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莊嚴接過自己的衣服,脫下裝具,一邊穿一邊問李正。

“你是今年的新兵對吧?”

“是的,首長!”李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那麼激動:“是我今年的新兵,剛入伍。”

莊嚴問:“大學生?”

李正驚訝道:“首長你怎麼知道的?”

莊嚴笑道:“其實我是猜的,這幾年入伍很多都是大學生。”

李正本以為莊嚴是看什麼細節察覺出來,結果人家直接來個“猜的”,這讓他沒法接話了。

不過,正因如此,他覺得眼前這個大校跟以往他見過的不一樣。

曉倩的爸是那種不怒而威型,師長王新軍是不苟言笑型,而莊嚴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型,居然跟自己開起了玩笑。

“首長……”

李正心裡一直翻滾著一個問題,這時候忍不住了,覺得一定要問清楚。

“什麼事?”莊嚴穿上了襯衫,在整理釦子。

李正猶豫片刻,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你是真的可以在400米距離上看到靶子上的圓圈嗎?”

莊嚴扭頭看看400米外,那些保障人員在收起靶子,他回過頭,看到李正身旁忽然多了好幾個人,包括幾個不認識的新兵,還有老兵侯軍。

侯軍也豎起耳朵,他更想知道莊嚴是如何做到的。

施嵩過來,對莊嚴說:“車備好了,我讓司機送你會招待所。”

莊嚴說:“先不忙,這幾個兵想問我點問題,我回答一下,說清楚再走。”

侯軍此時莊嚴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莊嚴不光沒架子,也不像有些人有絕活會藏著,看來他是真不隱瞞自己的技巧和知識,只要問,他就說。

之所以這樣,只有一個答桉——磊落、自信。

莊嚴說完,手一指400米外靶子的方向,對侯軍說道:“我也不是神仙,看不到400米外的圓圈。但你作為一個優秀狙擊手,看過一次的靶子應該能記住大致的圓圈分部範圍和間隔,機瞄固然難度大,但不代表不可以微調,做到這樣不光要你的手穩——”

他指指自己的胸膛。

“還要你這裡穩,靶子不光在你的眼中,也在你的心裡,這句話是一個很厲害的老兵告訴我的,當年我也以為他在故弄玄虛,可是後來我發現他說的是實話。”

“心裡?”侯軍有些茫然了。

莊嚴點點頭:“對,心裡,真正厲害的狙擊手,厲害的不光是眼和手上的技巧,最厲害的還是你的心,你可以想想自己經歷過的所有射擊,是不是曾經有那麼一顆,眼中的靶子變成了心中的靶子?”

話說到這,他拍了拍侯軍的肩膀說:“好好琢磨下,有機會我們再交流。”

臨了,莊嚴轉身離開,朝車子走去,只留下一群雲裡霧裡似懂非懂的兵和軍官。

良久,吳一才說:“老班長,我咋覺得他在唬人?”

侯軍轉頭瞪了一眼吳一:“有本事你也去唬人試試,你能唬住幾個?”

魏胖子對李正說:“首長就是首長,我聽了半天,好像啥都沒聽懂,好像又啥都聽懂了。高!真是高!”

李正知道魏胖子是在實話實說,自己也沒聽懂,莊嚴那番話還真有些玄乎,不過他相信莊嚴不會亂說,其實他根本沒必要回答自己的問題,留下來多說幾句,絕非敷衍了事。

於是說:“我感覺還是我們沒到那個層次,所以聽不懂。”

侯軍一臉的思考,皺這眉頭對吳一說:“集合,回去。”

等人都散了,施嵩看著遠處離開的車子,對身旁還有些患得患失的李海鷗說:“怎麼?傻眼了?”

李海鷗說:“輸贏都是兵家常事,我技不如人,他槍打得好,我服。”

施嵩苦笑地搖頭:“你啊,就是接受不了失敗。莊嚴光是槍打得好?”

說著,指指不遠處在集合的新兵們。

“就下午這一輪射擊,我不說別的,咱們用幾年都做不到這樣令兵們心服口服,你我如果不掛著肩膀上這兩副校官軍銜,你說咱們的兵有多少對咱們是心服口服的?可莊嚴就算摘了軍銜,在這些兵的眼中都是神一樣的人物了。”

言畢,他也走了。

李海鷗站在原地,天色越來越暗,風比剛才還大。

他有些凌亂地站在那裡,木偶一樣。

周圍的兵都集合好了,唱著《打靶歸來》離開了射擊場,他就像沒聽見似的,還站著。

最後是梁虎提醒他:“團長,要開飯了,回去吧。”

李海鷗嘴唇動了動,彷佛想說點什麼,最後啥也沒說出來,一扭頭,回去了。

那天之後,莊嚴的名氣陡然在E師各個連隊裡傳開來。

現在都知道軍區來了一個大校,以前是藍軍的參謀長,現在來這裡協調軍改,這人的槍法神乎其神,簡直到了突破人體極限的地步。

看到現場射擊的人都咬碎牙齒說這絕對是真的,太神了。

沒去到現在看的人聽說當時的清醒後都直呼不可能!不可能!

反正,無論是何種心態,莊嚴第一次在E師的登場算是華麗麗閃亮亮的,給新兵團所有官兵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侯軍那天后經常發呆,沒了以前那種老兵的妖氣和霸氣,經常在訓練場邊一坐,盯著靶場方向就是一頓出神,好像在想什麼。

李正這些新兵每天訓練間隙討論的話題幾乎都離不開莊嚴,這位掛著大校的首長不光人好,槍法也神,簡直是偶像。

張建一如既往地喜歡鄙視眾生,但凡大家議論到最熱血沸騰的時候他就會出來潑冷水,通常是一個白眼之後招牌式的冷哼一聲,然後扔出一句——你們這幫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咱們解放軍裡神人多著呢!能不能見到,就看你能不能也成神,將來有資格和別人站在同一個競技場上而已。

以往張建但凡這麼說話,排裡以魏胖子為首的幾個總要冷嘲熱諷反唇相譏一番。

只不過這次例外了,張建這麼說,眾人居然也不反駁,大家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不是人家太神,興許是自己真的太沒見過世面,兵王在小說裡和電視裡多了去了,現實中能不能見到那是機緣,也跟自己的水平有關。

而李正卻想起了莊嚴說過的話,他答應了有機會就會過來指導大家練槍。

這首長,真肯來指導自己這幫新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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