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離去
時崎狂三目光冰冷的看著江長夜。
長街上，所有的人彷彿都被時光凍結了，一動不動。
只有時崎狂三和江長夜兩個。
他們就這麼對望著，那一瞬間，江長夜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夢界。
回到了自己與她相伴而行的歲月。
可惜的是，眼前的時崎狂三，不是那個和他一起的時崎狂三。
她是另一個影子，也是那個時空過客。
江長夜曾想過很多時空過客的來歷，也曾想過這個時空過客藏在那裡。
但他從沒想到，她就在自己的身體裡。
一直在看著他，窺視著他，瞭解他的一切，掌控他的一切。
是啊，你怎麼會想到，你所最器重的，最依賴的，最信任的，就是害你的那個人呢？
這不合理。
但在時光的法則下，又如此的合理。
時崎狂三很是可愛的歪著頭道：“怎麼發現的？”
“我父親提醒了我。”江長夜回答。
“唔。”時崎狂三笑了。
她微微躬下身子，臉上帶著可愛而邪異的笑：“我就知道，是他點醒了你。”
“當然也有法則。”江長夜道：“這個愚蠢的靈族，他一直以為明日邊緣的劇情沒有全面推動，畢竟少了一個女主。”
聽到這話，時崎狂三掩嘴大笑：“很有趣呢啊，不是嗎？”
說著她原地轉了一圈，泛起一片紅色的漣漪。
然後她停下身子，看著江長夜，認真道：“但你知道這不是最有趣的部分嗎？”
江長夜點點頭：“時崎狂三是一個任性的姑娘，她通常不會搞什麼陰謀。這次的局，有些大，涉及到的東西很多。在我想通你就是時空過客後，有兩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
“說說。”時崎狂三揹著手很是可愛的問。
江長夜道：“第一，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時崎狂三噘著小嘴：“那可就多了。狂三是一體的，不能允許叛徒。尤其是你這樣的花心大蘿蔔，我必須把她的心拉回來，不再被你禍害！”
說著她舉起小手對準江長夜。
“但這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江長夜問。
時崎狂三驚奇的睜大眼睛：“你沒有看過那些時空輪迴的電影嗎？每一次時空輪迴，那些可惡的男人就會一次次到處風流。”
江長夜點頭：“所以你覺得我也是？你覺得我會利用輪迴勾引一個又一個姑娘？不過也是，我的確有這麼做過。”
“但是不夠。”時崎狂三憤怒的抱起手臂：“你只找了兩個姑娘，太少了，而她更是因此原諒你。她被愛情洗腦了，真是讓人無法接受啊！！！”
她揮舞著拳頭。
“但這理由不夠。”江長夜道。
“當然是復活她！”時崎狂三認真的看著江長夜：“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時空之影的創造，需要輪迴。”
江長夜微笑：“但那是本體的事。”
“沒有本體了。”時崎狂三道。
江長夜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說：“本體已經死亡，只留下了影子？所以你們需要新的本體？”
說著江長夜自語：“十二時之彈，即便是透過時空輪迴製造的，也依然是從過去召喚自己的時空之影，所以道理上，最後時間段的時空之影，就是本體。”
時崎狂三冷冷的看他。
江長夜明白了：“我的狂三，是最後時段的影子，她就是最適合的本體。”
時崎狂三憤怒著：“但是她愛上了你！她辜負了所有的我們！必須消滅你，把你身體裡的時天使能量重新提取出來，再讓她迴歸！否則我們就是一群孤魂野鬼！”
江長夜仰望蒼穹：“我遇到狂三的時候，是在夢界。她說她是來找一個人的，一個她也不知道的人。”
“她在尋找自我！”時崎狂三叫道。
江長夜微笑：“可她最終選擇了我，她說她找到了……我就是她的本體，也就是你們的。”
“你胡說！”時崎狂三憤怒大喊，小臉兒漲的通紅。
轟鳴聲起，時天使鐘盤出現在她的身後。
時崎狂三手中已出現長短雙槍，遙指江長夜：“劇情已經走到終點，你註定和她分離！”
江長夜點點頭：“沒錯，這就是你的期盼啊。”
明日邊緣的最後劇情，男主和女主沒有在一起。
兩個經歷時空之人，在最後一戰消滅時空boss後，扭轉乾坤，同時女主也失去了所有相關記憶，然後分道揚鑣。
那才是眼前的時崎狂三所期盼的。
自始至終，她都是為了這一劇情的重現。
當這一劇情重現時，藉助於明日邊緣的法則，時崎狂三會和他分離，並吸收走他所有的時天使能力，成為時崎狂三的本體。
當初江長夜利用金剛的劇情，創造了機械哥斯拉。
時崎狂三也是一樣，利用明日邊緣的劇情，剝奪他和那個深愛自己的時崎狂三的聯絡！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終結一場愛情？
簡直就是古界的反面啊！
江長夜有種莫名的想笑的感覺。
當然，江長夜也可以反抗。
可問題是三十次輪迴已至，狂三快要死了。
如果他不同意，那麼那個深愛他的狂三就會真正消亡。
只有讓她離開自己，成就本體，她才能在其他影子的幫助下活下去。
然而真正有趣的還不在這裡。
江長夜道：“剛才說的都是第一個問題，你的目的。真正有趣的是第二個問題，你是怎麼設計這一切的？”
正如之前所說，時崎狂三不是可以設計出這一切的人。
那不是她的風格。
什麼藉助異化法則分離本體和寄體，獲得時空能量的補充，那絕對不是時崎狂三這樣的人會設想出的方案。
哪怕是一百萬個時崎狂三在一起，也想不出這麼複雜的計劃。
尤其是……這計劃如此象自己的風格！
聽到這話，時崎狂三的小臉認真起來。
她說：“那和你無關。”
是嗎？
江長夜搖頭：“其實你也只是個被操控的棋子。”
“閉嘴！”時崎狂三已憤怒吼了起來。
雙槍遙指江長夜：“你想和我打嗎？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
江長夜沒有說話。
他回頭看去。
空雁痕正靜靜的站在那裡。
時光在這刻已經被凝結。
時間暫停。
除了江長夜和時崎狂三，所有人都無法動，也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但是江長夜卻道：“愛情是一道美味，可惜我不懂得品嚐……”
當這話出口時，空雁痕的瞳孔竟然微微動了一下。
她的眼中煥發出神採，帶著希冀與喜悅。
她微笑著。
江長夜輕輕點頭：“如果是按照我的個性，我是不會接受的，哪怕只剩一分鐘，我都要靠自己爭取。但有些事，總要經歷……我曾經信任過你，也會繼續信任。”
空雁痕的笑意越發濃郁，帶著絲絲的欣賞，帶著無盡的嚮往。
江長夜轉頭看向時崎狂三。
他說：“放下你的武器，我可以接受。”
時崎狂三死死盯著他，小嘴撅起不說話。
江長夜笑：“你要的是最後的劇情展開，殺死我，可就不是這個路數了。”
時崎狂三終於收槍。
小手指向天空，一點光輝在她指尖轉動。
她說：“看你還算識趣，一點小禮物送給你。”
說著她手指一點，那一點光輝湧入江長夜體內。
伴隨著這光輝湧入，江長夜體內的時天使脫離身體飛起。
時鐘上的時崎狂三的影像出現。
她睜開雙眼，看向江長夜，眼神中滿是悲哀，傷感，失落。
然後，她卻微微一笑。
目光所及處，江長夜體內嗡鳴。
見日之光銅鏡飄然飛出。
在天空中變幻著，竟然化作新的時天使模樣，只是沒有了時崎狂三的身影，就這麼重新進入江長夜體內。
“你！”先前的時崎狂三憤怒的對著“未來本體”怒吼。
“時崎狂三本體”微笑著：“那是屬於他自己的……”
她輕聲說著，下一刻兩個時崎狂三已融合在一起，變作一人。
她懸浮於空中，時天使重新歸於它的背後，化作雙槍的形象。
時崎狂三，重生了！
看向江長夜的目光帶著一絲冷漠，一絲蕭瑟。
她就那樣淡淡的掃了一眼，然後遁入天空，消失不見。
世界開始變化，輪迴再起。
這一次，不再是三十次輪迴，而是來自時崎狂三。
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飛快倒退，倒塌的大樓重新崛起，逝去的生命也最終歸來。
只有兩個例外。
江長夜和空雁痕。
他看著空雁痕，道：“為什麼……你沒有必要的。”
空雁痕輕輕搖頭：“這本來就是我的結局。”
她走過來，輕撫著江長夜的臉，在他嘴角輕吻著。
她喃喃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不用為我傷心難過。”
說著她的身影就此散去。
如一陣風，飄然無蹤。
鏗！
時鐘在十二點敲響。
沒有回到九點，只因為沒必要了。
站在紫心大廈前的街道上，江長夜獨自一人矗立。
沒有了靈族，沒有了異化降臨，沒有了曾經發生的一切……身體裡也沒有了時天使。
時崎狂三離開了。
所有的一切都離開了。
就像是一個夢，而現在，夢醒了。
茫然的望著長街，江長夜撥通了給時未影的電話。
他說：“未影，你還好吧？”
電話那頭，傳來時未影奇怪的語氣：“怎麼了？突然打電話問好，這對你可真是難得啊。”
“哦，就是想問問你，關於你母親……”
時未影的語氣越發古怪起來：“我母親？她都去世二十年了。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江長夜張了張嘴，想說卻沒說出來。
時未影已道：“不過今天是她的忌日，正打算去上墳。你是知道這個，想陪我？”
江長夜停滯片刻，道：“是。正好今天有空，沒什麼事……就想陪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