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畫廊
第二日，三個勁爆的訊息迅速傳遍了整個犯罪之城。
前機械主腦，無議長現身於雙子塔上。
犯罪議會134位議員全部死亡。
雙子塔陷落。
這三個訊息一個比一個勁爆，尤其是昨夜看到雙子塔陷落的記者們，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已。
在他們的記憶中，無議長現身之後，沒有半點廢話，直接啟動了所有的機械防禦系統，一時間，無數鐳射射線對準了塔樓，在長達十分鐘的爆射之後，成功將雙子塔一分為二。
塌陷的場面十分驚人。
同時，一個傳聞也迅速傳遍了犯罪之城。
最近風頭正勁的惡玉家族，獲得了‘無議長的遺產’。
城內所有犯罪集團都驚動了。
一時間，不知多少眼線被放了出去，賽博空間、地下場所、甚至是一些黑幫的安全屋。
但一無所獲。
惡玉家族彷彿神秘消失了。
……
而在前犯罪之城第一幫派，稻香會一座偏僻的日式別墅之中，駭客、引火者、劉得華、燕子、收債者全員到齊。
至於另外二位，迫擊炮已經確定掛掉了，剪刀手則是不知所蹤。
雖然‘完成’了噩夢級的任務，但是氣氛沉悶，五人相互打量對方，眼神之中滿是懷疑。
駭客率先發難：“昨天晚上，在200層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點訊號都接受不到？”
燕子犯了一個白眼，“都跟你講了不知多少遍了，還要再講幾遍？”
“全部死光的議員、還有玩家面板無法顯示的觸手怪物，以及完全不清楚什麼情況，就瞬移到雙子塔外圍的你們兩，你們這是糊弄鬼呢！”駭客反唇相譏。
“最重要的是，”引火者目光陰鬱，“任務釋出者要我們取的東西，伱們藏哪裡去了？”
劉得華眉頭也皺了下來，目光變的犀利，“如果我們偷拿了任務獎勵，那為什麼要救你們，懷疑我，不如先懷疑你，從天而降的超級機器人突然救了你一命，還帶你進入雙子塔，這個故事可也夠神奇的。”
燕子則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黑冰二號，揚眉道：“你昨天死哪裡去了？說來又不來，你不會給某些人通風報信去了吧？”
黑冰二號抱著雙臂，沉默了許久，才道：
“與其各自懷疑，不如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要知道，現在外面滿城的追殺我們，甚至包括玩家。”
“那又怎樣，打不過npc，我們還打不過玩家？”燕子反問，“還是說，npc會相信玩家的鬼話，相信我們擁有‘不死’的能力。”
“為什麼不信？”黑冰二號同樣反問：“你要知道，在這個遊戲世界，死而復生並不算是秘密，克隆體、意識轉移、虛擬人格，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三種，現在外人都認為我們繼承了無議長的遺產，那麼‘復活’又有什麼奇怪的。”
一通爭吵之後，一點問題沒有解決。
劉得華一臉冷淡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跟一個熟婦溫存了一會兒，然後閉目養神，直到燕子的到來，才重新睜開了雙眼。
“你料定我會來？”燕子詫異道。
“你不是發現了什麼嗎？而且你也會來問我，我們之中，誰會是叛徒。”
“不愧是無間行者，誰是叛徒？”燕子果然來了興趣。
“收債者，”劉得華道。
“為什麼是他？”燕子訝然，她感覺駭客、引火者更有嫌疑。
劉得華卻不肯說原因了，問了數次，只回復了‘直覺’兩個字。
燕子撇了撇嘴，懷疑對方故作高深。
“好吧，那你昨天要說的秘密是什麼，任務釋出者有什麼問題？”
對方起身，從一個保險箱中拿出一疊資料，遞給燕子。
“這是上一任稻香會會長留下來的，關於無日城機械主腦的資料。”
燕子粗粗翻了一遍，內容很多、很雜，不過大概能看出來，是上一次塞博實驗的記載。
犯罪試驗、意外攪局者、機械主腦遭到反噬、企業撤離、機械城番號取消，最終留下的，就是這一座犯罪之都。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直接告訴真相好了。”
“好吧，簡單說，就是上一次機械主腦的群體試驗失敗了，失敗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出現了一位攪局者，這個攪局者用一種很特殊的方法逆轉了群體實驗的結果，重創了機械主腦。”
“你看好了，資料上的記載的是重創，而不是滅殺，也就是說，無日城的機械主腦，很可能還活著。”
“而我們的任務釋出者，很可能就是重創的機械主腦。”
“真的！？”燕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發亮，“要真是這樣，我們可就發達了啊！捕獲這座機械主腦，我們能成為第一批建城的玩家！”
“哪有那麼簡單，”劉得華平靜道：“上一任稻香會會長的神秘死亡，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秘密。”
“誰下的手，任務釋出者？那個‘無議長’？還是我們昨天見到的那一位？”
“不清楚。”
“那你什麼意思？”燕子問。
“我的意思是，我們交任務之後，大機率不是這件事的結束，而是開始，我們被拖入了一個棋盤之中，下棋的雙方，都拿我們當棋子。”
“那又怎樣，任務獎勵管夠，別說棋子了，炮灰都行，”燕子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隨即又面色一變，“喂，你不是讓我別交任務吧，這我可不幹啊。”
劉得華嘆了口氣：“沒這個意思，只是讓你多加小心，你說的也對，畢竟這只是一個遊戲，太過考據也沒什麼意思。”
“嗯，你也看開點，”燕子點了點頭，起身離開，想了想，又道：“不過這種情報共享還是很不錯的，下次繼續，現在整個家族之中，我能真正信任的，也只有你了，你可別讓我失望。”
劉得華平靜的看著對方離去，等對方徹底離開之後，才摸出了一個加密通訊器，按下了一個號碼。
“你好，請幫我接那一位的電話，就說我有重要的訊息要通知他。”
……
而在另一個房間中，黑冰二號也在面露思索之色，而他回憶的，是他昨夜的記憶。
昨晚，他順著廢棄的下水道系統終於潛入雙子塔中，正要與其它人匯合，精神一下子被拉入了一個滿是電子雨的世界。
在那裡，他意外見到了包子的大佬，那個叫做的神秘npc，那個npc二話不說，直接修改了他安裝的禁忌晶片，讓他立刻恢復了理智。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居然在遊戲之中心性大變。
而這種變化，他在現實之中居然沒有察覺，這讓他一瞬間冷汗直流。
然後這個叫做的傢伙直接釋出了一個特殊任務給他。
再然後，他就被傳送回了雙子塔外。
“任務，任務——”
【任務：無間道】
難度：困難
任務簡報：在惡玉家族中，有不同勢力的棋子，把他們的背景調查出來
任務目標：查出內奸
任務獎勵：經驗+14000，一次定製型的腦顱晶片改造
任務本身沒什麼問題，只是黑冰二號有點開始懷疑人生了。
自己現在的人格，是不是原來的那一款？
‘定製型的腦顱晶片改造？’
黑冰二號深吸一口氣，看來自己又要幹活了。
……
同時，生化藝妓組的秘密基地中，隨著水一潑，一個被嚴刑拷打的身影顯現出來。
正是失蹤的剪刀手。
“哎呀呀，多麼可愛的少年，你們怎麼能這麼下狠手呢，”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
“大姐頭，他說什麼也不肯招，我們——”
在藝妓不安的聲音中，一個模樣絕美的花魁緩緩走出，她的模樣豔麗到了極點，卻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彷彿是某種全息影像。
這種感覺某個女人身上也有，比如說，紅夢夫人。
這是上個時代的殘黨。
大姐頭走到昏迷中的剪刀手前，手掌摸著對方的臉頰，然後一點一點滲入其中。
“唔，人格扭曲改造，的確有點麻煩，也不知道是誰把這個小傢伙扭曲成這樣，”大姐頭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徹底把對方變成我們的人吧。”
“大姐你的意思——”藝妓愕然道：“給他注入藝妓藥劑，可是這是給女人用的改造藥物。”
“他長的這麼漂亮，不比女人還要美麼。”
……
同一時間，高工出現在了犯罪之城的老城區。
與不夜城老城區幫派雲集不同，這裡的老城區，是真的荒涼到了極點，走了三條街都見不到一個人。
高工手上把玩著巴掌大的黑箱子，掃了一眼工作列。
[任務完成，經驗+30000、機代好感+1000、不夜城聲望+2000、機械系統殘缺*1 、仿生歸源碎片*1]
在四級文明的‘小型虛境’幫助下，高工昨夜的表現，比起完全體的‘缸中之腦’都不逞多讓，直接把雙子塔變成了一個資訊世界，一切加密手段在他眼中跟透明的沒有區別。
而任務也理所當然的完成了。
一般情況下，他已經可以回去跟老機代報告了。
不過在檢索惡玉家族的玩家記憶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這讓他決定去看一看。
“大概就是這裡。”
惡玉家族玩家，最後一次接任務的地方。
“畫廊？”對撞機撓了撓頭，一把捏碎門鎖，走入這座廢棄的畫廊之中。
一股濃厚的灰塵味道撲面而來，看上去像是骨灰。
“訊號中斷了，”瞳遇到了和昨晚的駭客一樣的問題，不過做為一個40級精英，她處理這方面的手段豐富的很。
“一號！二號！給我重啟這個畫廊的電源系統。”
“好的，瞳姐姐！”
空氣中傳來兩道蘿莉聲，然後便是重物移動的聲音。
然後，神經建模開始發動，一道道人體神經模型出現，相互之間共享神經電流，很快，一座‘人造訊號塔’出現。
下一刻，所有燈光亮起，各種機關關閉的關閉、被控制的被控制。
“靠，好多的畫！”
只見在兩側牆壁上，是各種各樣的油畫，畫中的內容是各種各樣的人，由於油畫這種偏寫實向的畫風，導致這些畫中人一個個栩栩如生，甚至連表情都近乎完全還原。
“這些人的表情，”對撞機琢磨了良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表述，好半晌，才憋出了三個字，“好古怪。”
高工看過去，發現了這些人的表情兼具了兩種特點，善的特點和惡的特點。
比如說慈祥與猙獰、兇惡與和善、嫉妒與寬容。
兩種情緒，很是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從不同的角度，能看出不同的感覺。
“有意思的畫啊，”對撞機樂呵呵道。
“何止有意思啊，”瞳冷哼一聲：“連神經系統都描繪的栩栩如生的畫，我還是頭一次見。”
神經建模師施展‘程式設計’手段，下一刻，無數道神經流光出現在畫中。
然後，畫中人一個個走了出來。
對撞機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隱藏在畫中的神經節點，這樣一來，一些賽博網路中的幽魂，就能借用這種節點到處跳躍。”
“這不就是網路節點嘛，從一個虛擬社群跳到另一個虛擬社群。”對撞機瞭然。
“它的適用範圍更小，要求更苛刻，說是網路替身更合適一點。”
“那麼誰會這麼做呢，某個犯罪之城的駭客？”
“也有另一種可能，比如說，機械主腦的殘餘，”高工笑了笑，道：“你還是出來吧，畢竟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對付不了一個全力以赴的神經建模師。”
“真要找出來可就難看了，到那時，你再想和我們談判，機會可就不大了。”
高工伸開手掌，一個金屬陀螺出現。
“虛境一旦開啟，想要關閉可就沒那麼容易。”
陀螺一出，所有畫中人的視線全部轉了過來，在它們的眼中，這彷彿就是一個小型資料黑洞。
最終，一道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高階文明的寶物，你是雲端貴族？”
高工笑了笑，沒有說話，陀螺在他手掌各處隨意的轉動著，彷彿一個資料黑洞時開時合。
“原來你不是，雲端貴族可沒你這般手段，所以說，昨夜假扮我的，是你嗎？”
“鄙人，無議長，久仰大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