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巧連忙從裡頭跑出來,隔著一條街,李正都能看到她臉上那種焦急和彷徨。

“這位大哥……這個蟑螂肯定不是我們店裡的,我剛才上菜的時候是絕對沒有的……”

“那你是說,我在冤枉你咯?!”

大金毛兩條短眉一挑,蛤蟆眼一翻,一副無賴相說道:“我可告訴你,我這裡可是有照片為證!”

說哇,朝旁邊的手下丟了個眼色,一旁瘦的像猴的小弟立馬拿出手機,點開相簿,把照片懟到何巧巧面前。

照片裡,果然在那盤燒鴨中間有隻蟑螂,還真就是大金毛手裡拿的這隻。

“哥,跟她廢話那麼多幹嘛?投訴她,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瘦猴很是得意,笑得臉上的皮都皺成了一團。

大金毛說:“噯噯噯,咱們做事也沒必要做得太絕了,不能欺負女人嘛!”

說完,轉向何巧巧道:“這麼著吧!一萬!拿五千,這事就算了了,咋樣,老闆?”

一聽五千,何巧巧更急了,說大哥,我這店一個月都掙不到這麼多……

大金毛說:“那是你的事!拿不出來,我可就跟你沒完了!你要來文的,還是要來武的?”

裡頭熟食臺的老師傅忍不住了,出來說道:“你們這就是故意栽贓的!那些燒鴨是我剁開的,有沒有蟑螂我最清楚!剛才你點的那疊燒鴨,我明明看清楚了沒有問題!”

“那就是說我冤枉你了?!”

大金毛唰地站了起來,一副暴走的樣子,手一抬,把桌子給掀了。

咣噹一聲。

桌子倒了,菜翻了,碟碎了。

原來吃飯的兩桌客人看著情形,連忙起身趕忙離開。

何巧巧一陣心疼,委屈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這位大哥,我真沒那麼多錢……”

她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纏上自己,但是被他們這麼一搞,店裡的生意都沒法做了。

還是熟食師傅經驗豐富,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是來搞事的,根本不是什麼吃出了蟑螂要賠償的。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人家一女孩子開個小飯店,沒得罪你們是吧?你們這是找事!”

“沒錯!我就是找事!”

大金毛捏著那隻蟑螂說:“怎麼?不衛生還想開飯店?!店裡沒男人了?讓你們家男人出來!”

一聽這話,何巧巧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嘩嘩往下掉。

大金毛的話,狠狠戳在了她最痛的地方。

因為昨天剛接到武裝部的電話,說是後天要上門親自拜訪,領導要親自過來慰問。

她一聽這訊息就預感不對,於是連忙給部隊上的王濤打電話,但怎麼都打不通。

她又打電話給王濤的隊長趙傳。

結果趙傳的電話也沒打通……

一切似乎都存在著一種暗示——王濤出事了。

何巧巧還是不敢相信,不過已經有些魂不守舍。

她一哭,背上的孩子也哭。

孩子還小,只有幾個月大,還不滿一歲,起初睡得甜,這會兒大金毛他們一鬧,外加媽媽一哭,小娃娃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你們是人嗎?!欺負女人和孩子?”

熟食師傅忍不住怒斥大金毛。

大金毛說:“行,別說我欺負人,不過欠債還錢!你們家王軍欠了我們公司錢,昨天打電話給他,還說今天就給我們解決,今天我們去了他店裡,結果人跑了!你說我不來找你這個當嫂子的,找誰去?”

說完,從褲兜裡拿出一張字據,伸到何巧巧面前。

“讓他出來,把賬給消了,蟑螂的事我也不為難你,咋樣?!”

何巧巧一看那張字據,上面的數額是5萬元,一下子哭得更厲害了。

“你哭能解決問題嗎?欠債還錢!趕緊的!”

何巧巧抹了抹眼淚,儘量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這錢我要問過王軍確認了才行!如果他真的欠了你們的錢,我一定會替他還上!”

李正此時已經從街對面悄悄走了過來,到了這些人身後。

聽了大金毛的話,他這才明白裡頭的事情不簡單。

王軍是王濤的弟弟。

這事在醫院裡趙傳也提了一嘴。

不過說的是去年剛大學畢業,怎麼大學畢業一年就欠了別人的錢?

看大金毛這種人的模樣,可不是正經的貸款渠道,肯定是一些放貸的公司。

一個大學生,咋就找這種公司借錢呢?

“白紙黑字!還摁了手印,你說不是就不是?!”

大金毛惡狠狠說道:“行,你可以裝傻充楞不還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轉頭對瘦猴說:“打電話給市監局,讓他們過來主持公道,我就不信……衛生有問題的店鋪還能開張?!”

何巧巧一聽,又哭了。

這店不止是自己的心血,也是王濤的心血,之前倆人攢下的錢都投到這裡來了。

要是就這麼被封掉,自己真沒法向老公交待。

更何況,王濤現在還失聯了,她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濤雖然從沒說自己在什麼部隊服役,但她知道是在西南那邊,而且有一定的危險性。

不確定、擔心、委屈,各種情緒一擁而上,何巧巧腿一軟,人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我艹!哭啥?!欠錢了你還成大爺了?我可告訴你,再不給個說法,我就要打電話了……”

大金毛的話還沒說完,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打啊!趕緊打,12331,12315,對了,還有110,我替你打.”

這句話可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大金毛,一臉懵逼地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牛仔褲和t恤,剪了個板寸頭,腳上踩了一雙徒步鞋的年輕人站在自己身後。

四目相交,大金毛感覺那年輕人的目光有種奇怪的東西,直透心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頭髮莫名其妙地豎了起來。

來人正是李正。

他覺得是時候出現了。

“怎麼?都不打了?我打了。

幫你們都打了.”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大驚失色。

坐在地上的何巧巧是擔心,圍觀的人的懵逼,大金毛是心虛。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蟑螂是真是假,是不是在那盆燒鴨裡揀出來的,他心裡有數。

“關你鳥事!你是什麼人?!”

大金毛終於回過神來。

“是不是吃撐了要管閒事?!”

他一開口,周圍的小弟紛紛圍過來了。

“沒錯,是吃撐了.”

李正摸摸肚子,笑眯眯地看著這幾個小卡拉米:“哪條法律規定不能吃撐了管閒事?”

別說武力值了,就說鬥嘴吧,大金毛跟李正也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李正的話,可把他噎的夠嗆。

本以為對付一個女人,太簡單不過,不就是收賬嘛,這事大金毛認為自己是專業的。

按照以往的管理,人跑了找家人,但不打人,就搞事,家裡有啥物業有啥生意就去那裡搞事。

沒有的就騷擾家人,製造麻煩。

比如派個人天天跟著人家小孩上學,又比如在人家公司門口拉橫額,再不濟直接到家門口各種刷“欠債還錢”的大字,用軟體進行資訊轟炸……

現在這世界嘛,打人當然不能光天化日明著來,要吃腦子的嘛!

至少到目前為止,大金毛還沒失過手。

可沒想到,今天與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了個管閒事的。

“我說小子你是不是欠揍啊?!”

大金毛髮現自己沒法反駁李正的話,這讓他很是惱火。

“是欠揍,很欠揍那種.”

李正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影片:“你們剛才把蟑螂扔進菜碟裡,我是錄下來了。

們這麼幹的後果嗎?”

大金毛也不知道為啥,他本不該問,可就是忍不住問了:“咋了?!啥後果?!”

李正直至坐在地上的何巧巧說:“她是軍屬,如果少半根汗毛我保證部隊政治部的人會出面找本地的相關部門要求給出一個答案。

其次,你們故意陷害並且恐嚇、勒索被害人,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條可以追究你們尋釁滋事罪,並且你們侵害的是軍屬的權益,所以屬於從重的範疇,我說老兄,那可是刑事罪,要判刑的……”

大金毛感覺有些口乾,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周圍圍觀的人都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當然了,全是看大金毛熱鬧的。

李正繼續說道:“再者,你們用栽贓的手法要求店主給你們一萬元,又觸犯了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條規定,是典型的敲詐勒索罪——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多次敲詐勒索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或者單處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我這都是錄下來裡的,全在我手機裡頭,證據確鑿,待會兒警察來了,我保證將影片交給他們,看看他們怎麼處理.”

大金毛的臉已經白了。

“不過呢,還是有個好訊息的,想不想聽?”

李正問。

大金毛又忍不住了:“什麼好訊息?”

李正說:“錢你還沒拿到,所以算是未遂,輕點兒.”

大金毛暗自鬆了口氣。

還沒松完,李正又道:“不過還有壞訊息.”

大金毛腦子早就被繞暈了,下意識問了句:“啥壞訊息?”

李正說:“壞訊息還是之前我說的,她是軍屬,你侵害的物件是軍屬,按照相關的軍屬保護條例,你還是屬於從重,並且你是收賬的對吧?不是頭一天干這活兒了對吧?進了派出所,你猜警察叔叔會不會將你以前的收債物件都找出來一一查問,你猜你以前做的事情是不是都合法了?我要是你,我就趕緊去自首好了,至少自首還有個從寬量刑的情節.”

大金毛的內心是崩潰的。

不過他還是掙扎了一下:“小子,別得意,這轄區派出所我熟!你特麼別在這裡找麻煩!”

“噯!對了!你說對了!”

李正真忍不住笑起來了:“我還真就找你麻煩了,你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開著錄音,記住,你剛才說的話都記錄下來了,你跟轄區派出所的人熟是吧?好,我就看看誰敢跟你熟,我保證誰敢跟你熟他自己就要涼,知道嗎?”

大金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其實他就是吹牛。

不過這年輕人真把錄音給了警察……

自己可就不好看了。

他發現,自己跟這個年輕人說什麼都會被繞進去。

還是一旁的瘦猴一句話提醒了他:“大哥,跟他說個毛啊!幹他!”

大金毛這才反應過來,我艹,我跟他在這裡聊什麼法律?!

我是遵守法律的人嗎?!

於是一揮手:“兄弟們給我上!”

瘦猴很積極,衝在最前面。

一群人圍過去,氣勢洶洶似乎就要開打。

李正不退反進,朝著瘦猴直接衝去,一下子就到了瘦猴的面前,在瘦猴還沒來得及發起進攻的時候已經幾乎貼臉了。

瘦猴眼前一花,接著就看到李正貼到了自己跟前,而且一股子殺氣撲面而來。

瘦猴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炸了,不知道為什麼,慌忙後退,結果一個沒留神,腳絆了自己的腳,一個仰面朝天摔了個四仰八叉。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全都鬨堂大笑,比看馬戲團小丑表演還要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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