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青銅巨像與乾枯老者（4000）
翡冷翠，第六區，一處偏僻的山林地下。
門組織籌劃的黑暗生物實驗場已經存在七八年之久，期間拿出了許多成果。該場地由門組織成員燭魂和陽炎按首領夏都的意思一手建立，保密等級很高。就連許多已經加入門組織的成員都不知道。
除了陽炎燭魂以外，試驗場中還有一些實驗人員存在。一部分是門組織各個成員手下的次級勢力人才，一部分則是強迫請過來的。還有的，則是王室議會那些背地裡和門組織合作的老傢伙們提供。
說來也奇怪，王室議會這些高層明明知道實驗場在幹什麼，也知道對面是門組織，卻依舊錶達出了合作意願。甚至還會幫助門組織掩飾翡冷翠這個黑暗生物實驗場的存在，並在某些時候提供方便。
為何如此呢？其實無非是兩個原因。
其一，王室和議會企圖掌握黑暗生物的力量。
暗獵組織是紅黎帝國官方支援的超凡勢力，但卻在漫長時間中發展出了自我的獨立性。也許在紅黎帝國王室時期相當聽話，在紅黎帝國議會時期開始的時候也很低調。但現在，已經有些無法被兩者掌控了。尤其是王室議會本來就不對付的情況下。
暗獵組織隱隱有了要與王室議會兩者平起平坐的態勢。雖然王室和議會都在培養人才，輸送到暗獵組織中，掌握有一定話語權。但，同類終究是和同類在一起。超凡者加入了一個超凡勢力，不可避免的會認清楚自身身份，慢慢脫離王室議會掌控。
慢慢的，這些原本的人才就從王室議會培養的一條狗變成了利益合作者。這是一種身份的轉變。
所以，這兩者其實一直有尋找一種能夠替代暗獵組織獵人的想法。也就是除了聖泉水之外，找到另一種穩定強大的力量途徑。作為自身底蘊備選。
比如一開始的紅黎帝國王室。
他們就很想與密武界合作，一直覬覦著那些強大密武的力量。然而不知為何，兩者之間的接觸總是磕磕絆絆，往往還沒有開始就被各種意外打斷。
到最後，帝國王室也就收集了一些殘破的密武秘術放在藏書館裡。而難以真正介入到密武界中。
陽炎、燭魂的研究是針對黑暗生物，從某種意義上是從根源性解決問題。不管是更瞭解黑暗生物的弱點破綻，還是製造出可控的黑暗生物，都是有巨大用處的。所犧牲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平民罷了。
說到底，還是王室議會部分高層覬覦著黑暗生物的強大力量。並且他們覺得自己有能力把控住局面。與虎謀皮？合作的雙方，誰是虎還說不定呢？
第二個原因，長生的誘惑。
人總是要死的，尤其是那些掌握著巨大財富權勢的老傢伙。越到彌留的關頭，就越捨不得離去。
而黑暗生物實驗場正在研究將人類轉化成黑暗生物的技術，並且已經卓有成效。許多在翡冷翠流竄的黑暗生物都是原本路邊逮到的流浪漢改造的。
只不過，這種技術暫時還不完善。人類被完全轉換之後，記憶失去了大半，自我認知也出現了問題。變得像野獸一樣，茹毛飲血，本能壓制理性。
如果這樣變成了黑暗生物，大部分老傢伙都無法接受。但這一項技術顯然已經有了肉眼可見的遠大前景，假如能解決自我認識喪失和意識野獸化的缺陷，那簡直就是絕佳的續命能力。讓一些原本已經垂垂老矣的將逝者，重新擁有澎湃的生命力、健壯的身體、悠長的壽命。乃至掌握強悍的超能力。
人總是有私心的，王室議會的高層也不例外。
偏僻森林，地下三十米，一個空間廣闊的實驗場坐落在這裡。堅固的甬道朝著四面八方展開，像是一隻巨大蜘蛛，連線向實驗場的各個不同區域。
其中偏向左側的一處空間，這裡是用合金鐵欄圍成的牢房，每一根鐵欄有手臂粗細，黝黑髮亮。
而在牢房裡，關押著形形色色的黑暗生物。或是類人型，或是野獸類，甚至有液態流質和影子等種類的異種。它們全都匍匐在地上，躲在角落裡。
因為牢房中心的三米高度，半空中，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眼珠靜靜懸浮著，表面被琥珀封固。但是一縷縷紫色光芒卻像太陽一樣晝夜不停的釋放。
所有接觸到光芒的黑暗生物全都懶洋洋的，無精打采。身體沒有力氣，能力也被削弱到了極點。
牢房入口處，兩道黑色身影漸漸接近。一個穿著寬廣的黑色斗篷，一個套著一襲黑袍。看起來氣息都有些陰冷，彷彿腐爛叢林裡匍匐的毒蛇一般。
“嗒嗒嗒嗒……”
陽炎和燭魂緩步來到了牢房內部，靜靜看著裡面兇惡可怕的異種們。掃了一眼過後，燭魂開口。
“那個叫白葵的獵人並不簡單，荊棘所羅門應該都不是他的對手。之前有傳聞，他和獅王索斯也交鋒過，在肉體碰撞上一拳將對方打飛出去。再加上昨天晚上足足獵殺了翡冷翠三個區數百頭黑暗生物。這個白葵，至少是堪比格鬥家的暗影獵人之下最強者。甚至，他就是格鬥家級別實力也說不定…”
“這小子是那一些老獵人們推出來的，很可能是從小培養，一直隱藏實力。直到開啟暗影獵人席位爭奪之後才暴露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第五位暗影獵人就是他了…”燭魂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不除掉白葵，所羅門基本上是和暗影獵人這個位置無緣了，也沒機會見到聖泉水源頭。而且白葵取走了那些屍體中的藍淚之眼，恐怕已經發現了什麼東西。他如果向暗獵組織反應的話，我們會有不小的麻煩。所以，只能你出手把他給幹掉了。”
陽炎不置可否，眼中殺意漸盛。他手下實驗場接近一年的實驗品，都在一夜之間被幹掉了。連具體資料都來不及收回，相當於一年都白乾了。這怎能不讓陽炎憤怒？整個翡冷翠，門組織成員只有自己和燭魂。燭魂最近要和那些王室議會的老傢伙們扯皮，檢視各方動向，最合適出手的無疑是自己。
“好。”他點了點頭。
“我會幫你把他從暗獵組織總部引出來，甚至是引到翡冷翠城外。其他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你了…”
燭魂思索片刻後講道。
“如果是在城外，那我帶點最近最新的實驗品過去試一試效果。他既然這麼喜歡殺黑暗生物，那就讓他殺個夠好了。呵呵…我最近弄出來的四頭小寶貝相當兇狠，別到時候我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小子就已經被分屍吃掉了…”陽炎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在他和燭魂的判斷中，按照密武界等級劃分。
卡修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大概在拳術家巔峰到新晉格鬥家層次，也就是門組織的入門門檻。對於陽炎、燭魂這種已經加入門組織數十年的老成員來說不值一提。陽炎有著接近頂尖格鬥家的實力。
就算在獵人協會中，也只有寥寥兩人能媲美。
牢房中，紫色光芒下。陽炎和燭魂又觀察了一段時間，隨後便走向實驗場的另一處重要地點。那裡是最為關鍵的地方，也就是黑暗生物的轉化池。
這裡，已經有穿著白衣的工作人員忙碌的來回走動。周圍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櫃檯，櫃檯表面放置著玻璃器皿、蒸餾儀器、金屬工具等等。還有裝在玻璃瓶浸泡液裡的黑暗生物器官，各種詭異的草藥礦石。有些看上去，簡直不像是現實世界的產物。
“嗚嗚嗚……嗚嗚嗚……”
通道一側，一個頭發髒亂的流浪漢被綁住手腳堵住嘴巴抬了過來。他眼露恐懼，企圖掙扎。但效果不佳，被直接抬到了轉化池裡，用鐐銬鎖死在金屬床板上。脖子，雙手，雙腳，腰部，都有束縛。
陽炎、燭魂兩人走了過去，站在轉化池外。
旁邊的工作人員們頓時加快動作，先是把轉化池蓄滿了一種未知液體，比起清水更像是粘液。散發著一種類似於福爾馬林的刺鼻氣味。緊接著，又往裡面加入了各種調配好的礦石粉末、詭異藥材。
不消片刻，整池水液竟然變成了類似於琥珀一樣的暗黃色。流浪漢整個身體被浸泡住，只剩下口鼻以上的部位露出，鐵床上半部分有著坡度。他此時此刻已經放棄了掙扎，只是眼露驚恐望向周圍。
工作人員繼續操作，整個轉化池底部突然亮了起來，散發出一種幽幽藍光。仔細看了才發現，原來是轉化池表面鑲嵌著密密麻麻的藍淚之眼。這些類似於人類眼睛一樣的道具來回轉動，莫名滲人。
緊接著，有工作人員慎重地取出了一張石板。
相當古舊，看起來像是遠古時期的產物，表面坑坑窪窪，劃痕密佈。這塊石板背面有著一大串模糊文字，似乎記載著什麼東西。而正面，則是一隻手掌大小的巨大眼睛雕刻，線條粗獷野蠻。而眼睛的最中心，並不是瞳孔，而是一個細密螺旋圖案。
看起來就像是一圈深邃的漩渦一樣。
人員將石板正面朝下，直接甩進了轉化池裡。
而石板竟然沒有落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託舉了起來，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轉著。朝池水下面看才知道，原來是一顆顆藍淚之眼目光聚集來。一束束藍色光線穿過琥珀池水，紛紛聚集到眼瞳圖案處。
拳頭大小的眼睛圖案像是被啟用了一樣。
漸漸的停止旋轉，找到了正確的位置。它一路漂浮到流浪漢頭頂一米處，圖案縫隙竟然流淌出了一抹抹鮮血。不斷蜿蜒，直到把整個圖案都染紅。
霎時間，眼睛瞳孔的漩渦開始急速旋轉，顏色變得越來越黑。最後彷彿整個石板空間都塌陷了下去，嗡一下，在場所有人員都感覺到了意識感知的短暫跳躍。彷彿一處空間與另一處空間連線成功。
陽炎、燭魂兩人目光銳利的朝著石板處望去。
只見那裡好像是另一處空間，整片大地被層層疊疊好似淤泥一樣的黑色流質覆蓋。而在這些液體上面突出隆起著一個個肉瘤，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偶爾肉瘤動彈，黑膜碎裂，裡面鑽出來一隻氣息恐怖模樣醜陋的異種，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石板就像一面鏡子，一顆看不見的眼睛，一路朝著黑色流質毯深處懸浮推進。隨著距離加深，異種越來越恐怖，越來越猙獰，甚至漸漸變得不可名狀無法形容。直到某一處地界，這些異種突然為之一空。眼前的場景重新變成了黑色流質地毯，層層疊疊。繼續向前，卻是一座小山屹立在天地之間。
再近一些，那不是小山，而是一隻無比龐大的黑暗生物。具體模樣彷彿是石鬼像，但體表顏色是青銅色。身體表面則是各種各樣的繁密紋路，組成了一個個細小符文，又以符文為基礎組成了一個個圖騰。再以圖騰為基礎重重疊疊堆積成這一副龐大身軀。它所站立的地方，黑色地毯都遭到了圖騰的侵蝕。像是一片片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向外擴張。
然而，擴張到一半的時候，卻被一種猩紅色的裂痕阻擋住。這些裂痕彷彿是一顆顆牙齒，覆蓋在黑色流質表面，像是沸騰岩漿一樣蔓延半邊區域。
而在這半邊區域的中心位置，一個人形老者盤膝而坐。他就像一具乾枯的屍體，毫無聲息。頭顱下垂，一隻手按在地面，濃郁的猩紅彷彿潮水一般湧向四面八方。老者的身體表面已經佈滿裂痕，卻有六十六顆紅色星辰閃爍，佈滿即將熄滅的黯淡。
青銅巨像，乾枯老者，似乎在這片黑色大地上不知對峙了多久。而在中心位置，一個向下凹陷的深邃孔洞顯現。裡面源源不斷的有黑泥噴湧出來。
這孔洞的形狀深度，周圍放射狀的龜裂痕跡。
彷彿是一顆隕石撞擊所導致成的……
未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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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