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理沒有理會外面的動靜，在戚檸如此寫意的跳上窗戶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那個男人的下場。
他把所有的學習資料裝進三個蛇皮袋子裡，同時把自己的衣服也裝好。
之後費勁的把三個蛇皮袋拖到門口。
“兩條路。”他衝著男人伸出兩根手指。
“一，解除撫養關係。”
“二，我帶著一身傷，報警起訴你們。”
“選一條吧。”
圍觀的幾個青年湊到窗戶前，看著這一幕。
他們看著費理和跪倒在地哀嚎著的大胖子，視線來回打轉。
“你們不是親生的？”
難怪呢。
若是親生的，怎麼可能斷絕關係。
不過也是，那少年雖然狼狽，可是一張臉真的是好看。
再加上表情冷冷的，莫名覺得很酷。
再看這個死胖子，單眼皮，塌鼻樑，厚嘴唇，醜的一批。
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兒子。
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費理也懶得與他糾纏。
“等法院傳票吧。”
說罷，看向戚檸。
“我叫費理，浪費的費，天理的理。”
“戚檸！”她衝窗外的幾個人點點下巴，“去。”
四個青年瞭然，繞過去幫費理搬東西。
眼瞅著他們就要離開，那死胖子這是才急迫起來。
對著他們的背影痛苦喊叫。
“我答應你！”
費理停下腳步，頭也沒回。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別遲到。”
費理暫時沒地方去，幾個青年男女正好要去吃燒烤。
得知戚檸也是探尋美味的，差點沒為了去哪裡吃而打起來。
倒是旁邊一個微胖的小姑娘在男朋友屁股上踹了一腳。
“姐，樊記燒烤最好吃，是咱們這條夜市街的燒烤王炸，你可一定要去嚐嚐看。”
至於說男朋友如此殷勤，為什麼不吃醋。
壓根吃不著。
就戚檸這樣的美人，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們的男朋友。
人家又不瞎。
“走吧。”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樊記燒烤，因為現在時間還有點早，店裡還有一半的空位。
他們幾個拼湊了兩張桌子，幾個青年起身過去點餐。
戚檸和費理的話都不多，其他幾個人倒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這一頓飯倒也吃的熱鬧。
幾個活力十足的年輕人絲毫不懂得何謂尷尬，嘻嘻哈哈的互相揭短。
這幾個人學歷都不高，中考失利後讀了幾年高職，找了份最普通不過的工作，領著最普通的薪水。
因為都是帝都本地人，倒也不會過的捉襟見肘。
只要這片老城區一拆遷，個個都能成為拆二代。
不拆遷的話，也就這麼得過且過了。
電話響起，接通後戚琛的聲音傳了過來。
“姐，你又跑哪裡去了？”
“榮光夜市。”
戚琛一聽，差點炸了。
“又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吃好吃的，回來給我帶燒烤。”
“好，九點之前回。”
結束通話電話，戚檸招呼老闆幫忙準備了一大包的燒烤。
給費理轉了賬。
拎著那包燒烤衝他們擺擺手，抬腳離開。
此時其中一個小青年湊到費理身邊，笑道：“哥們，檸姐的微信給我一個唄？”
“……”費理靜靜的看了對方一眼，把手機塞到褲袋裡。
“啪！”他的女朋友上前，在青年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淨想好事。”
**
費理在幾個人的幫助下，暫時把行禮放到了附近的招待所裡。
這邊是老城區，招待所的環境也就那樣，勝在價格便宜。
睜著眼一覺到天亮，第二天上午趕去了民政局。
胖子夫婦已經提前到了，而且那胖子還吊著一隻手，眼下烏黑，很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看到費理，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隨後冷著臉走了進去。
一個半小時後，再次出來的三個人，已經沒有了干係。
因為費理還未成年，他是被這對夫妻從孤兒院領養的，所以他的監護權根據費理自身的意願，落到了街道辦。
只等明年費理成年後，他就算是個徹底的自由人了。
“白眼狼！”女人心裡憋著火氣發不出去，盯著費理的眼神，活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費理淡淡的目視前方，沒有給兩人任何的眼神。
十四年。
三歲那年被這對夫妻領養。
本以為是幸福的開始，卻不想從踏出孤兒院的那一刻，就落入了深淵。
男人酗酒，女人懶惰。
從五歲開始，他就學著笨拙的養活自己。
每次繳納學費的時候，都是一場戰爭。
後來稍稍有些力氣，費理就開始靠著撿垃圾以及幫周圍的人打點零工賺錢。
就這樣，賺到的錢也被這對夫妻經常搜刮走。
他以為可以忍耐到成年的。
很久以前就策劃好了，只待到成年後，就會向法院起訴，接觸雙方的撫養關係。
他一身陳舊傷，足以達到目的。
卻不想……
頭頂的陰雲撒開，回家的路上還能聽到有人唸叨著天太熱，需要一場雨來驅驅暑氣。
烈陽重新炙烤著大地，他卻覺得這個世界，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戚檸的眼神給了他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瀟灑，自信，慵懶，似乎沒有什麼能被她放在眼裡似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自我折磨。
人生再差，還能差的過現在？
之前的幾年，可以說都是他養活著那對夫妻。
何不提早讓自己解脫。
次日，費理在小旅館裡休息的時候，突然被警察敲門帶走。
來到局裡，得知那個死胖子在睡夢中被人一頓痛揍，剛接好的胳膊再次被人打斷。
之後對方就報警，說是費理動的手。
費理不慌不忙的找了小旅館老闆作證，證明他回到旅館後再也沒有出門。
畢竟幾乎一天24小時在一樓喝茶打牌，這點自然做不得假。
擺脫了嫌疑，費理並未離開，而是轉頭將這對夫妻給告了。
罪名就是虐待。
警察看到費理身上那密密麻麻的新舊傷痕，看向那對夫妻的眼神都變了。
因為受害人主動報警了，再加上費理還未成年。
局裡這邊第一時間幫助費理申請了法律援助。
如此利索的發展，讓那對夫妻直接傻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