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伯!早。”

“早啊,強仔。”

“早上好,谷爺爺!”

“哎,蛋仔,今天很乖啊…”

一條泥濘的道路上,往來盡是早起操持生計的人們。

不時路過開門的店鋪,都會對門口的老人問候一聲。

老人姓谷,具體名字沒人叫。

年紀大的見了叫一聲谷二爺,年紀輕輕的叫谷伯,年紀小的,更是稱呼爺爺。

當然,周圍的人更願意尊稱他谷伯。

因為谷伯是這裡經營的是唯一的藥堂,濟人堂!

要說起這濟人堂,在這香江也有數十年了,甚至在割讓前,已經有了,只是那時候還不叫濟人堂。

而且,當初的濟人堂並不在這裡,而是在中環附近,可謂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只是香江政府不承認中醫資格,禁止在香江境內行醫,不得已下,濟人堂只能搬到這裡。

至於原先的地方,則是被政府改造成高檔酒店,賺的盆滿缽滿。

雖然濟人堂離開中環來到這裡,但憑藉原有的人脈,讓濟人堂並不缺少顧客。

尤其是谷伯的三個女兒,都學到了谷伯的親傳,中醫,針灸,甚至連西醫都有涉及。

尤其是三女兒更是考上了醫學學士,讓上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

所以,哪怕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濟人堂也是眾人心照不宣,不能動的地方。

誰敢染指,誰敢挑事,等待的就是群起而攻之。

當然,明面上濟人堂只有谷伯一家經營,但在暗地裡,其實力遠不是本地的幫派能比的。

起碼,那些幫派沒有濟人堂有錢。

更沒有背後龐大勢力的支援。

“谷,谷伯!”

就在谷伯開啟門做生意的時候,門口走來兩人。

兩個青年,互相攙扶著。

走近了,恭敬的點頭問候,谷伯看了兩人身上血跡,還有被砍傷口翻出來的血肉,不禁搖頭。

“你倆衰仔又打架了?”

“年紀輕輕的,學點手藝,養家餬口多好,非得學什麼進幫會,講義氣…”

這種事見多了,谷伯已經習慣了。

但谷伯還是免不了嘮叨幾句,在他年輕的時候,可沒這麼暴躁。

到在這裡,年輕人的路,真不多。

兩人任由谷伯嘮叨,卻是不敢回話。

“進來包一下,別撐著了。”

谷伯開口,帶著兩人往裡面走。

大堂中,已經有不少人過來抓藥。

這些都是老顧客,有些人更是為了過來坐坐。

谷伯走著,不時跟親近的人打著招呼。

眾人也都樂意說兩句,不過看到谷伯身後的倆人,都免不了嘮叨幾句。

兩人別看在幫會里敢打敢拼,但在這裡,周圍一群老人,說他們兩句他們也不敢開口。

來到一旁,立馬有個年輕人拿著藥箱過來,“師傅,我來吧!”

谷伯點頭,“先用乾淨點的布擦乾淨了,少用點藥酒,再給他們開點補血補氣的藥!”

“是,師傅!”

年輕人點頭應下,兩人看到年輕人過來都是眉頭一緊,他們在這片也算是混熟了,自然清楚年輕人的本事。

等谷伯離開,兩人立馬露出憨厚討好的笑容,“小亮哥,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啊……”

這個話還沒說完,手臂上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驚呼的聲音,讓

身旁另一個身體一哆嗦。

雖然很害怕,但小亮哥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正對了那句話,重症用猛藥!

經過一番收拾,兩人身上裹著布條,準備離開。

至於錢,他們沒有。

當然,有的話肯定會補上的。

這也是他們來這裡的原因,沒辦法,其他地方去了沒錢啊!

這年頭,要進醫院也得走錢才能進,就像那些急救車,不給錢不讓上車,還有救火的,早有開口費…

亂七八糟的,誰要去醫院看個病,沒有十足的錢財還是別去的好。

這裡的人都清楚這點,所以,在這濟人堂裡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就不治了,省點錢等死就行。

兩人正往外走,迎頭碰到一個青年,見來人手上拎著一個布兜,裡面鼓鼓囊囊的,裝了不少東西。

“威哥,您這是去哪發財了?”

“呦,這不是阿塔和二毛嘛,咋了,這是被人砍了?”

威哥拍了拍包紮起來的胳膊,痛的二毛直咧咧。

“威哥,小事,就是個撲街,下次找回場子!”

阿塔笑著,盯著威哥手上的東西看著。

這布兜,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起碼在這一片,還沒有哪家店鋪能做出來。

“嘿!昨天會里的老大接了個活,給人家收拾場地,那地方,一堆洋人……”

威哥吹呼著,末了將袋子開啟,“看,這些都是洋人不用的玩意,可都是好東西,正好便宜了我們!”

說著,袋子裡面露出一些刀叉,還有一團團毛巾,圍巾什麼的,更有一塊白色桌布…

“這只是一點,他們開宴會剩下的麵包、火腿老多了!”

威哥壓低聲音,“我們一家分了一塊火腿,老多肉了…”

咕咚

兩人嚥下口水,目光裡都是渴望!

“威哥,威哥,我們以後跟你…”

兩人看著眼睛發直,這就是入了會的好處。

“放心,以後進來了就是兄弟,咱們兄弟會最講義氣,就咱們的大哥,那本事,一把大刀耍的飛快,人稱飛刀宏爺!”

威哥正說的起勁,一旁小亮哥卻是走過來,“讓讓!把門讓開,堵門了!”

仨人聽到聲音臉色一變,立馬向一旁躲開,威哥更是換了臉色,“亮哥,辛苦辛苦,您看這裡面可都是好東西…”

“行了行了,都是別人用過的,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亮哥人不大卻是為人老成,對幾人也是瞭解,威哥聽了嘿嘿笑笑,“亮哥,您看這些東西,能不能抵上次的賬?”

“上次的賬可以,但上上次呢?還有年前時候的那次…”

“我…”

威哥啞然無語。

這時,谷伯卻是走過來,威哥見了正要露出笑臉上前搭話,卻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靠近。

威哥回頭,然後就看到一群人抬著幾個木頭箱子,一步步靠近藥房。

李三帶人來到跟前,抬頭看了眼藥房上濟人堂三個字,身後小七還在打量著周圍,隨後就看到谷伯走出來,臉上瞬間蒙上喜色。

“谷伯!”

小七喊著,李三更是上前見過。

“小七也來了?好,好!”

“出來見見世面,挺好的。”

谷伯看了眼李三,又拍拍小七,還有其他人,一一點頭。

“三哥!”

亮哥見了來人也趕緊上前問候,李三點頭。

“谷伯,東西帶來了!您看看怎麼安排。”

谷伯看了眼被搬運的箱子,鄭重點頭,“都送進來,快快進來!”

隨即招呼幾人往裡面走。

“亮子哥!”

小七打著招呼,幾人笑著拍拍肩膀。

等一行人將箱子抬到裡面後,威哥三人才回過神來,見來人連谷伯都客氣,連亮哥都小心對待,趕緊問道,“亮哥,這是啥人?”

亮哥停下腳步,看了眼三人隨後說了句,“都是送藥的兄弟!”

藥?

三人狐疑,以前可從沒見過這些人,也沒見濟人堂這般採購啊。

只是三人不敢探尋,那些來的人,讓他們感覺到危險。

身上事已經處理完,三人隨後離開濟人堂。

“谷伯!”

後院,李三跟谷伯相對而坐,屋子裡走出一個穿著知性的女人,端著兩碗茶,放在一旁。

“多謝二姐!”

女人正是谷伯的二女兒谷箐箐,年紀已是不小,卻一直未曾婚嫁。

聽到李三的聲音,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三哥這次還走嗎?”

李三聞言臉色有點尷尬,“這次,應該,不會走了!”

谷箐箐低下頭,看了眼一旁微笑的老爹,趕緊說了句準備午飯,這邊回去。

谷伯看看時間,貌似,剛吃早飯吧。

不過他也沒說破,二女兒從小溫婉懂事,卻也是最有主見的。

認定的事,改不了!

屋子裡再次剩下兩人,李三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遞給谷伯。

看了眼,谷伯凝重的臉上多了一絲激動。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原以為要百年後,才能去墳頭告訴我,沒想到啊…”

李三點頭,“這次,上面的意思就是藉助這次疫情,掰掰手腕!”

“我來的時候,聽容姨說起一些情況,現在倭國已經到了緊要時候,聽說他們的蝗都感染了,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谷伯聽了冷哼一聲,“這傢伙死了最好,到了多少罪孽,死有餘辜,下地獄!”

李三聽了點頭,歐洲那裡才多少人,德意志的那位才殺了多少人,跟這位狗屁的蝗比起來,簡直沒法比。

“報應啊,要是小鬼子自己的東西殺了他們的蝗,那才是報應啊!”

谷伯笑著,心裡有些期待。

最好一家,全部死絕,省的留下禍害!

“還有就是合眾國以及東南亞那裡都氾濫起來。”

“香江這邊,要是不採取措施,也是遲早的事!”

李三說著,谷伯聽了點頭,“這感冒,真的這麼厲害?”

“厲害,不是一般的厲害,這東西是小鬼子當年的秘密武器,結果輸的太快,只能秘密銷燬!”

“沒想到,這次出了意外,只能說是,報應不爽。”

李三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爆發的這麼快,這麼多地方都被傳染。

但他知道一件事,“眼下,只有咱們有控制的藥物。”

谷伯聞言笑著,“這次帶了多少?”

“一千,當然,不夠的話還可以再加,那邊可是存了一倉庫呢。”

“那就好,那就好,有了這些,我就放心了!”

谷伯說著,然後拿起那份清單。

這上面,是國內需要的物資。

其中,關於西藥製造的裝置,是這次的重中之重。

有了這些裝置,國內的西藥製造發展,才算是打下基礎。

也為後續計劃提供參考。

“有了這些救命的要,可得讓他們出出血嘍!”

聞言,兩人相視一笑。

“你們現在這裡安頓下來,咱們,不急!”

李三點頭,隨後挽起袖子,“一切就勞煩谷伯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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