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 你們，讓我很驕傲
“老方！”
“小楊廠長！”
方圓還是那副樣子，不過比起先前見到時，歲月不饒人。
可精神頭卻不是先前可比的。
顯然，這壓力是少了不少。
何況，他只是有心，無力。
上前握手，然後回頭對洪廠長說道，“老洪，這麼好的人才，你藏著掖著啊！”
都是總廠出來的，楊小濤自然熟悉。
那天，一個鼻青臉腫的青年從屋裡走出來，迎著全院人的目光，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發出自己的聲音。
方圓收拾心情，便與洪廠長一起給楊小濤介紹起身旁眾人。
“這事，跟我說好幾回了，你這要趕緊的了！”
楊小濤拍著方圓的胳膊，“這都是你們自己掙來的，自己不爭氣，誰也幫不了！”
他們以前在四合院裡，無所事事不說，未來更是不知何處。
垂頭喪氣，挪動著步伐。
一聲聲呼喊，劉海中驀然站在原地。
“是，楊總放心，我們鍊鋼廠，一定是西北最好的鍊鋼廠，我們鍊鋼廠的工人，一定是最好的鋼鐵工人。”
他們當中有原先製造廠的，見識過楊小濤的本事，也聽說過楊小濤的事蹟。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哈哈哈
方圓沒有說謊，藏了兩年的高粱紅，倒在碗裡雖然混濁，卻是酒氣濃烈。
那是一個板正的人，也是一個嚴肅的人。
“至於老易嘛，呵呵！”
真要回了四九城，別說廠子了，就是乾點實事都難。
剩下的兩個兒子，因為打的太厲害，管的太嚴，自己又站錯了隊，現在已經跟他離心離德，不拿他當回事。
“這些你比我懂，放心的幹，甩開膀子去幹。在這西北，幹出一番成績！”
“吃得飽？我記得以前在院裡，你總是跟老爺子喊餓的。”
啪啪啪啪
洪廠長帶頭鼓掌，車間中，響聲一片。
這年頭能出國留學的可不簡單，而且還能回來的，更是難得。
這份榮譽，一直是他們的驕傲。
洪廠長笑著不語，範明的情況不比他好哪去。
“我啊，酒一直留著，就等你來呢！”
楊小濤拍拍肩膀，“好好幹！”
中午，楊小濤跟洪廠長幾人坐在一起，眾人有說有笑。
“好，鋼鐵的事，關乎工業成敗，多餘的不說了，你們要做的就是煉更多的鋼鐵，做更好的鋼鐵工人。”
“這是化工廠廠長範明！去年剛回國，在法蘭西學的石油化工。”
十幾號人坐在一起，一邊說著工廠的情況，一邊吃著飯，喝著酒。
這種態度，太合他們西北漢子的口味。
楊小濤突然收起笑容，看向眾人。
甚至，連他這號人都忘了。
那時候，雖然三人各有心思，卻是院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閻解放回頭看看眾人，大家都是笑著點頭。
看著自己消憋的肚子，還有開始掉落的頭髮。
“就是老爺子盼著你趕緊找個物件，就是當地的也行，不用非得四九城的。”
“該寫信的寫信，該準備東西的準備東西！”
唐明月看著楊小濤被眾人擁簇在中間，想到以前自己跟隨領匯出差視察的情況。
“好。”
失敗，淒涼。
眾人笑著回答，心裡卻是暖暖的。
但更多的，還是沒見過楊小濤。
“濤哥！”
“兩年，整整準備了兩年，你不知道，我們這的變化啊！”
“做的不錯，沒給咱院裡丟臉。”
楊小濤來到閻解放跟前，看著已經變樣的閻解放，重重點頭，“做的不錯！”
身後楊智將帶來禮物兩個洪廠長身邊的警衛，三人跟在楊小濤身後。
“還有！”
“嗯，閻老摳這傢伙應該不錯，畢竟就剩他這個大爺了！”
“當年就是喝了咱的酒，這心裡啊，一直都有咱西北人呢！”
“好，好著呢，你這每個月二十塊錢遞回去，家裡吃的好，你的弟弟妹妹也都開始上學了。”
閻解放眼睛通紅，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還沒有當官的架子，這熱情豪爽的勁，說的話，更合他們西北漢子豪爽的口味。
“可不是，上次來這，你那玉米才剛開始，現在看看，到處都在種玉米。”
一席話，說出身後人的心聲。
那天，院裡辦喜事。
而，現在，他們找到了路，找到了實現價值的路。
而據說面前的這位，是總廠的第二大官，比上次來的楊廠長還高。
洪廠長介紹著。
楊小濤點點頭，知道這是個有故事的人，隨即沒再多說問。
“是，我明白！”
這樣的領導，他們喜歡！
方圓點頭，“對對！”
這一刻，什麼報復心，什麼嫉妒心，什麼官癮，通通消散。
方圓毫不見外的說著，楊小濤拍拍肩膀，“這還用說，酒帶來了”
楊小濤熱情上前，看著面前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心裡詫異。
“濤哥，我爺還好嗎？”
“楊總，我在這裡挺好的，每天都能跟工人一起工作，很充實！”
就是多年的老伴…
“再說了！”
楊小濤又跟其他人見過，然後來到一旁，“這次回去，有什麼要帶的，都準備好。”
腦海中不斷追憶，最後定格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腦海中出現的，竟然是四合院裡他們三個大爺開全院大會的場景。
中午飯也是豐盛。
眾人裡，除了洪廠長跟方圓知道楊小濤的酒量，其他人並不清楚。
大家心裡就以為肯定是個更嚴肅的人。
一句話說出，閻解放眼淚嘩的流下。
為了這一頓，方圓直接讓後廚準備了一鍋羊肉湯，再就是小鹹菜，主食就是烙的雜糧餅子。
“我是那種人嗎？”
“是我們，一步步逼他，不，逼著自己走上的這條路啊！”
“這些咱們看起來是廢物的東西，只要找到方法，一樣是寶貝啊。”
“什麼時候，這西北縱橫幹道上都是瀝青路，那才是真的做好了！”
“化工的其他產品也要陸續開發，要利用起來。”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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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楊小濤等人離開車間，劉海中才回過神來。
“化工廠，不錯，將來西北這片土地上，會有越來越多的機械，你們要煉出更多的油，不要怕跌跟頭，人嘛，就跟小孩子學走路，不摔兩下哪能跑起來？”
這還不到十年，面前的人已經成了他仰視的存在。
“那什麼瀝青，就能鋪路啊。”
“一晃這麼久了，聽說又舔了倆丫頭？這酒你得給我們補上啊！”
“翻天覆地，工人有了幹頭，農民有了盼頭，這日子啊，就像拖拉機的輪子，突突突突的跟著往前跑嘞！”
範明笑著，聲音裡並沒有太多想法。
“不過，你那高粱酒準備好了？你可別拿摻水的糊弄我啊！”
楊小濤跟眾人一一見過，隨後跟洪廠長一起往工廠走去。
“好酒不怕晚啊！遲早會有的！”
“嘿，濤哥，長了點！”
隨後在眾人陪同下，來到車間，楊小濤就見到了李楠等人。
那一刻，乳虎嘯，百獸震惶。
生活，工作，順心順意。
二牛聽了，臉上倒是有些不自然，周圍一群人立馬鬨笑起來。
劉海中隨著人群往外走，想著一切改變的開端。
“遲早會有的！”
劉海中眼前突然變得模糊。
倒是建廠的時候見到過楊廠長，總廠的廠長，大官啊。
範明握著楊小濤的手，只能激動的點頭，心裡頭卻是有了主心骨，知道以後的路可以放開步子走了。
楊小濤又走兩步，看著院裡的人，“二牛是吧，又長個了？”
方圓扯著脖子說著，身後馬小玲幾個眼睛彎，露出笑容。
身後眾人笑著。
“濤哥，我們，會讓你一直驕傲下去！”
一群小傢伙，臉上的稚嫩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工人的成熟。
再大的雄心壯志，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
楊小濤跟幾人點點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更多人跟著掉眼淚。
二牛聽了立馬眼淚掉下來，“吃飽了，吃的飽飽的。”
耳邊傳來閻解放幾人的呼喊聲，他們要回去寫信，要給家裡報平安，還要帶點東西。
貌似，跟眼前的一幕很像啊。
“你們，讓我很驕傲！”
“當然，大件啥的別來啊，我這拎不動。”
人群后方，劉海中嘴裡苦澀，眼睛看著前方揮斥方遒的青年，努力將腦海中那個四合院的窮小子身影驅散。
“鍊鋼廠，鄭德智！”
所以，眾人喝起酒來，楊小濤都是豪爽的幹掉。
“也不知道他們倆，過的咋樣！”
“院裡，沒啥事，多給你爹孃寫寫信，人老了，有時候，也看開了！”
方圓回頭，眼中竟然有些淚花。
但現在看了，這人，比想象的還年輕。
“你好，楊總！”
“好久不見啊！”
然後楊小濤來到閻解放他們一群人前，看著四合院裡的人，很是滿意。
比起楊小濤帶來的本地酒，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然後範明說起化工廠現在的情況，以及將來的發展方向。
挨個見了面，問了下在這邊工作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困難，想不想家，想了怎麼辦。
他的家人呢？
他的兒子呢？
他的，家呢？
這一刻，劉海中想起曾經的那個家，想起辛苦栽培的大兒子，此刻已經離他而去。
兩人又是一個擁抱。
“我聽說了，你進步很大，整個工廠，就你們車間產量最高，效率最大，質量最好！”
結果，羊肉湯沒喝多少，桌上已經倒下七八個人。
最後還是幾個廠長見事不妙，少喝了點這才沒丟人丟到家。
即便如此，看著還能跟洪廠長有說有笑的楊小濤，眾人心裡更是服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