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媚的雙眸之中,閃過冰冷的殺意。
“這個該死的野種,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與此同時,她做賊心虛,心中也是一凜,唯恐別人看出什麼端倪。
她不著痕跡的向著周圍巡視一圈,發現並沒有人望過來,心中不由得一鬆。
可心底的殺意,如潮水般湧動。
這一刻,她只想要將齊天飛,碎屍萬段!
在場的諸多武者,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大都是落在了齊成侯的身上。
目光中充滿了嘲諷與戲謔。
以及幸災樂禍。
齊成侯的雙眸之中,亦是一片冰冷,獰笑道:“無知小兒,就知道逞口舌之利,我會讓你嚐盡痛苦而死!”
齊天飛哂笑一聲,卻是懶得再答話,轉身走上了比武臺。
站在比武臺上,他居高臨下,俯視著齊成侯,神色又恢復了平靜。
但眉眼間的那股驕傲冷漠,以及不屑,卻是昭然若揭。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莫逞口舌之利,但求一戰!
他這等高傲、不屑的神情,頓時使得臺下齊成侯一方的人,臉上齊齊露出怒火。
“侯爺,不要輕易的殺掉這小子,好好的折磨他一番,讓他知曉,有些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是啊侯哥,一定要如你所說,要讓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真是忍受不了了,這個該死的野種,著實是猖狂至極!”
“作死!你這個賤脾生的雜種!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侯哥,你快快出手,將他手腳斬斷,廢去他全身修為,再好生折磨!”
“……”
眾多少年,齊齊仰頭,指著齊天飛,大聲怒罵。
齊成侯眉毛一挑,縱身躍上比武臺,嘴角流露出來陰狠的笑容,右手一揮,止住這些少年的喝罵,傲然說道:“如你們所願!”
隨後他轉過頭,望著齊天飛,臉上滿是殘忍之意,揹負雙手,然後向來自執法堂的公證武者,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
“既然你們都已經準備好,那麼生死決鬥,現在開始。”
那凝血境的公證武者見到兩人都已經準備就緒,揮手說道。
“小子,你先出手吧,我若出手,怕是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我大發慈悲,給你一個出手的機會!”
齊成侯獰笑著望向齊天飛,滿臉狂傲。
“立威!這齊成侯,是想要拿天飛來立威!”齊成棟瞬間就明白了齊成侯的心思,不由憤怒的望著他,口中恨恨說道。
藏劍谷一脈的武者,聽到齊成棟的話,皆是面色發寒,隱隱有怒火出現。
儘管齊天飛加入藏劍閣時日尚短,但是這些少年的心中,已經基本接受了他。
尤其是在對外的時候,他們都團結無比。
更何況,這家主一脈翡翠谷中的子弟,向來猖狂無比,與藏劍谷一脈,極不對付,新仇舊恨,使得他們更加憤怒。
“哈哈……”
而跟著齊成侯一起過來的少年武者們,這一刻,卻是笑的更加猖狂。
在他們的心中,通玄境的武者,與凝血境的武者對敵,那無異於以卵擊石,結果只有被虐殺。
尤其是,這齊天飛,不過是通玄境第四層,哦不,第五層了,但,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這齊天飛,在他們的眼中,無異於一個死人。
所以,他們笑的無比開心,無比快意,無比猖狂!
所以,今天的這場生死決鬥,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不過是一場逗弄大家開心的宴會!真至於,不過是一場讓自己這一方的武者,在齊家內立威的戰鬥而已!
僅此而已!
但,他們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刻齊天飛臉上的神情,充滿了玩味的笑容。
平靜而又從容。
齊天飛沒有猶豫,腰畔長劍驟然出現在手中,揮手間,丹田之中的元力,猶若狂暴的海潮,順著經脈,湧入長劍之中。
劍身寒芒流轉,驟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散落漫天寒星。
而在這漫天寒星之中,一點寒芒先到,隨後劍出如虹!
眨眼間,便到了齊成侯的身前。
無盡的肅殺之意,自他的身體之中,噴薄而出,冰冷而又漠然,恍若是一個以殺人為生的劍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這殺意,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而這一刻,齊天飛的雙眸,卻是如同天上寒星一般明亮,耀眼。
地階中品武技,流光分水劍訣的殺招:
千里孤寒,流光一劍!
齊成侯原本臉上還是無盡的猖狂與不屑,但是在這一刻,他的嘴角,卻是猛地抽搐了起來。
因為那長劍,已經到了身前!
他頓時大吃一驚,怎生……如此之快?
他發誓,他從未看到過,有人可以施展出來,如此迅捷的一劍。
快到了極致!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這個該死的小子,是如何拔劍的,那長劍,便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前。
這時候,再拔劍相接,顯然已經來不及。
退!
後退!
唯有後退!
才有可能躲過去這一劍!
他瞳孔一縮,收起了猖狂與不屑,收起了傲然與輕視,爆發出來丹田的元力,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瘋狂的向後退去。
“啊——”
他大吼一聲,身體猶若離弦的箭一般,倒退數丈。
但卻依舊沒能完全躲避開,這電光火石般的一劍!
他的胸前衣襟,被長劍劃開,裡面褻衣,也被斬開,甚至,將他的肌膚,也堪堪劃破,一道血跡,自眾目睽睽之下,顯現。
點滴鮮血,很快湧出,但是這傷口畢竟太淺,很快被身體自動修復,癒合。
他的修為,畢竟已經跨入到凝血境,身體的自愈能力,已經非常強大。
但不論如何,這一劍,便已經致使他受傷,依舊是讓周圍所有的圍觀者,大感震驚!
最重要的是,他這一下暴退數丈,卻是自擂臺之上,跌落下來。
若是普通比試規則,僅此一劍,他便已經落敗。
離開擂臺者,視為失敗。
剎那間,滿場俱寂。
所有人都震驚的望著齊天飛,滿臉的不可思議。
寂靜的連一旁的松針落地之聲,都清晰可聞。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這已經踏入到凝血境的齊成侯,竟然一劍便被齊天飛,自擂臺上逼下去。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僅僅只有通玄境第五層的齊天飛,竟然能夠施展的出來,如此恐怖迅捷的一劍。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這一劍的威力,恐怖如斯,竟然直接傷到了凝血境第一層的齊成侯。
這幾乎是打破了他們對於武道修煉體系的認知!
眾所公認,通玄境武者,絕非凝血境武者的對手!
即便是有絕世天才,可以越級挑戰,但是在通玄境內,卻也無論如何,不是凝血境強者的敵手。
因為通玄境,僅僅只是武者修煉道路上的入門境界。
所謂通玄,乃是初通玄奧武道世界,感悟武道一途。
而凝血境武者,卻已經是對武道一途,有一定的領悟,並且身體變得愈發強橫,體內的血液,也開始凝練。
凝血境,是為煉髒換血,不但五臟六腑變得愈發穩固,對於元力的吞吐,對於天地元氣的感應,也更加強烈,最重要的是,血氣也變得更加旺盛。
總而言之,凝血境的武者,對於通玄境的武者的壓制,是全方位的,幾乎是超脫於天賦與領悟力的碾壓。
但是讓所有人,感到震驚與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刻,雙眼所看到的,卻是一個通玄境第五層的小子,對一個已經踏入到了凝血境的武者,有了碾壓的姿態!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你使詐!不,你偷襲,對,是你偷襲我,才會導致我一時不查,落下了比武臺!”
“小子,來來來,讓我們重新比過,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齊成侯惱羞成怒的大聲叫囂著,一張臉漲的通紅,為自己辯解,渾然不知自己這一刻,是有多麼的狼狽。
八長老齊步宇,看到他這番醜態,頓時嗤笑一聲,向著坐在一旁的老者說道:“家主一脈的精英子弟,果然是非比尋常啊。”
話語之中,滿是譏諷。
而他目光,落在齊天飛的身上時,卻是充滿的讚賞。
那名老者,卻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但目光之中,冷厲之色隱現。
而藏劍閣一脈的少年們,看到齊成侯的這副醜態,卻是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個興奮的大聲呼叫起來:
“我呸,什麼精英子弟,根本都不是我藏劍閣弟子的一合之敵!”
“還要不要臉了,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讓人家先出手,結果自己直接被逼下了擂臺,現在反而還怪人家偷襲?哼,想家主一世英名,怎麼會生出來你這樣的蠢貨!”
“果然是龍生九子皆不同啊,同樣是家主的兒子,一個光明磊落,一個卑鄙無恥至極啊,過程大家都看在眼裡,你還汙衊天飛使詐、偷襲,哼,一點臉皮都不要,這是遺傳自你媽吧!”
“……”
各種陰損的叫罵聲,響在了眾人的耳邊。
那些不屬於兩家,僅僅只是過來看熱鬧的少年武者,這時候,聽著這些叫罵聲,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思,跟隨著一起叫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