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作為大明都城，自然是有著不少軍營。
特別是現在還沒有那種重文輕武的風氣還沒有那麼明顯，三大營在外城也是有一大塊屬於自己的營區。
這一天，風和日麗。
朝中六部尚書和五城兵馬司、五軍都督府等各級將領，都跟著朱棣一起來到了神機營的營房。
“二哥，你放心，這一次不用我們特別叮囑，三大營的人自己就會全力以赴。”
“朝廷在他們身上花費了那麼多的銀子，要是連一個草創的新軍都打不過，他們自己的臉上也無光，甚至還會影響今後的餉銀。”
朱高燧和朱高煦站在距離朱棣不是很遠處的看臺一角，看著下方几個軍陣，心裡面其實有點發虛。
原本前天他專門去找三大營的將士溝通的時候，是信心十足的。
畢竟三大營在這個時代，確實是頂尖的存在。
所有的將士都是精挑細選，並且還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還真不是一般的隊伍比得上。
但是今天看到新軍如營的場面，他就開始沒有底氣了。
那一個個新軍的精神面貌，看上去跟任何一支明軍都不同。
“你說這瞻墉是怎麼訓練新軍的，為何看上去秩序比多年老兵還要強？”
朱高煦此時的心情有點不大美妙。
任誰都能看出來新軍並不簡單。
至少在軍容上面是很不簡單的。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將領，朱高煦很清楚要讓一支隊伍變得軍容簡單，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用多說，單單是軍容這一塊，新軍已經不輸於三大營。
不對，應該是新軍在軍容上已經超過了三大營。
這才會讓朱高煦感到不安。
“二哥，新軍的秩序越是訓練的好，越是說明他們沒有太多其他的時間去訓練真本事了。我們都是在軍伍裡頭待過的人，知道要讓那些士卒變得軍容整齊是多麼花費時間的事情。”
“瞻墉外行領導內行，把大量的時間花費在這種表面功夫上了，我對接下來雙方的演武，反倒是更加的有信心了。”
朱高燧雖然也覺得有點不是那麼秒，但是嘴裡面卻是在不斷的給你自己打氣。
要不然怎麼辦呢？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
“希望是跟你說的一樣吧。”
……
“皇上，越王殿下果然不凡，這新軍一出場，就讓大家眼前一亮啊。”
兵部尚書方賓站在朱棣旁邊，今天他也算是主角之一了。
畢竟，大明的將士雖然都是由五軍都督府在具體指揮，但是軍隊的調動和軍官的選拔，卻是屬於兵部的權利。
名義上五軍都督府和兵部互相配合，互相掣肘，但是實際上兵部的地位要更高。
這個趨勢，越是到了後面就越是明顯。
甚至到了明朝中後期的時候，兵部完全把五軍都督府給架空了。
不管是三大營的將士還是新軍的將士，理論上都是歸兵部調動。
今天這麼一個演武，兵部尚書方賓也是壓力很大的。
三大營要是贏了，那還沒有什麼。
畢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三大營要是輸了，他這個兵部尚書的臉面也是沒有光彩的。
新軍名義上也是屬於兵部管轄，實際上是什麼回事，誰都很清楚。
“治軍先治紀，這一點上，瞻墉你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聽了方賓的話，朱棣的心情很是不錯。
雖然他不認為同等數量的新軍能夠打贏三大營。
但是方賓這話怎麼說也是在誇獎他的孫子。
“這新軍的方陣站在那裡，橫的、豎的、斜的看上去，全部都是一條直線，這一點上面確實是很不凡，看來瞻墉你還真是下了功夫啊。”
今天這個活動，朱瞻基自然也是跟著一起出席了。
事實上，只要有朱棣出席的場合，很少會沒有朱瞻基。
對於大明這個皇太孫，朱棣的寵愛那是真的到了極致。
哪怕是現在朱瞻墉開始冒頭了，也不影響朱棣對朱瞻基的寵愛。
“這軍紀是一方面，最關鍵還是要看戰鬥力。就是不知道新軍對上三大營的時候，戰鬥力如何。皇上，接下來的演武，應該以什麼規則來展開呢？”
朱高熾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問著話。
新軍對於朱瞻墉的意義，他也是很清楚的。
而按照什麼規則展開演武，自然也是關係到結果。
“爹，新軍的熱氣球營是沒有辦法比較的，火銃和火炮也是不大適合直接演練的。要不然就直接比一比拳腳功夫或者是刀劍功夫，看看新軍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這個時候，朱高煦往朱棣身邊靠了靠。
在他看來，新軍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就是熱氣球營了。
在安南那邊，也是靠著熱氣球營的出力才意外的取得了勝利。
只要他想辦法讓熱氣球營的威力發揮不出來，那麼今天的演武新軍就鐵定要輸了。
“爹，二哥的話很有道理，上了戰場，刀劍功夫是最重要的，別到時候看到敵人就腿軟了，那就什麼意義都沒有了。”
朱高燧也在旁邊補充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新軍敗的越難看，他們就越高興。
自然就要想方設法的讓演武按照新軍不擅長的方向發展。
“爺爺，我聽說新軍最厲害的就是火油彈和火藥包相結合的攻擊，以及新式火銃的射擊速度、精度上的提高，如果只是單純的比刀劍功夫，是不是不大合適？”
朱瞻基雖然感受到了朱瞻墉這個弟弟對自己帶來的威脅。
但是作為大哥，此時此刻他還是護著朱瞻墉的。
很顯然兩個叔叔的提議，對新軍不是那麼的有利。
這個時候朱瞻墉不適合說太多話，但是他可以說啊。
“這有什麼關係呢，大不了就讓神機營的將士出來跟新軍比賽嘛。人家也是用火銃和火炮的，大家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樣的。”
朱高煦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很公平。
但是知道具體情況的人都很清楚，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神機營的將士，那都是精挑細選的。
別看人家平時用的都是火器，實際上冷兵器的水平一樣是冠絕各個衛所。
不過，他的這個坑，朱瞻墉卻是準備直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