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孩子吧,是真累,關鍵還是住到兒子家裡,我也不自在,差著輩,就像年輕人說的,有代溝。人家爹媽過去照顧,兒媳婦心裡肯定更舒服,不比我這個做婆婆的強啊。”

“剛開始給普通人家當保姆,每月六千塊,給他們一家兩千,奶粉可能不夠,尿不溼肯定夠了。”

“後來那家人出國,我就被介紹到了條件好的人家家裡,每月八千。”

“來到小姐這裡,一下子漲了這麼多。”

陳嫂嘴裡絮絮叨叨的,說的都是些家長裡短的。

這是戚檸從未接觸過的領域,一時間聽得很認真。

她想著自己日後,也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會有丈夫子女,以後還會有兒媳女婿或者是孫子孫女的?

人生一頓奔波,從生到死,似乎都在忙忙碌碌的。

她欣賞陳嫂的生活態度,可是想到日後她會重複這樣的生活,覺得心裡有種恐慌。

說不清道不明。

**

戚妄下班回來的時候,抬頭的瞬間,看到正在三樓陽臺的戚檸。

靠近後發現,她面前放著畫板,似乎正在作畫。

停好車,進門換上家居鞋,直奔三樓。

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人准許他進入,這才推門而入。

走上前,那副畫已經是半成品了,畫的正是眼前的景象,而且還是紅日西沉,彩霞滿天的黃昏景色。

“畫技見長啊。”之前她也學過幾年,當時的畫總覺得有些流於表面。

只有技術,沒有靈魂。

眼前的這幅,卻給人一種震撼人心的感覺。

將手中油彩筆在水桶裡洗涮乾淨,扔到旁邊的盒子裡。

雙手交握,抻了一個懶腰。

“今天回來的倒是挺早。”

戚妄和她一塊下樓,“快過年了,得讓公司的人緩一緩,有拖家帶口的,正月裡還得跑丈母孃家,帶著黑眼圈不合適。”

“你又沒丈母孃家可跑的。”這語調,那漫不經心的眉眼神態,都如同一枚枚透骨鋼針,扎向了小叔叔。

戚妄按著胸口,表情悲憤,“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他現在可是戚家家主,幹什麼要給自己找個岳父岳母壓在頭上?

老子當夠了,跑去給人當兒子?

“寧穗呢?”

“已經回去了,那邊要過聖誕節的,和咱們不一樣。”戚四爺抬手曲臂,將手肘搭在侄女肩膀上,“我對寧穗的感情就像你對時硯一樣,很單純。”

戚檸:“……”那你們還不結婚?

她並沒有挑明。

誰讓她的感情,是那麼的見不得光呢。

**

時總搬家了,就在戚家老宅對面那條街的高層住宅樓裡。

並且時總也給自己規劃了接下來的行程。

過年去戚家蹭年夜飯。

年底,戚家的保姆要回家,他可以帶著家裡的廚師過去。

之後還會有各種新鮮的蔬菜肉類瓜果等,從全球各地的農場送過來。

他的媳婦,他養。

也就在這時,時硯接到了程家老太太離世的訊息。

聽到特助的話,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想到曾經的那股味道,就覺得全身不自在。

他連星獸都能忍受,對那股老人臭,打心底裡厭惡。

“先生!”特助輕聲開口,“您去嗎?”

時硯慢慢的摸索著書桌上的木匣,音調慵懶散漫,“她也配。”

“……”行吧,程家的確不配。

“讓人過去上柱香,你別去。”不然韓銘得被他隔離至少一個禮拜。

這是他用十年時間培養起來的特助,用著順手。

韓銘沒有多想,點點頭出去辦事了。

**

年前,戚四爺準備招人。

老宅太大了,人少的話根本顧不過來。

戚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戚家上上下下,足有六十幾人在老宅裡幫傭。

如今家裡只剩下他們三人,不需要那麼多,三十幾人足夠了。

主要是偌大庭院裡的花花草草需要打理,成片建築群的衛生更需要保持。

只靠著陳嫂一個人,全天24小時連軸轉,都忙不開。

保安有現成的,一個頂十個,省了好大一筆錢。

戚檸沒有插手這件事,她隔三差五的會去公司看看,其餘的時間都交給了公司經理。

酒吧,戚檸坐在吧檯前喝酒,眼神微微眯著,興味盎然的看著舞池中間的女孩子,正跳著鋼管舞。

旁邊不少男人喝到興頭上,會曲指放在唇邊吹口哨,此起彼伏。

有人覺得這很正常,畢竟常見的鋼管舞女郎穿著都很空。

這並非是故意的,而是為了讓肌膚和鋼管接觸,增加摩擦力。

看到年輕女子的舞姿,戚檸是真的很滿意。

“這女孩子你們家的?”

酒保看著舞池中央,笑著點頭,“每週一三五晚回來我們這裡打工,平時都有正經工作。”

戚檸眉眼染笑,“這個也是正經工作。”

“……”酒保似乎被這樣的話給愣住了,“或許吧。”

酒吧鋼管舞女郎,這個身份說出去,有幾個人會覺得是正經工作。

各處的卡座中,做著一群男女。

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酒水和果盤乾果等等。

“肖少,看那邊。”

有人拽了拽主位青年的衣袖,指著戚檸的方向。

肖少看過來,眼神頓時一亮。

“這女人正啊。”有男人跟著起鬨。

角落的青年懶洋洋的看過來,下一刻,全身哆嗦兩下,立馬坐正了。

“肖少,我勸你別打對方的注意。”

沒錯,這個人就是韓蕩。

今晚他在這裡找到並城的二代朋友,而肖少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

同時肖少也是並城首富的兒子,囂張狂妄,哪怕是來到帝都也沒有絲毫的收斂。

之所以和韓蕩相識,是因為肖少的母親是韓蕩母親的遠親。

遠到血脈微乎其微的那種距離。

肖少眼神曖昧的看著戚檸,沒有放棄的打算,“怎麼,你認識?還是你的人?”

“我哪敢啊。”韓蕩搖頭,“戚家千金,我看到都得喊聲姐。”

“呵!”旁邊一位小弟不屑的道:“韓少,你何必貶低自己,戚家又怎麼了,那都是老黃曆了。除非是莊家千金,我們肖少還能給點面子,區區一個破落戶的千金,算什麼。”

肖少頓時來了精神,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襟,起身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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