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這幾天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
鬱金香的價格漲幅變緩慢之後，他就有點擔心。
好在跟尼哈迪溝通之後，他重新梳理心情，再次信心滿滿。
可是，沒過幾天，鬱金香的價格就開始下跌了。
雖然只是下跌了一成，但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子事情的塔塔，整個人都懵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幾天是怎麼度過的。
好在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割肉的時候，鬱金香的價格重新迴歸到了上漲的空間。
甚至因為前幾天的下跌，還出現了報復性的反彈。
一舉突破了原本的高點，還繼續上漲了兩成多。
這麼一來，塔塔的心終於算是落下去了。
“你看，我就說不用擔心，那麼多的貴族們都大量的購買鬱金香，他們的資金可是比我們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們都不用擔心鬱金香的價格下跌，我們擔心那麼多幹什麼？”
尼哈迪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美滋滋的在那裡喝著。
他已經從附近的城邦回來了，如今招募了幾個夥計幫自己幹活。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水平相比過往有了非常明顯的提升。
“還是你的眼光比較好，我一直都在擔心，沒想到最終全部都跟你說的一樣。”
“看來確實是我多慮了。”
“尼哈迪，你覺得下一步鬱金香的價格會怎麼變化呢？”
此時此刻，在塔塔的心中，不知不覺的把尼哈迪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從小到大的那種態度，開始出現了變化。
這也是尼哈迪非常希望看到的局面。
“現在重新迴歸到上漲了，肯定會有更多的貴族加入，如果還能籌集到錢財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再想想辦法，多買一些鬱金香。”
“等到價格再翻一倍的時候，我們再考慮怎麼尋找合適的時間把它賣出去。”
尼哈迪這麼一說，塔塔沒有再猶豫。
立馬開始準備籌集更多的錢財。
而在市面上，卻是變得越來越瘋狂。
“聽說沒，今天出現了一批特殊顏色的鬱金香，價格一下子就比別的鬱金香翻了一倍。”
“這要是我們能夠把鬱金香拿回去之後培養成特殊顏色的樣子，那麼立馬就能身價倍增啊。”
在天竺的許多鬱金香交易市場，這樣子的對話突然之間都在出現。
新的顏色的鬱金香，開始流入到市場之中。
這種特別顏色的鬱金香，價格更貴，更加受人追捧。
而因為這些鬱金香的出現，讓鬱金香的交易變得更加火熱。
讓更多的人看到了發家致富的前景。
“王公公，還是你的這個主意好啊。”
“把這種紫色的鬱金香放到這個時候再單獨投放，一下就把價格給來起來了。”
“這麼一來，我們的預測收益還能上漲一大截。”
張軏此時的心情非常的好。
在度過了短暫的低迷之後，鬱金香銷量和價格都大幅上漲。
“這也是幸虧嶺南書院農學院的那些人幫忙培養了其他的顏色。”
“除了這個紫色，我們還有一種粉色和黃色的沒有拿出來。”
“到時候應該還能讓鬱金香變得更加受歡迎。”
“然後趁著這股熱潮，我們把出貨量增加幾倍。”
王富貴心中已經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發展到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到了最瘋狂的時候了。
天竺上下，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在想方設法的參與其中。
這裡面的故事，遲早是要講不下去的。
到時候別說幾個金幣一盆鬱金香，就是十盆換一個銀幣也沒有人要了。
畢竟，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鮮花而已。
正常售價幾文錢一顆都是可以的。
“加快出貨速度的話，到時候價格下跌的應該會很快，是不是適當的緩一緩？”
張軏有點捨不得日進斗金的感覺。
這要是崩盤了，這種好日子也就沒有了。
“我覺得鬱金香的故事，沒有辦法持續太久了，現在的價格實在是太誇張了。”
“隨意幾盆鬱金香的價值居然可以達到上百兩銀子，這很快就搞不下去的。”
“不趁著這段時間出貨，到時候那些貴族反應過來，我們就要少掙很多錢了。”
現在已經撈了不少錢了。
趁著這段時間加大出貨速度，王富貴覺得還能搞個一兩千萬兩白銀回來。
這已經完全可以交差了。
要是拖下去，到時候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真要是讓天竺人反應過來，到時候聯合起來對付他們，那就弄巧成拙了。
“你說的也對，也差不多到了收手的時候了。”
“到時候給天竺人留下深刻的教訓，讓他們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們能夠碰的。”
“以後老老實實的給我們大明種地、修鐵路就可以了。”
“其他的東西就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了。”
張軏略微一思考就認可了王富貴的說法。
這一次離開北京城的時間有點長，都已經進入到永樂二十三年了。
再不收官回去，到時候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出來。
北京城裡頭，朱瞻墉也在等著他們的銀子下鍋呢。
……
“尼哈迪，這幾天的鬱金香價格又開始下跌了，怎麼辦？”
“我現在全部的身家都在鬱金香上面，是不是要趕緊把它們給拋售出去？”
塔塔現在有點慌。
鬱金香的局面他已經完全看不懂了。
這段時間他都是跟著尼哈迪在操作。
反正對方說繼續買，他就跟著買。
尼哈迪說出貨，他就跟著出貨。
但是現在他卻是覺得這個有點心中沒譜。
“我今天從市面上聽到一種訊息，說這個價格下跌是屬於技術性回撥。”
“過個幾天就會重新回到上漲的範圍之內。”
“上一次不也是這個樣子嗎？我們不能隨波逐流。”
尼哈迪心中其實也是有點沒有底氣。
但是他還是要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出來。
要不然這段時間立起來的人設就崩塌了。
“我們現在手中已經有了不少的鬱金香，是不是可以考慮賣出去一部分，這樣子也能讓手中有點金銀。”
“要不然我覺得還是風險太大了一些。”
塔塔再一次的提出建議。
這讓尼哈迪有點不確定的內心，變得更加糾結了。
“要不我們明天去交易市場看一看，如果明天的價格還是沒有穩住，那麼我們就出一部分。”
“如果明天的價格穩住了，那就繼續看幾天？”
尼哈迪這話剛剛說完，他的媳婦就從外面跑了回來。
“孩子他爹，剛剛市面上又出現了幾種新顏色的鬱金香，價格雖然沒有怎麼上漲，但是也沒有再下跌了。”
聽到這話，尼哈迪和塔塔都鬆了一口氣。
價格穩住了就行了。
“你看？”
“我就說沒有問題的吧？”
“接下來幾天，我覺得可以分成兩部分行動。一部分去交易市場盯著價格變化，另外一部分人去城裡貴族老爺的家門口蹲著，看看他們的鬱金香有沒有開始售賣。”
“只要他們的鬱金香沒有開始售賣，我們就可以先不用著急。”
“畢竟他們的壓力比我們大很多，他們的資訊比我們全面很多，他們的風險比我們大很多。”
“我們只要跟著他們的節奏來做事就可以了。”
“到時候，肯定可以獲得最大的好處。”
尼哈迪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非常的不錯。
跟著城裡面大腿最粗的人的道路走，肯定不會有大錯。
他不覺得這些貴人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情。
“這倒也是一個方法，那我明天就去市面上盯著，你帶著幾個人去盯著城裡面的貴族老爺？”
塔塔聽了尼哈迪之後，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個方法，似乎聽起來還是比較靠譜的。
至少他覺得可以理解。
……
“主人，昨天已經一口氣拋售了幾百萬兩銀子的貨物，價格已經開始大幅度的下跌了。”
“再這樣下去，哪怕是我們出貨的鬱金香數量翻一倍，估計也沒有辦法獲得更多的銀子了。”
在奧斯曼土耳其的一處港口，埃安現在也是非常激動的跟阿卜杜拉彙報著情況。
伴隨著天竺這邊的節奏進入到了尾聲，他們那邊的行動也是差不多了。
由於沒有使用不同顏色的鬱金香來刺激市場，奧斯曼土耳其這邊的鬱金香泡沫速度來的要更快一些。
不過，阿卜杜拉覺得也值得了。
這已經重新整理了他們的認知。
“繼續加大出貨量，別管價格怎麼變化，只要還有人買，我們就賣。”
“再便宜我們也賣。”
已經培養出來的鬱金香，帶回大明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以阿卜杜拉準備全部都出售鬱金香。
這樣子也可以達到徹底的摧毀鬱金香泡沫的目的，讓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經濟陷入到困境之中。
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行，我明白了。”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得到了按不出來的明確指示，埃安心中也算是有了底氣。
接下來，自己可以大幹一場了。
自己可以居高臨下的看看原本那幫貴族老爺，是什麼從家財萬貫變成一貧如洗的。
那種感覺，實在是很奇妙啊。
……
“怎麼會這樣子？”
“怎麼會這樣子？”
“那些貴族老爺的鬱金香也沒有出貨啊，為什麼市面上還有那麼多的鬱金香在售賣？”
尼哈迪有點失魂落魄。
鬱金香的價格相比最高點的時候，現在已經跌去了一半了。
市面上現在有大量的鬱金香在售賣，甚至可以說只要你想要買，不管是多少都可以買到。
並且還不用擔心價格會上漲。
這根尼哈迪想象的畫面是非常不一樣的。
“尼哈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到底是把手中的鬱金香全部賣出去還是再看看？”
“我計算了一下，如果能夠以現在的價格全部賣出去，整體來說我們也算是沒有虧錢。”
“畢竟我們進入的比較早，但是如果再等下去，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塔塔現在也很是擔心。
這個局面他是完全看不懂了。
“我們折騰了那麼久，怎麼能夠就這樣子放棄呢？”
“後面的那些鬱金香，可是我們借錢買的。”
“這要是就這樣子賣出去了，到時候我們可就白忙活一場了。”
此時此刻，尼哈迪心中有點後悔。
他不應那麼貪心的。
如果不借錢從高價的時候進入到這個鬱金香的買賣之中，那麼憑藉著他早期進入的優勢。
哪怕是現在的價格已經下跌了一半，他也是掙了不少錢的。
奈何他雖然進去的早，但是早期購買的也少。
所以別看早期的鬱金香價格漲了幾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最終也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不行，現在不能拋售，已經跌了一半了，我覺得應該不會繼續下跌了。”
“等鬱金香的價格稍微穩一穩的時候，我們再繼續考慮出售的問題。”
尼哈迪的這話剛剛說完，他的婆娘再一次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
“跌了！”
“又跌了！”
“今天的最新價格已經只有昨天的一半了。”
聽了這話，尼哈迪大驚失色。
一天就跌了一半？
“今天的價格是隻有最高價的時候的一半，不是昨天的一半，你不要亂說。”
雖然心中有著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但是尼哈迪還是心存幻想。
不過，有時候，單靠幻想肯定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不，不是相比最高點，是相比昨天啊。”
“現在市場上大家都是一片恐慌，許多人都在拋售價格。”
“我回來的時候是隻跌了一半，可能現在已經不止了。”
尼哈迪的婆娘這麼一說，旁邊的塔塔直接就暈倒了。
自己積累了一輩子的財富，就要灰飛煙滅了嗎？
自己還有不少的欠款啊。
“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去看！”
尼哈迪也不管塔塔的死活了，直接快速的朝著外面跑去。
他要親自去市場上看著鬱金香的交易，看看到底是什麼回事。
與此同時，天竺各地的貴族也開始慌了。
他們原本是覺得自己有能力維護市場價格，成為最終的價格主導者。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這可如何是好？
大家都沒有經驗。
有些人開始偷偷的跟著拋售這麼一來，局面就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