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他們藏劍谷一脈,眼下乃是出了一個猛人,能夠以通玄戰凝血,但不意味著,這齊高昂也可以。

畢竟,之前兩人的爭鬥,眾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齊友海,可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垂死掙扎?我看不像。經過先前一連串的戰鬥,想必現在的齊高昂,已經是被徹底的嚇破膽了。如此說來,他哪裡還有勇氣抵抗?或許,這齊高昂,喚出這火龍術,只是為了慶賀自己的失敗呢?”

當即,又有人如此調笑到。

自然,這樣的說法,也是激起擂臺下,一片歡騰的笑聲。

而不管擂臺下,只是負責觀戰的眾人,心中怎麼想,嘴上怎麼說,站在擂臺上的齊高昂,也是自然而然地將這些聲音,給過濾掉。

此刻,他內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掙脫開靈木的束縛,而後將自己剛剛所承受的恥辱,還給齊友海。

像是真的有靈識一般,由火焰化作的長龍,在空中飛舞,歡騰。

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真可為得上是栩栩如生,與真龍無異。

“真是可惜,因為身體受到束縛,所以我只能夠調動體內些許的元力,故而只能夠施展這一低階術法。也不知道,這樣的術法,對於這纏繞在我身體之上的靈木,有沒有作用。”

齊高昂自語道。

雖然到了此刻,他也想明白了,自己體內所擁有的火屬性靈根,乃是屬於天生剋制這靈木的法寶。

但因為能夠調動元力不多的緣故,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夠一舉衝破,這靈木的束縛。

而另一邊,見到齊高昂,召喚火龍,一時間,齊友海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

身為武者,齊友海自然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

故而,他感到納悶。

原本,在他的感知中,這齊高昂已經是沒有絲毫鬥志,準備放棄。

但臨了,為何又想到這一招,利用這火焰,來對付自己。

“難不成,是突然開竅了?”

雖然這句話是在調侃齊高昂,但此刻齊友海的臉上,卻是全然沒有笑意。

早在之前,施展出這木屬性的武技之後,齊友海便在心中擔心,擔心齊高昂會施展出這火屬性的武技,來對付自己。

要知道,他雖然是凝血境界的修士,但到底,距離突破到這一境界,並沒有多長時間。

根基境界還不穩定。

是故,當齊高昂施展出火屬性的武技之後,就算他依舊能夠拿下對方,但也不可能,會毫髮無損。

對於這一點,齊友海倒是看得極為清楚,不曾託大。

只不過好在,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並沒有出現。

或許是因為被自己算計後,心灰意冷的關係,直到最後,齊友海也沒有看到對方,施展出除卻“金虹貫日”意外的其他武技。

這令他在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畢竟,能夠光彩地拿下這場比鬥,他也不願意弄得灰頭土臉的。

而今,也就是當他滿心以為,自己已經奪得此次比斗的全盤勝利之後,對方卻是又開始反擊。

而且拿出手的,還是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火焰武技。

“真是一頭倔牛,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願意放棄。”

齊友海神色陰沉地想到。

火龍術一出,頓時,整個比武擂臺,便開始變得炙熱無比。

這頓時,也是引起人群的一陣騷動。

好在,沒有持續多久,齊高昂也是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去!”

隨著齊高昂,手中一指,那條火龍,在空中微微翻騰了一陣之後,也是對準某一個方向,猛地撞了過去。

“看來,這齊高昂還是不死心,準備做最後的一搏。”

見到這一幕,有觀戰子弟如此說道。

只不過,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眾人便看到出乎自己預料的一幕。

只見那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在齊高昂的指使下,居然沒有朝著齊友海飛去,反倒是張嘴,朝著齊高昂自己,惡狠狠地咬來。

“這……”

這頓時,又是引起一陣驚呼。

單看先前的一幕,他們以為,這齊高昂是準備做這殊死一搏。

但不曾想到,這武技,反倒是朝著他自己身處的方向,對撞而來。

“這齊高昂是瘋了嗎?這是準備進行自我瞭解嗎?”

當即,也是有不明所以的觀戰子弟,大聲地驚呼道。

“不可能,礙於族規所賜,這種同宗族子弟之間的比鬥,可傷不可亡。所以齊高昂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很快,又有另外一邊子弟,出言駁斥道。

“可是,如果齊高昂真是一心尋死,難不成,齊友海還能夠阻擋不成?”

先前發聲的那名子弟,不服氣地說道。

“愚昧!”

只不過,面對那人不服氣的話語,先前辯駁之人,卻只是丟下這麼兩個字,以作回應。

“你……”

這頓時,也是令先前發聲之人,為之氣節。

“我……”

只見他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

但還不待他將口中之話,說出聲,卻是一下,被旁邊地人拉住,而後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你就別瞎操心了,你沒看,負責看管比武擂臺的長老,一直都不曾出現嗎?”

像是出於好心一般,見到先前那人依舊面露不解之色,那做噤聲手勢之人,在略微沉吟了之後,也是如此說道。

經過他這麼一說,那人似乎恍然大悟般,流露出一個既明白又羞愧的神情。

身為藏劍谷一脈的齊家子弟,在被鼓勵私鬥的同時,也被明令禁止,不能夠在私鬥之中,出現殘害同門的情況。

然而,身為年輕一輩,或是控制不住手下的力道,或是會做一些意氣相爭的舉措,常常會在明裡暗裡下黑手。

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出現,每一次族內子弟的比鬥,藏劍谷一脈,都會派出一個執事或者是長老監臺。

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門下子弟死在比武擂臺之上。

可以這麼說,只要他們覺得,在比武擂臺上的子弟,有生命危險,便可以隨時叫停這次的比鬥。

很顯然,這一次,齊高昂施展武技,而後讓武技,攻擊自己的舉動,在這些觀戰子弟的眼中,有些奇怪。甚至於,還引起他們的誤會,認為齊高昂是忍受不住這樣的羞辱,進行選擇自殘。

但既然先前那名負責監管這次比斗的執事,不曾出現,那麼便意味著,他們的看法,乃是出錯的。

“難不成,這會是齊高昂,出奇制勝的法寶?”

一個猜測錯了,自然便有另外一個猜測。

所以,很快又有人如此猜想到。

“是不是出奇制勝的絕招,我不敢說。但如果說擁有凝血境界的齊友海,會輸掉這場比鬥,我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又有人如此應喝道。

顯然,在他們眼中,實力便是等於一切。

他們不相信,擁有凝血境界的齊友海,會輸。

正是抱著這樣的念頭,他們覺得,此刻齊高昂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勞,絲毫改變不了結局。

也正是在議論聲紛紛中,終於,那條火龍,也是已經離齊高昂極近。

而後眾人看到,在離對方還有數步遠的距離之際,那條火龍,居然自行瓦解,又重新變回火焰。

並且,這一次,他們還看得極為的清楚,原來,火龍朝著齊高昂的方向襲來,並不是他真的想要自殘,而是想要藉助這火焰的威能,將纏繞在他身體之上的藤蔓,給解開。

“有用嗎?”

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所有人的心頭,都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火克木,這是他們都知道的常識。

但他們還知道,這木,並不是尋常的木,而是由凝血境武者所施展出來的武技。

而那火,不過是由堪堪通玄的修士,施展出來的。

“有用嗎?難不成屬性相剋,還能夠超越武者自身的實力不成!”

眼見結果還未出來,他們再度在心中,問向自己道。

火勢洶洶,猶如一頭撲食的猛虎一般,一下子,也是附著到了那些枝椏之上。

並且,還令圍觀眾人,感到“嘖嘖”稱奇的是,不管那些火焰,燒得如何旺盛,但卻並沒有因此而沾染到齊高昂的身體之上。

這一幕,再度令眾人吃驚。

他們自然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一幕,純粹是因為齊高昂本身,對於元力的控制,達到精妙的地步。

故而,這才能夠讓那些火焰,始終在他身體周圍燃燒,而不曾沾染到他身體數毫。

想到這,一時間,原本還滿是戲謔,準備看好戲的眾人,這下,再望向齊高昂的目光中,多少也是有了幾分敬意。

他們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他們知道,想要做到這個地步,苦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同是武者,他們知道想要做到這樣的地步,有多麼的不容易。

再聯想到眼下,即便是到了眾人都覺得他沒有絲毫希望的境地,他依舊沒有選擇放棄。

一念及此,眾人臉上看戲的神色,頓時消失無蹤。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坑騙同門子弟,就衝他這股韌性,我佩服他。”

有人如此說道。

“確實,此刻若是換成我是他,我早就心理奔潰了,哪裡還能夠再施展武技,迎戰強敵。我也佩服他!而且,說齊高昂坑騙同門,說到底,這只是齊友海一面之詞,事實到底是不是這樣,還有待考究。”

像是內心中,有什麼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到了一般,又有人,站了出來,幫齊高昂說話等道。

他們會有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因為他們見風使舵,而是見到齊高昂的表現,就連本是在等著看戲的他們,也被對方的這種精神,給打動了。

並且,還有一點,是他們所不願意承認的。

而這一點,乃是他們,也曾受到這樣的欺辱。

畢竟,齊家乃是一個大家族。

在這裡,只要你不是主脈勢力,走出去,多少都會矮別人一個頭。

是故,眼下這一幕,也是勾動他們心底裡,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回憶。

“對啊!這齊友海與齊高昂兩人,我是聽說過的。我記得他們之前,便是宿敵,並且,在這之前,這齊友海,在與對方的爭鬥中,似乎一直落入下風。就在前幾日,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竟是突然跨越到了凝血之境。而後他這才在修為上,勝過齊高昂一籌,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他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排擠齊高昂?”

有一名齊家子弟如此問道。

顯然,他的這番話,已經接近了事實。

“算了,大家都別在這裡猜想了,就算是刻意排擠仇敵也罷,真是坑騙同門也好,這說到底,只是齊友海與齊高昂兩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就靜靜觀看比鬥,等待結果就行了!”

最終,也是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打圓場地說道。

聽到這人的話,那些觀戰的子弟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也就閉上了嘴巴,安安靜靜地繼續觀看比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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