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一大早在白鷹旅靶場上把溫朝暉驚得話都說不出一句的事很快在觀摩團隊的參謀長中傳開了。
一大上午，本來要去觀摩偵察營的偵察和特種作戰科目演練，到了現場，氣氛完全走偏了。
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李正的身上，問他早上打了什麼科目，上了幾環，打的什麼科目之類。
溫朝暉精心安排的偵察營匯演科目變得就像隔夜的飯菜，完全變了味。
他一大早讓偵察營去靶場熱身，目的就是要早上時候在各旅的參謀長面前秀一下肌肉。
之前智慧化的作戰指揮系統已經給大家展示了，大資料分析能力也給大家看過了。
震撼也足夠震撼的。
按照原計劃，早上這邊再看看偵察營的能力，看看空地協同，一來展示強大的偵察、滲透和空中突擊能力。
二來展示良好的單兵素質和協作能力。
可大早上的就被李正直接到靶場上來了這麼一出技驚四座的戲碼，別說是他溫朝暉了，偵察營那些兵反被李正pua了。
原本覺得很拿得出手的科目都不香了。
300米打轉盤靶？
有意思嗎？
還狙擊槍打。
人家那個參謀長，端著個步槍立姿就搞定了。
還有遠距離狙擊，本來要修精度的。
這下好了。
原定的800米高精度狙擊碟靶，人家李正來個1300米。
偵察營的那些兵這才發現，自己日練夜練，本以為天下無敵，想要到江湖上橫掃各門各派，沒想才到了山腳還沒出山門就被一閒逛過來的高手直接摁死在地上了。
輸了。
也服了。
所以，演練場上的氣氛不大對。
兵們也好，帶隊的軍官也好，興致都不高了。
大家都有意無意往觀摩席上瞥。
瞥那個姓李的參謀長。
搞啥呢？
折騰這麼興奮幹嘛？
班門弄斧是吧？
溫朝暉也很無奈。
介紹科目的時候，聲音低了八度。
完全沒了昨天的氣勢。
昨天在指揮中心裡，就連面對徐興國這種首長他都敢硬氣十足聲如洪鐘。
今天說話老客氣了。
老謙遜了。
就連徐興國都覺得奇怪。
說這溫朝暉，昨天還尖銳得像把鋒芒逼人的匕首，一副非洲平頭哥誰都不服的模樣，今天怎麼轉眼就客客氣氣，鋒芒全然內斂的狀態？
莊嚴和李正心裡清楚發生了什麼。
其實這也是李正的目的。
如果不壓一下溫朝暉的氣勢，今天看完他們偵察營精心準備好的匯演科目，看了那些超編配備的直升機部隊和偵察兵們的表演後，還不得把在場的參謀長們憋死？
沒人想到這次觀摩是高開低走，最後一天的觀摩反倒淡如白開水，沒啥亮點可言。
都覺得只是一般的匯演，沒昨天參觀指揮中心來得震撼。
觀摩結束，歡送會後，大家各自返程。
在中巴車上，提起溫朝暉前後兩日的變化，馬亮笑得合不攏嘴了。
“老李啊，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大清早跑去他們靶場給他們上課了一課，你看看溫旅長，今天態度都不同了，他也知道天外有天了。”
“就是湊巧趕上了，一時技癢，何況太久沒怎麼系統性練習了，狀態沒以前好了。”李正有些感慨：“以前在特戰旅的時候，狀態是真不錯。”
馬亮說：“瞧瞧，你也不謙虛了吧？狀態不好都能把人唬成這樣，你狀態好的時候，還不得上天啊！”
他的話，讓車裡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廖啟明說：“老馬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什麼唬人？唬人是這意思嗎？老李是真材實料的，不過我也想批評一下老李。”
他轉頭對李正說：“你幹嘛不叫上我啊，我也去現場看看，我也想看看溫旅長當時是什麼表情。”
李正說：“溫朝暉的指揮才能可不能小看，咱們這裡開開玩笑就算了，三個月後真上了對抗場，可真得要小心才行。他這個對手是非常值得尊敬的，絕對的高手。”
提到這個，馬亮他們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沒了。
摸著自己的大腦袋，馬亮感慨道：“是啊，我昨晚也是失眠，琢磨了一晚上怎麼跟他白鷹旅打。我發現，還真不好對付，不過我琢磨你昨天在飯桌上說的話，倒是有點兒心得了。”
“什麼心得？分享分享。”廖啟明問。
馬亮說：“老李昨天說得對，白鷹旅目前比我們強的地方在哪？就是他的智慧化水平和電子戰技術手段，這些都是高科技的東西，不是我們說要追上就能在三個月裡追上的，哪怕我們回去之後再怎麼著重建設，也得需要時間，也要人才，要裝備，這些……”
他的目光轉向莊嚴。
“這些方面的難題還是要首長給我們開綠燈才能解決。”
莊嚴說：“馬亮，你要解決問題不光只能依靠上級，你自己呢？自強者勝，自勝者強。抬頭看天不如低頭趕路。半年多前，在紅山-01演習結束後，李正上任433旅參謀長後就已經向我提交了一份他們旅的作戰升級方案，你們呢？輸了以後，我也給你們開過總結會了，這半年來，也沒少對你們各旅的工作存在問題進行指示了，有沒有上心？有沒有落實？”
這一番話下來，頓時讓馬亮和廖啟明閉了嘴。
看著自己兩個部下，莊嚴又道：“我在這裡給你們先打一支預防針，戰區首長對於上次你們三個旅戰敗的成績是有看法的，如果你們還是沒起色，戰區首長可不介意調整你們位置，讓有能力的上來擔任你們的指揮職務，我建議你們有自我革新的勇氣，都說沒人才，人才是天上掉下來的？自己旅裡挖掘，到外面去挖牆腳，或者直接去各部隊裡找，溫朝暉也是龍部長在海防部隊裡挖掘出來的人才，你們有沒有問問自己，去找過沒有？”
莊嚴看起來是真有些生氣了。
三個主力合成旅，除了一個李正，其他兩個在能力上的差距有些大。
都說響鼓不用重錘敲。
可如果是破鑼，敲也沒用，直接換掉就是。
車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
就在這時，李正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
他趕忙摸出來，接通了貼在耳邊。
聽了一會兒，臉色就變了。
“什麼？在哪家醫院？！……好，我現在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