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穀丹,乃是一種極為普通的丹藥。
可不要小看他普通,但凡服食一顆這樣的丹藥,便可以在之後的四五天裡,無需再進其他食物。
也正是因為此丹的特性,所以,這對於一些閉關,或者是外出探險的武者,具有極大的意義。
而齊天飛,雖然不知道此丹的名字,可卻是在齊成棟的手中,體驗到了此丹藥效的強大。
故而此刻,他才會找孫老討要。
以孫老藥房管事的身份,要弄到這樣的丹藥,自然沒有半點的困難。
不過一聲招呼下,很快,也是有藥童,將丹藥,送到了孫老的手中。
而後這些丹藥,又由孫老,轉交給了齊天飛。
“天飛,雖然這辟穀丹,可以起到果腹之效。但是,以你如今的修為,還是儘量少服食為好。”
將辟穀丹,交到齊天飛的手中,不可避免的,是孫老的一番叮囑。
他之所以會如此說道,自然是因為他覺得,以齊天飛的心性,會向自己討要這辟穀丹,乃是為了閉關之中。
畢竟眼下,他剛剛從自己這邊,領取到了大量的丹藥。
如此說來,他與其說是叮囑齊天飛,少服食丹藥,倒不如說,他是在勸解齊天飛,別太拼命,修煉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對於孫老,此番話裡的用意,齊天飛自然也是聽明白了。
不過,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純粹地吸收丹藥,煉化藥效。
他是依仗體內的先天之火,將那丹藥化為混沌之氣,而後吸收。
這兩種使用丹藥的方式,有著本質上差別。
前者有隱患,會導致根基不穩,但後者,顯然就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了。
“只不過,在很多人的眼中,我使用丹藥的方式,乃是第一種。故而,他們才會對我百般勸解。也是,先天之火以及玉玲瓏塔的存在,這些都是屬於我不能夠與人言的秘密。他們不知道我的這個秘密,自然也就對我的修煉方式感到擔憂。”
齊天飛思量了一番,也是在心中,如此說道。
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口中,說出“還請孫老放心”五個字之後,這下,齊天飛倒是真的與對方辭別了。
這並不是齊天飛態度冷漠,而是他知道,不管是孫老,還是齊成棟,這些人,終究只是他生命裡的一個過客。
待到他,修煉到了凝血之境,他便會脫離齊家。
只要脫離了齊家,這等人,怕是便不會再與他有見面之日。
也正是因為懷著這樣的想法,所以,在很多方面上,齊天飛也是省掉了很多小細節。
離開了藥房,齊天飛與齊成棟二人,自然不會去別的地方,還是回到了齊天飛的居所。
“你現在把你的紫荊劍法,施展一遍,而後讓我看一看,有哪些不足,需要改動。”
這才剛剛回到居住之所,齊天飛也是如此對齊成棟說道。
這件事情,乃是兩人之前出發之際,便說好的,故而,眼下,見到所有事情都已經了結,自然,齊天飛也就開始準備著手完成這件事。
“什麼,這麼著急?我這連呼吸都還沒有平靜下來呢?要不然天飛哥,我們先將丹藥點點?看看份額是否足夠?”
齊成棟嘟囔著嘴角說道。
顯然,他這是懶惰勁又犯了。
“別耍滑頭了!快點照做!”
見到齊成棟的這副樣子,齊天飛自然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雖然他們的修為不高,皆是處在通玄境界,未到凝血。
但好歹,他們也已經算是武者,並且還是戰力頗為不俗的武者。
如此說來,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因為,走了一段路程,從而變得氣喘吁吁呢?
所以他知道,齊成棟所謂連呼吸都還沒有平靜下來的說法,只是他的一個措辭。
對此,他自然不能夠予以支援。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在齊天飛眼裡,時間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先是修煉到凝血,這便已經要花費我大量的時間了。再加上,我還的身上,還揹負著與齊建川的交易,需要斬殺周海媚。待到這兩件事請完成,怕是已經到猴年馬月,如此說來,我的計劃,已經是需要往後挪一挪了。所以,時間緊迫,能不浪費,就不要再浪費了。再者說,完善劍技,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若是不順,少不得,還要花費我大量的時間。這般說來,就更要好好把握時間了。”
齊天飛心語,也是在心中,如此暗暗地說道。
“哎……好吧好吧,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既然天飛哥你都如此說道了,我照做就是了嘛!”
齊成棟依舊嘟囔著說道。
對此,齊天飛又是一陣搖頭輕笑。
“天飛哥,你看好了!”
也就在齊天飛輕笑的同時,於齊成棟的口中,也是傳出了一陣暴喝之音,顯然,齊成棟這是認真了。
雖然於面上,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到真正行事之際,他一改之前的模樣,反倒是認真無比。
說到底,這齊成棟不是三歲小孩,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於自己而言,乃是至關重要的。
如此說來,他又怎麼可能拿這件事情開玩笑呢?
隨著暴喝落下,一股元力湧動的氣息,也是從齊成棟的體內,湧動了出來。
劍意,一股肅殺的劍意,凝聚在他手中的劍上。
“紫荊劍法!”
隨著劍意凝聚,直至攀漲到最高峰之際,又是一陣怒吼聲,從齊成棟的口中,發了出來。
頓時,齊成棟身上的衣物,無風自動。
“斬!”
齊成棟手腕輕轉,於霎那之間,他的身形,也是變得飄渺靈動起來。
猶如一頭活蹦亂跳的脫兔,齊成棟時而輾轉,時而騰挪。其手中之劍,亦是隨著翩躚起舞。
他這自然不是真的在施展紫荊劍法,而是在演示。
畢竟,那紫荊劍法的威能,已經在比武擂臺上,得到印證。
若是他真的在此地,施展劍法,可以見得的是,這齊天飛的居住之所,必然會被其摧毀,連同渣都不剩。
而且,按照紫荊劍法對於元力巨大的損耗,齊成棟怕只是施展一次,便會累得如同一頭死狗。
就算齊天飛,前世乃是劍道宗師,對於劍道有著獨特的感悟。在觀看一次劍法之後,便能夠完善劍技,這對於他而言,也是一種天方夜譚。
故而,也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所以,在齊天飛的示意下,齊成棟只是施展劍招即可。
這麼一來,既可以不損壞他的居住之所,又可以保證齊成棟體力的完整,以便在一次過後,他能夠積蓄施展劍技。
齊成棟腳步輕盈,手中之劍,亦是隨著舞動。
而至於齊天飛,就在一旁靜靜地觀看著。
觀看,自然是賞劍,更是為了瞭解這套劍法,從而尋覓出,其中的不足,以及可以改動的地方。
長劍婉轉,有著道道劍影幻化。
“不得不說,齊成棟能夠悟出這套劍技,可謂得上是驚才豔豔。這等劍技,所蘊含的威勢,就連我,也不敢輕易與之抗衡。不過可惜,畢竟齊成棟只是通玄境界。所以,由他悟出來的劍技,破綻也是有些太過於明顯了。”
看著齊成棟,手中揮舞的長劍,當即,齊天飛也是忍不住讚歎道。
不過,話到最後,他卻是搖了搖頭,表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先是讚歎,而後失望,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出現在齊天飛的臉上,也可為得上是精彩紛呈。
他之所以如此,自然不因其他,而是因為此刻齊成棟所施展的這套紫荊劍法,確實有這極為出眾的閃光點。
可與這閃光點相對應的,便是他那明眼人很容易可以洞悉的不足之處。
“不過,若是這套劍技,乃是完美無缺的,那麼齊成棟,也就不需要來找我了。”
很快,齊天飛也是如此自嘲地想到。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設想出一個完善方案吧!”
齊天飛輕語,而後像是在沉吟著什麼,低下頭去。
至此,齊成棟自創的紫荊劍法,也是演示完畢。
“怎麼樣,天飛哥,有什麼好的辦法了嗎?”
這才剛剛收劍,齊成棟便迫不及待地來到齊天飛的跟前,發生詢問道。
由此可見,這完善劍技一事,確實是在他的心中,佔據了很大的分量。
“想法是有一點,但是我卻不知道,這樣的辦法,能不能夠行得通。”
聽到齊成棟的詢問,齊天飛也是抬起了腦袋,如此說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天飛哥本事大,我這才演示一遍,你就有想法了。快說說你的想法吧,天飛哥……”
齊天飛的話,也是令齊成棟一陣歡呼雀躍道。
“恩!”
對於齊成棟的要求,齊天飛則是沒有賣關子,在輕輕地點過頭後,他也是為對方講解起來。
“以身藏劍,你的紫荊劍法,確實能夠給予敵人出其不意的攻擊。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在這一擊過後,假使敵人防備住了,那麼你似乎便只能夠選擇與對方硬拼,再沒有後手。而且,根據你剛剛的演示,你不覺得,這套紫荊劍法,乍一看,驚豔無比,但其實,裡面卻是蘊含了很多繁瑣的招式?生死比鬥,講究的是一個‘快準狠’,而不是花拳繡腿,所以,按照我的想法,想要完善你這紫荊劍法,最關鍵的一步,還是削減劍招。”
齊天飛神色認真地對齊成棟說道。
“只有削減掉那些繁瑣無用的招式,這紫荊劍法,才能夠在對敵上,無往不利。而且,這樣一來,你再施展這一劍訣,其中的元力消耗,也會減輕數分,成棟,你意下如何?”
話到最後,齊天飛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一抹詢問之意。
作為一名劍道宗師,齊天飛自然知道,能夠在通玄境上,自創一套劍法,這有多麼的不容易。
而今,他卻是勸解對方,削減招式,這無疑,是在對方心頭上剜肉。
他並不確定,最終,齊成棟舍不捨得做出這樣的決定,故而,他只是給出自己的建議,而這最後的決定權,自然還在齊成棟身上。
略作一番沉吟,終於,齊成棟的也是有了答案。
“削!”
從齊成棟的口中,吐出了這麼一個鏗鏘有力的一個字。
“但是天飛哥,具體要怎麼做呢?”
齊成棟口中的答覆,足以表露出他堅定的決心,但顯然,具體要怎麼做,他還必須聽從齊天飛的。畢竟,對方對於劍道的感悟,要比他來得更加深厚。
“具體怎麼做,眼下我也沒有主意。畢竟,紫荊劍法乃是你自創的,我還不熟悉。算上之前與你對決的一次,現在我才看到這套劍法兩遍。這樣吧,你再給我演示一遍,我來看一下,而後再思量,怎麼修改完善。”
齊天飛摸了摸下巴,如此說道。
“好!天飛哥,你看好了!”
對於齊天飛的話,齊成棟向來都是直接遵從,從來不會去選擇反抗。
故而,此刻聽到他如此說道,他沒有多想,也是再度揮舞起手中之劍,演示起紫荊劍法來。
“紫氣東來……”
手中長劍揮舞,頓時,也是有道道紫氣,隨著劍身舞動。
“披荊斬棘……”
長劍出手,一道道破空之音,在這一刻響起。
“縱使前方荊棘路,我輩亦是不屈,手持長劍,殺上九天!”
一邊演示劍法,一邊,齊成棟口中,還不斷有熱血的吟唱聲,從其中傳遞而出。
顯然,此刻的齊成棟,已然完全沉浸在劍道的世界裡。
而隨著他手中之劍,越舞越快,那豆大的汗珠,也是從他額角處,滴落了下來。
只不過,對此,齊成棟卻是表現出渾然不在意的神色,依舊將長劍,揮舞得虎虎生風。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隨著他手中長劍的舞動,而那原本只是在一旁,觀看的齊天飛,他的身影,竟然也在這一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