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煉骨之境的大能,會在比拼神識方面,輸給一個不過堪堪凝血中期的武者,這要是換做齊重樓以外的人,怕是也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這樣的事實堪稱匪夷所思,至少,在人龍域裡,還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天才。
當然,齊天飛也不是天生便是比他人強。當然,齊天飛也不是天生便是比他人強。
雖然他乃是從地龍域轉世重生而來的強者,但說到底,他只不過是因為意外,這才代替原先自己這具軀體的主人,掌管這具身體而已。
故而,先天資質,早就已經在他到來之前便是已經定型。
他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純粹是因為他後天的奇遇,實在是太多了。
諸如神魂蓮花,尋龍藏這等他人甚至於都聞所未聞的奇遇,統統都被齊天飛給遇到了。
如此之多的奇遇加身,自然也就造成他神識如此龐大。
“重樓叔,你是打不過他的。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輕輕地嘆了口氣,終於,原本身形已經凝固的齊天飛,也是在此刻發生了。
他第一時間,也是制止了頗不服氣,躍躍欲試,想要與那不速之客比斗的齊重樓。
他當然知道,以齊重樓眼下的修為,放在哪裡,都能夠橫掃一大片。
可這一大片,並不包括眼前之人。
“這個人……很強!怕便是那周不敗口中的神秘人。終究還是被他給追上了,真沒想到,原本我還以為,他要來到此地,還需要一段時日。但現在看來,是我太低估了對方的能力。”
額角上的汗珠,還沒有凝固,齊天飛也是神色肅穆地如此說道。
早在對方出現的瞬間,他便是已經有所感知。
這從側面,證明齊天飛神識之力強大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對方並沒有遮掩自己的氣息。
甚至於,對方出現在這個大廳之後,就用自己的神識,鎖定了齊天飛。
也正是這兩個原因相加,讓齊天飛一下子便是感知到對方的到來。
在感知到對方的到來之後,一股難以言語的壓力,就此累積在他的身上。
受到這股威壓的排擠,他這才會如同之前一幕,表現出如此不堪的神色。
而這股壓力,隨著對方開口與齊重樓交談,頓時減輕不少。
但即便如此,依舊讓他感到難受。
難受歸難受,壓力減輕,終於也是讓他有能力可以開口說話。
一開口,他便是勸解下齊重樓。
他之所以如此,乃是真的擔心,對方會不管不顧,就此衝上去與對方廝殺。
對方身上所帶來的威壓,齊天飛乃是今生生平僅見。
就算是之前,剛剛突破到煉骨之境的齊重樓,也不能夠給予他這股壓迫。
如此說來,孰強孰弱,一眼便知。
勸解完齊重樓之後,一股懊惱之意,同時升騰到了齊天飛的心頭之上。
他後悔,剛剛為什麼不直接離開這清源山,反倒是給予對方追上來的機會。
“這一次,可真是十死無生了。”
齊天飛輕嘆道。
原本按照他的估計,以這神秘之人的速度,應該還要幾日,方才能夠追上自己才是。可令他不曾想到,這一次,自己的估算卻是出了差錯。
這樣的差錯,當然是致命的。
要知道,對方明擺著乃是要來取他性命,而他,卻又打不過對方。
如此說來,這不是十死無生的局面,又是什麼?
“不過,就算我剛剛,直接逃跑,怕是也沒有什麼用。他畢竟是比齊重樓這個煉骨初期的武者,還要實力強橫,如此說來,我就算是提前逃跑半天,又有什麼用?反正以對方的速度,怕是隻要一下子,便是能夠追上自己。逃又逃不走,打又打不過,這一次,真是危險了。”
齊天飛分外焦躁地在心中想到。
這下,他也是品嚐到了之前周不敗的心情。
為此,他苦笑連連。
“天道輪迴,果真如此。”
甚至於,他還在心中如此自嘲道。
“少主,不試試,你又怎麼知道我打不過他。哼,我可是煉骨之境的大能,少主,你修為尚且淺薄,可能不知道這一境界的厲害。反正,這一次不需要你動手,你只管在一旁看著便是。他之前那番話,可以嚇唬住你,可是嚇唬不住我!”
眼見被齊天飛制止,齊重樓卻是依舊不服氣的說道。
“重樓叔,我沒必要騙你,不需要再因為我,而白白多死上一個齊家人。”
搖了搖頭,齊天飛無奈地說道。
他知道,修為突破到了煉骨之境,齊重樓本身,亦是有武者的尊嚴。
為此,讓他當面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以對方高傲的心性,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如此說來,對方會不聽從他的勸解,倒也屬於人之常情。
可就如同他打不過來人,又逃不走的無奈一樣,齊重樓在實力上,不如對方,也是屬於事實。
齊天飛不想齊家再為他死上一人,特別是這種戰鬥力極強,以後必然會成為坐鎮齊家,震懾外敵的存在。
所以,他這才一再地要求齊重樓退下,不得與對方發生衝突。
“少主……”
眼見齊天飛一再製止自己,齊重樓不甘心地再度張嘴說道。
“重樓叔,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你無需多言,退下便是,我以少主的身份,命令於你。”
看到齊重樓一再地辯駁自己,齊天飛終於也是發狠地說道。
要知道,一路走來,齊天飛以齊家少主的身份,稱呼自己的機會極少,甚至於,都可以直接忽略。
他不喜歡利用這樣的名頭,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故而,他很少以齊家少主自居。
但這一次,他卻是如此行事。
他之所以如此,純粹是因為被逼無奈。
他知道,齊重樓一旦與對方動手,便是白白給對方送命。
如此行為,他當然要不顧一切的制止。
好好與對方說道,這齊重樓卻是不聽,那麼無奈之下,他便是隻好搬出少主的身份,壓迫對方。
而至於他口中,所謂的“欠對方一次”,乃是因為他知道,武者之心,向來是寧折不屈。
故而,這一次面對強敵,他讓齊重樓退卻了,便是意味著他將對方的武者之心,折彎了。
一旦求道的信念歪曲了,想要再撥正,無疑乃是難比登天。
武道之心不正,那麼他想要在武者修為上,再有所精進,自然,便是需要比別人走更多的路,甚至於,他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再突破,就此止步不前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齊天飛才會真心覺得虧欠對方。
武者修為不能夠再有所突破,這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他齊天飛接受不了,相信齊重樓也難以接受。
可眼下情況,確實乃是差強人意。
“實在是敵強我弱,不得不做出退讓啊!”
齊天飛在心中苦澀的想到。
而另一邊,聽到齊天飛搬出少主的名頭,壓迫自己,那齊重樓也是猶如沒有想到一般,先是愣了一愣。
而後很快,他回過神來,也是就此退下。
在齊家,天大地大,都不如家族的榮譽大。
所以,在以往,只要是齊建川的一個命令,哪怕是那些隱世不出的齊家老怪物,都必須要服從命令。
即便他們的修為,要比齊建川來得強橫。
但沒辦法,只要齊建川一天是齊家家主,他的命令便是一天有效。
不聽從他命令的下場,自然便是被逐出齊家。
被逐出家族,便是意味著對方失去了根基,猶如那浮萍野草般。
在人龍域裡,不論是武者,還是那些生活在俗世裡的普通人,他們對於根基也是極為看重。
故而,沒有人會願意看到自己被逐出家族。
不願意被逐出家族,自然也就只能夠服從家族的命令。
這一點,從之前周不敗的身上,便是可以看出來。
周不敗,乃是周家出了名的刺頭,難以管教。
也正是因為如此,就算他的天賦過人,年紀輕輕之際,便是修煉到了常人所期盼的境界,但終究,還是被周家當做一顆棄子,給拋到了清源山上來。
要知道,清源山乃是齊家的礦藏。礦藏,便是一個家族的命門。
命門出現了問題,齊家還不拼命地調查原因?
只要調查清楚,那麼他們這些曾在此地,興風作浪之人,便是隻能夠怪掛地伏誅。
如此說來,他們不是棄子,又是什麼?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另外一邊,饒是以齊重樓身為煉骨之境大能的身份,也不得不被齊天飛不過堪堪凝血中期的武者給喝退。
“真沒有想到,你還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嘛!好,就衝你這一點,我承諾於你,只要這些人不挑釁於我,我便是不會濫殺無辜。”
那個不速之客,看到這一幕,也是流露出輕輕的笑意來。
聽到這句話,齊天飛也是大出了一口氣。
顯然,這已經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要知道,以對方如此修為,一旦對方準備大開殺戒,那麼以他們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阻擋對方。
到那時,只有乖乖的引頸受戮的份。
而眼下,既然對方承諾,能夠做到不濫殺無辜,無疑,這也是讓齊天飛原本愧疚之心,稍稍地平復了一些。
早在之前,聽到周不敗口中說道,因為他斬殺了周海媚的緣故,進而讓周齊兩家開戰,他的心中,已經是有些許的不安。
眼下,若是因為他自己,再讓齊家守護清源山礦藏的子弟,受到折損的話,無疑,這份人情,會讓齊天飛愧疚到死。
畢竟,他一直想著的,可是如何脫離齊家,他從來都不曾以齊家子弟自居。
“神秘人?周海媚的姘頭?”
略微沉默之後,齊天飛也是如此詢問道。
他口中的這兩個詞彙,乃是用作形容對方的身份。
“徐浪!”
而對方倒是也乾脆,直接點頭承認,並且報出了自己的稱呼。
“徐浪?南海有風,致使浪潮徐來!如此說來,你是出自南海觀音宗?”
聽到對方的名字,齊天飛也是挑了挑眉頭問道。
經過之前,對方承諾不濫殺無辜之後,齊天飛一直僵持的心,也是就此放了下來。
除卻心,甚至於,他的四肢,也不再僵硬。
故而此刻,他的身上,再沒有之前緊張的神色,反倒是表現如常,與平時無異。
而至於他口中之話,乃是他的猜測。
他到過南海觀音宗,為此,於這個宗門對於別人而言,可能聞所未聞,但齊天飛卻是有所瞭解。
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猜測,不是他胡亂猜疑。
一來,是因為對方的名字,切合觀音宗的說辭。
這二來,對方趕往齊家,所耗費的時間,似乎也就只有對方身處在這個宗門裡,方才能夠說得清。
要知道,不論是北疆,還是西漠,就算這徐浪的實力,再怎麼強橫,身法,再怎麼卓絕,也是沒有這份能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趕個來回。
只有觀音宗的地理位置,切合對方往返的時間。
所以他才做出這樣的猜測。
而聽到齊天飛口中之話,這下輪到徐浪感到詫異了。
身為超遠煉骨之境的大能,徐浪一向都是表現出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故而,他很少流露出諸如驚訝恐懼等其他神色。
但這一次,他確確實實是感到吃驚了。
因為隱世不出的緣故,觀音宗極為強大,但時間卻是鮮有人知。
就算是那些大家族的家主,即便知道有這麼一個神秘的宗門,卻是也不能夠將其名字,完整地說出來。
但眼下,齊天飛卻是做到了。
他非但將自己的宗門,給說了出來,還將他的名字,給拆解開來,其中的寓意,竟是絲毫不差。
這齊天飛若是一個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而後做到這一點,徐浪的臉上,當然不會有任何的詫異之色,可據他所知,這齊天飛不過只是一個修煉了十幾年的小毛頭。
一個小毛頭卻是能夠直接道出自己的來歷,這如何讓徐浪不感到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