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這段時間沒有閒著。
自從他看清了自己跟朱瞻墉的差距之後，認清了彼此之間今後的競爭關係之後，他就開始考慮一些反制措施。
作為皇太孫，他想要招攬人手的話，自然也是有人願意向他靠攏的。
所以亦失哈去拜訪了朱瞻墉，並且雙方還聊了一下午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很快就收到了訊息。
雖然不確定亦失哈跟朱瞻墉具體討論了什麼，但是考慮到亦失哈現在是東廠的廠督，朱瞻基基本上可以肯定，以後東廠那邊是會向朱瞻墉靠攏的。
這麼一來，他就不得不考慮拉攏一下錦衣衛。
“皇太孫，這麼說來，東廠的成立，其中一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監督牽制我們錦衣衛，然後把錦衣衛在大明之外的權利都給拿走？”
紀綱臉色有點難看的站在朱瞻基面前。
雖然這幾天他也聽到了東廠要成立的訊息，甚至也知道亦失哈是東廠的負責人，準備找錦衣衛調人的事情。
但是東廠的具體定位，東廠想要幹什麼，他卻是一直都沒有得到準確的訊息。
畢竟，那天在場的就朱棣祖孫幾個，誰也不會主動的去跟紀綱說明什麼。
“沒錯，東廠的成立，就是為了限制錦衣衛，是我那個弟弟為錦衣衛設立的對手。”
“他打著為皇上著想的大旗，很是順利的讓東廠得以成立，這背後有什麼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
既然要拉攏紀綱，自然就要讓紀綱充分的意識到越王府是怎麼給錦衣衛挖坑的。
這樣子才能讓紀綱死心的跟自己合作。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那亦失哈怎敢如此？一定是有人從中蠱惑了皇上。”
紀綱的臉色很是難看。
他的一切權力都是來源於朱棣，來源於錦衣衛。
如果錦衣衛被打壓，朱棣對他的信任下降，那麼朝中絕對會有無數的人跳出來彈劾紀綱。
畢竟，這些年紀綱可是沒有少幹髒活，朝中就沒有幾個大臣是喜歡他的。
“紀綱，你說的沒有錯，確實是有人蠱惑了皇上。這種情況下，我覺得錦衣衛有必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紀大人你更是有必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一下才對啊。”
朱瞻基頗為期待的看著紀綱。
他倒也清楚，完全讓紀綱聽命於自己，那是不現實的。
如果紀綱真的這樣子做，那麼都不需要其他人彈劾他，朱棣就能把他拿下。
但是讓紀綱跟他合作，雙方一起對付越王黨，對付東廠，問題卻是不大。
“皇太孫，您放心，今後但凡是有用得到錦衣衛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紀綱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朱瞻基想要幹什麼。
權衡利弊了一番，他覺得自己可以考慮靠攏一下這位大明的皇太孫。
畢竟，紀綱以前在朱棣身邊待的時間很長，見證了朱棣對朱瞻基的寵愛。
反倒是這幾年的時間，紀綱在朱棣身邊的時候變少了，倒是對於朱棣與朱瞻墉、朱瞻基兩兄弟之間的感情變化，察覺的不是那麼敏銳。
“好！你我都是為了大明，都是為皇上做事，精誠合作是理所當然的。東廠會成立，那是因為我那個別有用心的弟弟在背後慫恿。”
“甚至今後東廠對付錦衣衛的手段，很可能都是我那個弟弟折騰出來的。”
“所以當務之急，錦衣衛要盯緊他的行蹤，搞清楚越王府的人每天都在幹什麼。”
“如果能夠抓住他們的一些把柄，那就最好不過了。”
作為皇太孫，朱瞻基手中多少也是有一些人可以用的。
朝中願意向他靠攏的官員也是不少。
六部尚書之中，就有人主動對他示好。
當然了，那麼高階別的官員，不會輕易的下場站隊。
等到他們真的下場站隊的時候，往往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沒問題，錦衣衛別的不一定行，但是安排人跟蹤什麼的，那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整個大明，你就找不到比錦衣衛更加適合幹這個事情的了。”
紀綱一點都不覺得跟蹤一個大明王爺是否會有什麼不妥。
這個時候，他就想著趕緊協助朱瞻基扳倒朱瞻墉，讓東廠能夠胎死腹中就最好了。
哪怕是東廠的發展，一定也是在不威脅錦衣衛的前提之下。
只是要想達到這些目標，顯然也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這個時候，好好的跟朱瞻基合作，當一條聽話的狗，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
“王爺，錦衣衛指揮使今天去見了皇太孫。”
楊士奇面色陰翳的來到了朱瞻墉面前，彙報著自己最新打聽到的訊息。
越王府情報調查局可是早就成立了。
皇太孫朱瞻基的動靜，自然是有人盯著。
畢竟，這可是朱瞻墉最主要的政治對手。
哪怕大家是親兄弟，也是沒有辦法改變雙方之間的競爭關係的。
“東廠的出現，讓我那大哥感受到了危機，也讓紀綱感受到了危機，所以他們兩個聯合起來，這也算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看來我那個大哥，不甘心就這樣子失敗啊。”
朱瞻墉跟朱瞻基的感情雖然還可以，但是在皇位面前，感情什麼的自然是靠不住了。
當然了，如果朱瞻基不折騰，到時候讓他當一個閒散王爺，去到那個書院教書什麼的，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可是如果朱瞻基要站出來光明正大的跟他斗的話，結果就不好說了。
畢竟，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後，朱瞻墉不僅需要考慮自己個人的感情和喜好，也需要考慮到政治影響。
一方面不能給人留下一個心狠手辣，連親大哥都不放過的印象；另外一方面，又不能給人留下一個軟弱好欺負的印象。
要不然以後很多事情就不好推進了。
這其中的度，顯然是沒有那麼好把握的。
“王爺，我們要不要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亦失哈？到時候他肯定會給皇上彙報的。”
楊士奇很快就拿出來了一個處理的方案。
政治鬥爭，跟軍事鬥爭是不一樣的。
不可能什麼時候都是你來我往的刀劍。
而是需要更多的手段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