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溫茉言追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現在看到的場景,與我們都不一樣,都是他心中所想?”

風鬱離點點頭繼續道:“每個人都有執念,所以進入桃李林的人,都會被困住,他們會沉浸在美好的幻境中,反覆重複同樣的舉動,直到餓死渴死,都毫無察覺。”

風鬱離剛說到“重複”二字,眾人便看到霜元祺站起身,然後再次走到那石頭面前落座,然後繼續上朝。

一旁的霜元修冷哼一聲道:“原來老五想做皇帝。這心思,還真是藏得深啊!”

風鬱離似笑非笑的說道:“是啊,現在你看透他的心思了,還要不要我把他拉出來?還是說……就讓他留在裡面?”

“讓他……”

“去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霜元修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眼下他離不開霜元祺,畢竟在這諸多人中,他和霜元祺才是一個陣營的。

若是弄死了霜元祺,他豈不是等同於孤身奮戰了?

霜元修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五弟只是被這桃李林迷惑了心智,還不趕緊將人拉出來!”

風鬱離嗤笑一聲,用力一扯,霜元祺瞬間被拉回到身邊。

本來眼神迷離的霜元祺,在回到眾人身邊之後,瞬間眼神清明,只是看起來有些茫然。

他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疑惑的問道:“我……我怎麼了?”

風鬱離挑眉道:“呦,齊王殿下,你剛剛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霜元祺茫然的看著風鬱離,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做了什麼?

風鬱離笑而不語,霜元祺急忙看向霜元修,卻發現霜元修臉色陰沉似水,十分難看。

霜元修冷聲道:“少廢話了,既然桃李林如此兇險,我們要如何能過去?”

風鬱離開口道:“想要過去吶,只有兩個辦法。”

“什麼辦法?”霜元修急不可待的追問。

風鬱離繼續道:“第一,你們都看見了,只要有一個人在你們身上拴著繩索,將你們拉著走過去便是。”

霜元星疑惑道:“此法說來容易,可誰能做牽繩索的人?誰心裡沒有執念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本公子心裡就沒有執念啊!”風鬱離笑眯眯的看向眾人。

眾人也都詫異的看著他,顯然是並不相信他的話。

風鬱離見狀,直接走進桃李林,嚇得溫茉言驚呼一聲:“你小心些!”

風鬱離站在桃花樹下來回走動,一會兒摘一朵桃花,一會兒摘一朵李花,挑眉笑道:“我有什麼可小心呢,喏,正如你們所見,這裡對我並無影響,因為我沒有執念。”

真是奇怪。

霜元修想了想,開口道:“既然你沒有,那我們當中,或許也有人沒有,未必需要你來牽著。”

“噢,那好說啊,你進來試試嘛!”風鬱離笑吟吟的看著霜元修,滿臉都是不懷好意。

霜元修抿了抿嘴,到底是沒敢走進去,生怕自己洩露了什麼心思。

可讓他神志不清的被風鬱離牽著,他也不安心。

思來想去,霜元修質問道:“你剛剛說有兩種方法,那第二種方法,是什麼?”

風鬱離闊步走出來,溫茉言看到,他手上本來繁花盛開的樹枝,走出來之後,竟是化作枯枝。

這眼前美景,果然是幻境。

風鬱離將枯枝扔掉,笑眯眯繼續道:“第二個方法嘛,那就是等咯。等神醫谷的人將護谷陣法關了,不就能進去了?這神醫谷三面環山,只有一個出入口,他們總要出來補給一些日常用度的,豈能在裡面關一輩子?”

霜元祺蹙眉道:“你這叫什麼話,他們能等,我皇祖母如何等得起?二哥,我們讓他牽著進去便是!”

“你知道什麼,就敢讓他牽著,進去的人失去神志,做什麼連自己都控制不了,貿然讓他牽著進去,誰知道……誰知道……會……會發生什麼事!”霜元修有些語塞,他實在怕自己暴露不可告人的心思。

霜元祺疑惑的看向霜元修,隨後指著自己詢問道:“二哥,我剛剛進去,做了什麼嗎?”

霜元修冷著臉不與作答。

霜元祺急忙看向旁人,卻發現眾人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誰也不回應。

霜元祺瞬間就有些慌亂了,當即不再說話。

一旁的霜非臣見狀,開口道:“本王和言兒,還有梓晗和沈太醫,都願意讓風公子牽著。”

霜元修沒好氣的說道:“風鬱離是你們的人,你們當然不怕。”

“你們怕,你們可以不進去啊!又沒人逼你們!”霜元星冷聲諷刺。

不進去?那他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霜元修思前想後,開口道:“你們可以帶龍武軍侍衛進去,進去之後,責令神醫谷主關閉陣法,而後我們再自行走進去!”

溫茉言聽到這話有些無奈,開口反駁道:“太子殿下,您想什麼美事呢?剛剛您沒聽見嗎,是神醫谷出事了,才會開啟陣法。既然出事了,神醫谷主豈會對我們聽之任之?你若不進去就算了,莫要耽誤大家行程。”

“放肆!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兒!”霜元修開口怒斥。

霜非臣見狀冷聲反駁:“本王的王妃,也無需二哥開口訓斥!”

二人瞬間針尖對麥芒,誰也不相讓。

風鬱離不耐煩的催促道:“哎呀呀,吵什麼吵,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先進去了啊!”

霜元修見狀咬牙道:“我就不相信,這世上只有你一人沒有執念。”

話音剛落,霜元修就將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龍武軍侍衛,推進了桃李林。

那侍衛摔進去,剛哎呦一聲,隨後忽然眼睛一亮,歡喜的抱著一顆桃樹,開口道:“美人!美人!”

美人?

原來他心中的執念,就是女人啊。

溫茉言本想再仔細看看,他到底會做什麼,卻不成想,那人竟是寬衣解帶,開始對一棵樹,行為不軌。

場面瞬間變得有些尷尬了。

霜非臣急忙捂住溫茉言的眼睛,皺眉道:“亂七八糟的東西,別汙了眼睛!”

霜非臣說完之後,看向風鬱離,繼續道:“快把他弄出來,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沒想那風鬱離竟是攤攤手道:“出不來咯!”

出不來了?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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