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瓦剌的可汗，脫歡的見識還是非常不凡的。
不過，這一次，大明卻是不斷的重新整理他的認識。
“可汗，明軍的將士，哪怕是最普通計程車卒，都有很暖和的棉襖和羊毛衣、羊毛褲，並且一看上去就是統一製作，統一發放的。”
“人家還有棉鞋、棉手套和棉帽子，哪怕是在這麼冷的冬天，影響也不大。”
“並且人家將士們吃的東西都不差，雖然有不少是我們草原上的牛羊，但是他們的乾糧也還算是比較充足。”
“至於明軍的武器就更加不用說了，據說全部刀劍都是精鋼打造，這對我瓦剌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在新軍之中，據說還裝備了大量的新式火銃，幸虧我們沒有跟他們交鋒。”
“可汗，從這些情況來看，我們選擇投降，選擇加入大明，成為大明的一份子，是完全正確的選擇呢。”
威茲曼跟著脫歡，待在朱棣附近。
這個時候，朱棣肯定是不會允許脫歡繼續帶領瓦剌軍隊的。
要不然中間脫歡要是腦子一抽，搞出什麼么蛾子出來，那就搞笑了。
所以除了威茲曼和幾十名貼身護衛，脫歡身邊已經完全沒有瓦剌人了。
當然了，該有的待遇，那是一點都沒有冷落人家。
“中原王朝的底蘊之深厚，實在不是草原部落可以比的啊。”
脫歡沉默了片刻，很是感慨的說道。
看到自己的觀點得到了認可，威茲曼更加來勁了。
“可汗，您說的太對了，中原王朝的底蘊之深厚體現在其國家制度、文化傳承、經濟發展以及技術創新等方面。”
“首先，中原王朝的國家制度是建立在五千年文明積澱基礎上的，歷經秦漢、唐宋等多個朝代的演進，形成了比較完整的官僚體系、法律制度和禮儀制度等。”
“這樣的國家機構體系，讓整個大明形成了強大的自信，這絕對不是我們瓦剌比得上的。”
“其次，中原王朝在文化傳承方面也十分強大。”
藉著這個機會，威茲曼覺得自己有必要讓脫歡徹底的認清現實，不要再有不該有的心思。
要不然威茲曼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中原王朝有著豐富多樣的文化產物，如儒家思想、文藝作品，以及文字的發明等。”
“這些文化遺產不僅具有豐富的歷史價值，也具有現代價值和行業應用。”
“這些文化成果也讓中原王朝成為整個大陸的思想中心、藝術中心和政治中心。”
“此外，中原王朝在經濟發展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大明是眾多國家中唯一完好地儲存了唐代農業經濟和宋代商業經濟，並且在其基礎上逐步發展至今。”
“特別是這幾年在越王殿下的努力之下，大明出現了許多的先進技術。這種特性讓經濟附加價值逐步增大，百姓生活水平逐漸提高，從而讓大明徹底的成為最強大的國家。”
“我們選擇了成為最強大的國家的一份子，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威茲曼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對大明的讚美之詞。
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最終一定會出現在大明的官員之中。
脫歡的四周，肯定也是有大明的耳目。
不過，這真是威茲曼想要傳遞的內容。
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要想在大明過上好日子，讓威茲曼家族成為瓦剌裡頭僅次於脫歡的存在，甚至是成為大明頂級的勳貴，都需要威茲曼全方位的對大明表明忠心。
而表明忠心，自然也是要拿出行動出來的。
現階段，勸說脫歡全方面的接受現狀，認可現狀，顯然就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威茲曼，你說的有道理。中原王朝的底蘊之深厚體現在這麼多方面，它們的蓬勃發展始終圍繞著經濟、政治和文化等核心。”
“與之相比，雖然草原部落也有自己的獨特文化和富有民族特色的歷史，但是無法與中原王朝在技術、文化、經濟等方面的深厚底蘊比肩。”
“哪怕是當初強大的成吉思汗，也只是讓黃金汗國持續了一百來年，跟中原王朝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脫歡沒有跟威茲曼在那裡爭論。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大明監視。
這一點，脫歡也是很清楚的。
不管是真心的還是裝出來的，脫歡肯定是要表現出自己喜歡大明，崇拜大明的意思出來。
要不然呢？
讓大明覺得自己不甘心，還要折騰？
那還有性命活下去嗎？
只要能夠享受榮華富貴，能夠讓瓦剌百姓過上好日子，脫歡覺得自己放棄一些東西，其實也是可以接受的。
“對了，可汗，雖然現在的行軍速度有點慢，但是頂多一個月，大軍肯定就能出現在北京城外，到時候我們就能真正的見識到大明的繁華了。”
“我覺得可以跟皇上提議，儘快的讓越王殿下和郡主成婚，這對大明和瓦剌都是有好處的。”
“並且我聽說越王殿下和含香郡主相處甚歡，這也是一件大好事。”
威茲曼再一次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反正只要對大明有好處的，對他個人有好處的事情，他都是非常積極的。
要是朱瞻墉知道了威茲曼的表現，估計要跟朱棣好好的提一提，封賞一個什麼爵位給威茲曼。
這妥妥的事給大明做出了重大貢獻的人物啊。
“大明的越王殿下確實很是不凡，不僅長得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立下了如此多的功勞。看來這一次選擇讓含香嫁給他，還真是做對了。”
“我心中也不用對含香有什麼愧疚之情了。”
脫歡對這個女人是非常重視，非常寵愛的。
當初脫歡提出來要讓含香去和親，他其實是有點不高興的。
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兒能夠過上好日子，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可汗，如今大明內部越王殿下和太孫殿下在爭奪儲君之位，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我之所以提出讓含香郡主跟越王殿下儘快的成婚，就是想著以後我們能不能幫著越王殿下把儲君之位給坐穩了。”
“那麼一來，我們瓦剌人在大明，絕對不會被人欺負了。這比大明皇帝的什麼承諾都來的有意義，都來的直接。”
威茲曼這麼一說，脫歡忍不住點了點頭。
還真是這個理啊。
“沒問題，我會直接找皇上提一提的。”
“正好去到北京城的時候，就是春天了。一年之計在於春，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時節啊。”
……
“郡主，自從昨天跟大明的補給隊伍匯合之後，今天吃的東西明顯豐富了很多啊。”
在一輛四輪馬車之中，含香和她的貼身婢女晴兒坐在裡頭。
馬車被厚重的雪花包圍，雪花像精靈一樣飄舞著，相互糾纏著。
在馬車裡，溫暖的蜂窩煤爐子邊燃燒著，火苗跳動著，將車廂內溫度烘得暖意融融的。
而車廂裡面的華麗裝飾也讓人眼前一亮。
綢緞製成的彩色窗簾散發出澹澹的芳香，鑲嵌著珠寶的精美把手，以及輕輕滑動的綢緞窗簾，像詩一樣柔和。
身處於馬車內，彷彿能夠感受到富麗堂皇的氣息和東方王朝的鼎盛。
雅緻與奢華的結合讓人心情愉悅，感到與世界融為一體。
也難怪晴兒的心情那麼的激動。
“確實如此，眼下還沒有到北京城，甚至距離北京城還有上千裡地，就已經有這麼豐富的補給了，看來大明能夠輕易的贏得這一次戰爭，也是有著人家的道理的。”
含香這段時間都在觀察著大明軍隊的一舉一動。
不管是衣服還是吃食，亦或是馬車和各種刀劍。
這裡面都是可以看出大明跟瓦剌的區別，也能讓她感受到大明的強大。
瓦剌選擇投降，選擇讓她成為和親物件，嫁給大明的王爺，顯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要不然得話，韃靼的昨天就是瓦剌人的明天。
“不僅如此，這越王殿下還很會心疼人呢，每天都安排人專門給您送一些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喝的，甚至就連衣服都有。”
晴兒現在也是非常開心。
作為含香的貼身婢女，她也是從小就跟著接受漢學的薰陶和教育。
她的文化水平一點也不比大明的大家閨秀差多少。
越是如此，她對大明就也是仰慕。
她時時刻刻都想著下輩子能夠生在大明，在大明生活。
沒想到這個目的居然真的實現了。
所以瓦剌跟著明軍一起南遷的時候，她不僅一點也沒有感到傷心，反而充滿了興奮。
可以說，晴兒此時的心情跟威茲曼是非常相似的。
“越王殿下確實是跟一般的男子不同，難怪能夠做出今時今日的成績。”
“現在想一想，我不僅不應該怪罪威茲曼，還要感謝他讓我有了一個好的歸宿。”
含香的這話，倒是沒有任何的諷刺意思。
畢竟，對方真的給了自己新生啊。
要不然得話，瓦剌和大明作戰，自己要麼死在戰火之中，要麼就成為了俘虜。
絕對不會有現在的地位和幸福的生活。
“是啊，我聽說越王殿下在廣州府還修建了一座非常豪華的王宮，在那裡，窗戶都是使用琉璃製作的，地板都是鋪設了精美的瓷磚和地毯，甚至就連洗手都有特別的水源來配合。”
“我還真是期待能夠儘快的去到越王殿下的封地之中呢。”
晴兒此時妥妥的一個迷妹。
不過含香倒是一點都不酸，也不嫉妒。
貼身丫鬟，本來就是跟著自己一起去伺候夫君的。
可以說，將來晴兒會一直都是自己在越王府的一個重要助手呢。
“大明國土疆域遼闊，其國力強盛，人民安居樂業，我們能夠成為大明的一份子，確實是一個好事。”
“晴兒，你要安排人多打聽一下各個部落的情況，把握大家的心態變化，一定不要出現仇恨大明的情況。”
“這一點，你可以全力的配合楊士奇，幫助他去管理好瓦剌的各個部落。”
“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覺得大明是真的想要讓瓦剌成為他們的一份子，並不是把我們騙過去之後就要坑殺或者虐待我們。”
“可別讓一小部分部落或者是一小部分別有用心的人懷了瓦剌的大事。”
“我們一路上越是乖巧，今後在大明受到厚待的可能性就越高，反之亦然。”
含香的覺悟還是非常高的。
她也能看清楚瓦剌人現在面臨的實際局面。
好好配合才是王道啊。
要不然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真以為大明的新式火銃和鋼刀是擺設啊？
瓦剌人的刀劍都已經被收繳起來了，要是再不聽話，到時候惹怒了大明，可就不好說會有什麼下場了。
“郡主你放心，我已經把我們對各個部落的瞭解全部告訴楊司馬了。他也應該已經跟一部分部落的人員聯絡了。”
“有了這些人員的幫忙，楊司馬肯定可以更好的把握我們各個部落的情況，避免一些我們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發生。”
晴兒顯然不是單純的一個丫鬟那麼簡單。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含香的一個軍師了。
“那就最好不過了。這些人到了大明之後，儘快的去廣州府，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大明內部，除了越王殿下的人馬之外，肯定也是有一些其他的人馬是不希望我們瓦剌在大明過的好好的，到時候指不定會出什麼么蛾子。”
不得不說，含香的這個預感還是非常準確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鬥爭。
哪怕是大明已經很強大了，也是沒有辦法擺脫這一點的。
“郡主您是擔心大明的皇太孫會出來破壞現在的局面？”
晴兒一下就想到了朱瞻基。
畢竟，她也是見到過朱瞻基的，親眼見證過朱瞻墉和朱瞻基語言上的交鋒。
“不管是皇太孫也好，還是大明內部的其他勢力。他們也許沒有辦法拿越王殿下怎麼樣，但是對付我們的話，他們肯定是有很多方法可以使用的。”
含香不愧是草原上的一枝花。
人間清醒啊！
有這樣的意識，朱瞻墉算是多了一個賢內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