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前往聖泉源頭（4000）
峽谷中，風浪依舊嗚嗚作響，還裹挾著大量的灰塵沙石。如果從高空往下看的話，能發現很明顯的條條縱縱。坑坑窪窪的，全是戰鬥留下的痕跡。
坑洞裂痕最密集的地方，卡修站在眾人目光之中，右胸膛佩戴著一枚帶有惡鬼標誌的二號暗獵徽章。陽光照射下，徽章微微反光，透著金屬色澤。
看上去異常顯眼，相當吸引人的注意力。
一眾暗影獵人的後方，克蕾兒一頭海藻般的秀髮披在肩膀上，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她目光閃爍的看著卡修，雖然早有預料，但事實還是讓克蕾兒覺得有些魔幻。一成為暗影獵人就挑戰其他老牌暗影獵人，而且還成功了，一路打到二號暗獵位置。
而且，在一號暗獵卡塞出來阻攔的時候，貌似拼了一個不相上下？直到聖輝獵人迪力夏提親自出手調解，才收手停戰。這遠遠超出克蕾兒的預料。
她本來單純的以為，今天就是一場暗影獵人席位的最終資格爭奪戰。卡修會在戰鬥中以巨大優勢取勝，成為五號暗影獵人。結果，那僅僅只是一點開胃小菜，一場熱身。真正的大戲赫然是卡修，一成為暗影獵人就挑戰其他老牌暗獵，且戰而勝之！
克蕾兒旁邊，獅王索斯面色蒼白，一身傲氣像是隔天的豆芽菜一樣焉了。他現在不是獅王，也稱不上什麼王，頂多算是一頭自視甚高的小小獅子。
連正常的成年雄獅都打不過，更別說是一隊獅子族群的獅王了。而索斯與卡修之間的差距，只會比小獅子和獅王之間的差距更大。他們相互間隔著暗影獵人這個實力層次的大階段鴻溝，還有一到五號暗影獵人的三個小階段層次。索斯無力比較了…
當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並不會激發人內心奮進的野望，而只會帶來頹廢和深深的無力感。
同一時刻，這樣心情的還有荊棘所羅門。
他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衣服沾滿灰塵。漆黑的雙眼盯著卡修，帶著一絲不甘和嫉妒的神色。但又立馬偏移視線，似乎是害怕心思被卡修注意到。
“燭魂那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已經一個星期過去，最後的爭奪都結束了……”
“是放棄我了嗎？還是他們自己有所變故？”
暗影獵人席位爭奪結束，各個人有著各種各樣不同的心思。稍加休整，眾人分批次離開了峽谷。
留在最後的，是聖輝獵人迪力夏提，還有一號暗影獵人卡塞。他們簡單填補了一下戰鬥痕跡，確定不會對峽谷造成太大破壞，隨後才結伴回帝都。
路上，一號暗獵卡塞終於忍不住說出心裡話。
“會長，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入第三狀態。如果我以金色巨像出擊的話，白葵絕不可能是我對手…”
卡塞看著旁邊的迪力夏提，語氣中有些埋怨。
這是很正常的，之前他用第二形態的巨像和卡修連連對打，結果卻陷入劣勢。剛想聚集力量進入第三形態，給這個囂張的新人一點顏色瞧瞧。結果迪力夏提卻在這個時候介入，讓兩人都平息下來。
卡塞照做了，但心中一直是憋著一股氣。現在只剩下他和迪力夏提獨處，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邊上，迪力夏提從胸前口袋取出銀色懷錶，手指掀開蓋子，看了一眼時間。隨後轉頭靜靜說道。
“我只是不想你輸得太難看。”
話語意思很簡單直白，但卡塞接受不了：“輸的太難看？”他像是被氣笑了，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會長，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我施展第三階段金色巨像，那段時間就算是你也要…”
“不。”卡塞的話被迪力夏提打斷了，迪力夏提轉過頭雙眼和卡塞對視，很認真的說道：“正因我知道你的實力，所以我才說不想你輸的太難看。”
卡塞眉頭一挑，像是意識到什麼。他怒火一下子平息下來，沒有說話，示意迪力夏提把話講完。
“你那時候跟他打的正歡，沒有我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楚。從你第一形態灰白巨像開始，到第二形態黑銅巨像。白葵的攻擊節奏完全沒有變化，甚至連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包括和你黑銅巨像形態下瘋狂對拳的時候…”迪力夏提一字一句的平靜說道。
“……”卡塞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駁，但最終並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迪力夏提不可能糊弄他，所以事實只能是白葵全程從容不迫，始終把控全域性。
“還有…”迪力夏提繼續說道：“你即將從黑銅巨像跨越到金色巨像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一閃而逝。那股危機感藏在了你不斷拔高的澎湃氣勢下，包括你在內沒有人注意到，只有我感受到那一瞬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感知從來都沒有出錯過，我可能也會以為是幻覺。但，那終究不是幻覺。白葵身上的危險感已經足夠威脅到我了…”
巨像卡塞默然不語，他雖然號稱能夠和迪力夏提短暫匹敵，也被黑色機關長賞識。但卡塞清楚自己和迪力夏提之間的差距，他只是憑藉第三階段金色巨像的爆發才能在短時間內勉強與之過招。一旦爆發期過去，自己力量很快就會衰落到原來應有的位置。畢竟，如果卡塞真的能匹敵打過迪力夏提的話，也不會是一號暗獵，而是早當上聖輝獵人了。
而白葵竟然能讓迪力夏提察覺到危險感，哪怕只是隱隱約約，哪怕只是一瞬間。其隱藏的實力恐怕絕不簡單，自己要是強行對上估計討不到好處。
恐怕就真的如迪力夏提所說，輸的太難看了…
久久沉默後，卡塞開口打破了寧靜：“那個白葵實力這麼強，為什麼要加入我們暗獵組織？還裝傻充愣隱藏偽裝了三年，一直當一個黑銅級獵人…”
卡塞末了又補了一句：“他是有什麼目的嗎？”
“不好說。”迪力夏提語氣頓了頓：“我覺得他是帶著誠意的，至少願意遵守我們的規則。明明已經有如此實力，卻依舊按照暗影獵人席位的程式規則行事。而且，在成為暗影獵人的第一時間，就暴露了自己隱藏的實力。這可以看作是一種示好？光明正大的顯露肌肉，打消我更惡意的猜疑。從邏輯上來看，白葵種種做法表示他不可能是我們的敵人…”
“而且，白葵來自於密武界。可以說和我們涉及掌控的超凡界少有瓜葛，從利益上也不會有什麼衝突。至少，他是極度厭惡黑暗生物的，這點我們可以確信。而，這樣一個能夠對付黑暗生物的頂尖戰鬥力，我們沒理由不用起來。另外，也可以趁此機會觀察研究一下那些神秘的密武者。尤其是他這種頂級密武者，以前組織可沒有與之接觸的機會…”
迪力夏提一一說道。其實，他和黑色機關長早就已經關注到了卡修這匹黑馬的橫空出世。只不過一直在暗中觀察，任由卡修發揮，而未施加干涉。
黑色機關長的意思是，卡修如果能夠展現出足夠實力和價值的話，大家可以好好聊一聊談一談。
比如相同的利益，一致的敵人。
黑色機關長最近幾年其實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形勢有些不對勁，彷彿有一道道摸不見看不著的暗流在翡冷翠陰影中洶湧。只等一個機會噴薄爆發…
這是他在處理暗獵組織大量事務中，透過一件件事情的蛛絲馬跡察覺到的。是一個預兆，還沒有特別具體的有指向性的敵人。但機關長覺得多半和暗獵組織王室議會三方之間的矛盾有關，另外也會和某些神秘的外來勢力扯上關係。他已經有幾個懷疑物件，但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調查，深入的瞭解。
黑色機關長任由卡修發展，也有其中一些意圖在裡面。總體來說，暗獵組織並不排斥卡修加入。
迪力夏提和卡塞聊了一會兒，沒有在路上多加停留。很快就離開峽谷，回到了翡冷翠組織總部。
這裡有一個小意外，黑色機關長臨時有事，外出了一趟。可能要明天或者後天才能夠回到總部。
他留言給自己的心腹，讓迪力夏提按照正常流程行事即可。於是迪力夏提幹脆把明天早上要做的事情提到今天，也就是直接帶卡修去聖泉水源頭。
兩人在獵人協會大廳稍作休整，最後突然來到一個隱秘的房間，在某塊地板下找到了一處地道。
迪力夏提帶著卡修進入地道，朝黑暗中走去。
此時此刻，卡修成為暗影獵人的訊息已經在獵人協會傳開了。眾多工空窗期閒暇的獵人紛紛到酒吧點上一杯啤酒，開始和同伴吹牛聊天。更有之前預測暗影獵人席位爭奪最終勝利者的獵人兌現口頭承諾，或是連飲三大桶啤酒，灌得酩酊大醉。或是當眾拿起鋒利的武器，給自己剃了個閃亮光頭。
還有誇下海口且不害臊的，閉上眼睛把衣服一脫，光著兩個毛腳，繞著酒吧連續跑了十圈。嘴裡還在喊著我是豬。各種奇葩的事情今天層出不窮。
有人羨慕，有人質疑，有人嫉妒，有人黯然…
而卡修和迪力夏提已經離開了第七區的暗獵組織總部，甚至已經遠離帝都翡冷翠的城池。他們在地道中兜兜轉轉，期間好像數次到了地表，又換上另外一條地道。彷彿迷宮一樣行走數小時才停下。
途中卡修一直封閉雙眼，一路跟著迪力夏提。
耳畔不斷傳來均勻的腳步聲，直到腳步聲突然停住。他明白，暗獵組織的聖泉源頭總算是到了。
睜開雙眼，前方赫然是一片漆黑，只有朦朦朧朧的光線照射進來。卡修掃了一眼，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一個山洞裡。他看著旁邊的迪力夏提，迪力夏提則是點了點頭，示意卡修可以一起走出山洞了。
向外數十步，光線變得越來越明亮，而且有隱隱約約的水聲傳來。叮叮咚咚，好似琴聲般悅耳。
再向前，濃郁中帶著絲甜味的水汽撲鼻而來。
一腳踏出，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凹陷的環形谷地，像是死火山的山口一樣。周圍一圈都是險峻的陡峭懸崖，上面佈滿攀爬的藤蔓植物。密集的叢林灌木覆蓋了地面，滿是像蛇一樣虯結纏繞的樹根和一層碧綠光滑的苔蘚。而在山洞旁邊，是一圈環形的空曠空間，幾個像階梯一樣的正方形大石頭層層疊疊向上。中間卻有一條v字凹陷，金色水液嘩啦啦流下。像是液態金屬一樣滾動著，墜落著。
最後啪嗒啪嗒的落在淡金色水潭表面，激起層層漣漪。水珠碎裂的時候，像是玻璃球崩碎似的。
隔著老遠，卡修都能感覺到那股澎湃的生機。
水潭邊上有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石頭旁還纏繞著一棵老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積年累月被聖泉水浸潤的原因，那石頭竟然呈現出透明金色，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老樹也是不凡，整棵樹幹像是琉璃一樣，葉子也是金黃色，隨風嘩啦啦作響。只不過在樹幹縫隙間，有一些蝕骨的黑色攀附著，透著一股陰冷邪惡之感。一如繁華盛世之下的隱患…
“潭水不深，只有一米不到。你可以穿著衣服直接浸泡，我會在旁邊等你。好了的話可以叫我…”
迪力夏提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那塊石頭，隨後盤膝而坐。身體中隱隱有雷鳴，顯然是在精進能力。
卡修掃了一眼，目光重新放在這灘金黃色的潭水上。他緩步而行，一步一步走了下去。整個身體被浸沒，只剩下頭顱露在外面。面板甫一與聖泉水接觸，身體就像是乾涸的海綿一樣，本能吮吸。一瞬間，一股股溫暖的能量從四面八方湧入體魄中。
多到數不過來的聖泉水蜂擁而至，像是一個液態巨繭將卡修包裹，彷彿要孕育出更強悍的存在。
潭水中，手背上，白金聖痕緩緩亮了起來。同一時間，階梯巨石的頂端，一汪金泉的中心。好像有一枚半殘的符文開始閃爍，呼應著發出了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