這裡擁有靈體之境尊者的可能性很小,乃是自己多慮了,但他卻是有種不想冒險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