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
這幾天絕對是南京城中最熱鬧的存在。
不少勳貴都紛紛上門恭喜朱高煦，也不知道是恭喜他出徵立下了大功，還是恭喜他掌握了五城兵馬司的大權。
“二哥，查到什麼情況了不？”
趙王朱高燧作為朱高煦的“鐵桿”支持者，這幾天每天都要來漢王府。
作為南京城這幾天最受關注的一件事情，他自然很想知道事情的進展。
“那幫賊人實在是太狡猾了，人全部都當場被殺，現在要繼續追查動靜的話就很難了。
原本我以為看看有沒有什麼漏網之魚，現在看來，可能都當場被殺了。”
朱高煦雖然獲得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權，帶著一幫人滿城搜尋。
但是顯然不會有什麼結果。
他也沒想著要有什麼結果。
畢竟，沒有結果的話，他就一直都可以不斷地指揮五城兵馬司做事。
甚至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把禍水往東宮引導。
反正在他看來，朱棣不喜歡朱高熾，現在這種不喜歡已經變成不滿了。
哪怕是自己沒有查到什麼，應該有不會輕易的被收回五城兵馬司的指揮權。
“這一次的刺客也是夠奇怪的啊，要行刺皇上，但是人手卻是不到十人，失敗之後個個還都自盡了
二哥，這背後肯定是還有主謀的啊。”
朱高燧平時都是一副大老粗的形象示人。
但是他其實比朱高煦細心多了。
“廢話，誰都知道這背後有主謀，最有可能是靖難之役的遺孤在背後搞事，但是人家隱藏了十幾年，哪裡有那麼容易找出來？”
朱高煦瞥了一眼自己的三弟，顯然沒有打算把實際情況跟他分享。
“一般人是不知道皇上會從太平門入城，要不然大哥就不會跑去正陽門了。
甚至我們入城的時間都比之前彙報給朝廷的不同。
在這種情況下，刺客還能準確的進入到埋伏地點，這有點奇怪啊。”
朱高燧眼光閃爍的盯著朱高煦，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也沒什麼意思，只是我記得皇上回京的事情，都是你在安排的吧？”
朱高燧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你想說什麼？難不成你覺得這個訊息是我洩露給刺客的？”
朱高煦這個時候語氣已經有點不善了。
雖然事情確實是他做的，但是這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啊。
哪怕這個人一直是自己的小跟班。
“沒……我也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哼，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多了，老三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二哥教訓的是。對了，還沒有恭喜二哥，順利的掌握五城兵馬司的大權呢。我這正好有幾個老部下，辦事及是得力，我想著是不是推薦去五城兵馬司任職，也算是給二哥你幫幫忙。”
繞了一圈，朱高燧把自己的目的給透露了出來。
大明現在的軍權結構之中，南京城裡最主要的就是三大營和五城兵馬司了。
三大營能滲透的都滲透了，剩下的都是朱棣的人，基本沒有太大的發揮空間。
那麼五城兵馬司就是大家爭奪的重點了。
“怎麼？你還想插手五城兵馬司？”
朱高煦雖然心眼不多，但也不傻。
要不然朱棣不可能對他青眼有加。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我只是想要幫二哥你一點忙。”
朱高燧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從小到大，他都是朱高煦的跟屁蟲，倒也不會覺得這樣子會不會沒面子。
“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對於自己這個弟弟，朱高煦有時候也是有疑惑的。
這傢伙到底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還是有其他想法？
“二哥，看您說的，我能有什麼心思？我唯一的心思就是您可以儘快的入住東宮啊。”
“行吧，回頭你把人員名單給到我。”
安排幾個人到五城兵馬司，只要不是級別很高的，對於朱高煦來說還是問題不大的。
在爭奪儲君這件事情上，他的心思完全是敞亮的。
朱棣也好，朱高熾也好，都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這麼一來，有些時候他做事情反倒是少了很多顧忌。
甚至他都已經在這方面撞過牆了，現在仍然不長記性。
“二哥，給，名單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朱高燧再一次的露出一個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
朱高煦：……
……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當朱高煦意氣風發，大權在握的時候，東宮的朱高熾，日子就比較不好過了。
“爹，來，喝一杯減肥茶。”
朱瞻墉看著唉聲嘆氣的朱高熾，心裡面倒是不怎麼擔憂。
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只要朱高熾自己不作死，這大明的皇位就遲早是他的。
朱高煦再怎麼折騰也沒有用。
“你大哥呢？”
朱高熾鄒著眉頭接過了朱瞻墉手上的茶，隨口問了一下朱瞻基的情況。
“十有八九是在爺爺那邊吧。”
“你二叔現在把南京城折騰的亂糟糟的，這豈不是惹人家笑話嘛。”
對於朱高煦全城搜查的事情，朱高熾一直是不同意的。
這兩天，也有不少的文臣明裡暗裡的跟他說了這方面的事情。
作為朱棣最不喜歡的兒子，朱高熾在大明的文臣之中卻是有著非常高的口碑。
可以說滿朝文人，幾乎都是朱高熾的支持者。
反倒是武勳普遍支援朱高煦。
畢竟，朱高煦和朱高燧兩兄弟常年在軍中，也經歷了從靖難之役以及之後的各種大戰。
軍中將領普遍都有跟他們並肩作戰的經歷。
人生三大鐵，並肩作戰就是其中之一。
共同去青樓這事，對於他們這些武人來說，更是不算什麼。
這麼一來，他們不支援朱高煦，支援誰啊？
當然了，朱高熾的太子之位已經坐了十二年了，情況慢慢的有了一些變化。
“爹，您就放寬心吧，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爺爺現在也回京了，該操心的是他。”
朱瞻墉這“不負責任”的話，讓朱高熾有點不滿。
“瞻墉，你怎麼能這樣子說話呢？如果連我們都不在乎大明百姓，還有誰會在乎他們？
唐太宗說過，民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們的日子已經過的苦了，朝廷儘量不要去折騰他們。”
“對，爹您說的沒錯，是我錯了。”
朱瞻墉難得的當了一會乖寶寶，沒有跟老爹爭吵。
“沒事你自己玩去吧，別整天在我面前晃悠。”
“行，那去城裡轉一轉，幫您打聽打聽訊息。”
“慢著！你還是去皇上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訊息。”
朱高熾顯然還是非常在意朱棣的態度的。
“行，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